他随手脱下外套,说话时往前凑了下,声音十分散漫,加入话题:“那看到时候到底谁第一了,小词。”
虞寻说话时凉意扑在云词后颈上。
“小词”这个称呼他不是第一次叫,但云词却是第一次起鸡皮疙瘩。
冷的。
是外面太冷了。
云词冷着脸,忽略颈后传来的痒意,径直走到桌边,把打包好的饭放桌上。
王壮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他绝望了:“你俩都不觉得要背的东西太多,甚至在计划怎么抢第一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和这两个人同寝,我现在不仅焦虑,我还被压力了。”
彭意远诚邀他上来睡觉:“不如你也来睡一觉。”
王壮:“我不,老子要背书了。”
虞寻手里也拎着份饭,应该是刚下班,回来的时候路过食堂,顺手打包的。
“限量鸡腿,”罗四方打着游戏闻到熟悉的味道,分神看一眼云词的餐盒,“你晚上过去居然抢到了?”
云词拆开一次性筷子:“很难抢吗。”
罗四方:“很难,学校后厨出餐的时间跟开盲盒似的,限量就算了,最近还得看运气,时有时无的。”
云词过去的时候,食堂窗口鸡腿那栏已经挂了“售罄”的标志。
他刚好排到最后一份。
但虞寻显然就没那么幸运,他回来得晚,窗口只剩下些蔬菜和小炒肉。
两个人居然意外凑在一块儿吃饭,两份餐盒摆得很近,云词有种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感觉。
这时罗四方又瞥他们了一眼,真诚发问:“词哥你为什么左手拿筷子?”
云词一下被戳中,僵了下,然后不动声色把筷子从左手换到右手:“锻炼一下。”
罗四方:“?”
云词:“左手的灵活性。”
罗四方:“锻炼了干嘛?”
云词面无表情接着扯:“玩消消乐。”
“两只手消得更快。”
“……”
虽离谱但好像也不是不无道理。
虞寻坐在他边上,闻言支着脑袋笑了声:“……开始玩消消乐了?”
云词那种不适感被他笑得加重。
“怎么,”他捏着筷子说,“我就是一边打游戏一边复习,也能拿第一。”
虞寻坐姿很歪,他还没下筷,虽然在和他们说笑,但这人眼里很明显带着倦意,他带着那份倦意哄人似的说:“嗯,真厉害。”
云词冷静了下,刚冷静完又扫了眼虞寻面前的餐盒,这人打的这两份菜看起来实在太少,而且他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于是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下筷前,冷着脸把自己餐盒里那个“限量鸡腿”夹起来,扔一样地扔进了虞寻还没动过的餐盒里了。
“……”
他扔完,自己又僵住了。
坐姿很歪的虞寻也忽然被他扔得坐正了。
就连余光瞥见鸡腿扔过去时呈现一道抛物线弧的罗四方手里的游戏操作也卡顿了一下:“……?”
“限量的,”云词麻木地说,“我抢到了。”
他大脑宕机,不知道运没运转,但嘴不受控制地自己有一套语言体系:“最直接的炫耀,是施舍给对手。”
施。舍。
没错。
他不过想展现一下自己抢到了最后一份而已。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答案,罗四方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无事发生地扭回去继续打游戏了。
而虞寻垂下眼,看了很久餐盘里的鸡腿。
最后他说:“谢谢你的——”他措辞说,“施舍。”
云词:“不客气。”
说完,他浑身上下好像有东西在挠的感觉消除了大半。
吃着饭,虞寻忽然提及鱼吃吃:“学姐问我们明天要不要去她那看眼,吃吃最近长大了点,变了样子。”
之前在寝室养过一阵,说不想看是假的。
况且鱼吃吃算是他养过的第一只宠物。
云词:“几点?”
虞寻想了下:“她实习,应该六点后有空。”
“你来东门?”虞寻又说,“我们在蛋糕店附近汇合。”
云词应了一声,应完反应过来:“谁要跟你一起去。”
虞寻给他递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台阶:“两个人拼车比较便宜。”
学姐家虽然离学校不远,但学校附近的房租有溢价,所以她在离学校三五公里外的地方租了套两室一厅。
两人一块儿去看猫前还去了趟宠物店,打算给鱼吃吃买点新罐头带过去。
两人在一排货架前看猫罐头。
宠物店女店员一边看店,一边观察货架那边的动静。
实在是画面有点惹眼,两帅哥,其中一个长得有点妖里妖气的没话找话问:“挺多种类的,怎么看?”
另一个冷淡地吐出两个字:“看字。”
“……”
“它现在,”虞寻蹲着挑罐头说,“应该还算幼猫。”
“没有应该还算,”云词说,“就是幼猫。”
虞寻放下手里的成猫罐头:“所以这几排都不行。”他很快有了下一个问题,似乎对和云词一块儿买东西这件事格外热衷,“买什么口味?”
云词:“随便买。”
结账的时候,女店员扫完码,正想问“你们是在学校里养猫吗”,就见虞寻主动开始给人介绍:“是我和他一起在学校里捡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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