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关健便将侯风和阿大喊了来。
现在政务有史佑全权负责后,侯风就只需要专心关注军务。因此侯风经常会到各个营里去看看。
用侯风的话说,就是只有多熟悉各位将军的性格和各营将士的特点,才能在需要时做出最合适的安排。
刘珩深以为然。
今日关健的人去传唤时,侯风正好在青龙营,便和阿大一起过来了。
刘珩将崇善寺的事儿与二人说了一下。
“殿下是担心这崇善寺的人会作乱?”侯风问道。
刘珩点点头:“如果是一些小寺庙,孤说什么,大概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崇善寺里有数千众僧人,住持普惠更是奢靡日久。让他领着官府俸禄过日子,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侯风颔首道:“假若普惠真想作乱,想来也不敢在晋阳动手。他应当会联络并州其余各府的寺庙,在其余各府作乱。作乱后,他们也只能固守城池,向外求援,去冀州张绪或者幽州公孙信处搬救兵。”
刘珩冷笑道:“倒也不用等他们真动乱了再动手,一群和尚罢了。子鹏,你跟阿大带着五千迭剌部骑兵去崇善寺外守着。只要崇善寺内有僧侣向外送逆乱之信,直接带兵将崇善寺内的乱贼拿下。无论谁阻拦求情,都格杀勿论!”
阿大这才明白刘珩为何要让他二人来办这件事。
崇善寺毕竟在并州名声甚大,也就是用迭剌部的外族骑兵去办这事儿,效果才好。
……
普惠和尚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崇善寺,他的脸色苍白,步履蹒跚,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寺庙内,普惠召集了所有的心腹弟子到自己屋内议事。这些弟子大多是“广”字辈,按照辈分来算,他们都比普惠低了一辈。他们整齐地站在普惠面前,脸上带着疑惑和关切的神情。
普惠的大弟子广闻和尚见师父面色难看,忍不住问道:“弟子看师父面色不好,是不是晋王殿下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显然对师父的遭遇感到不安。
普惠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胸膛起伏着,仿佛要将胸中的怒火全部释放出来。他怒道:“什么晋王殿下,他就是个土匪!强盗!”普惠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带着强烈的愤怒和不满。
众弟子听到师父的话,顿时一片哗然。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师父如此痛斥晋王。
广闻和尚也是震惊不已,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普惠,问道:“师父何出此言?”
普惠将刚刚在王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众弟子听了普惠的讲述,纷纷面色大变。他们感到震惊和愤怒,同时也对刘珩的行为感到不解和失望。
“他怎么敢!”广闻和尚怒不可遏地说道,“他这是要灭佛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刘珩的做法感到无法接受。
普惠冷哼道:“这种不敬佛祖之人,让他治理并州,并州百姓能有什么好日子?我看,我们不如去请赵王入并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众弟子纷纷点头称是,他们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与其让这样一个不敬佛祖的晋王治理并州,不如请赵王入主并州,这样事情才能有转机。
于是普惠拿出纸笔,迅速写好了一封联络张绪的密信。他将信交给广闻和尚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广闻,你亲自跑一趟吧。你跟赵王禀报,只要赵王兵临城下,我们必定策动信徒为内应,助赵王拿下并州。”
广闻接过密信,郑重地行礼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将话带到。”
广闻和尚收拾好行李,带着密信,等天色黑了之后,一个人悄悄地摸下了山。
广闻非常谨慎,他害怕被别人知道,靠着对崇善寺周围山路的熟悉,下山甚至都没有打火把。
夜色如墨,崇善寺的钟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
广闻和尚刚走到山脚,便感到一阵不对劲。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低语声,在钟声过后,广闻甚至听到了马匹的喘息声。
广闻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密信,却感到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是崇善寺的和尚?”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正是博尔术。
广闻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草原汉子正冷冷地盯着他。他的身后,是数千名全副武装的迭剌部骑兵。见博尔术已经抓住了广闻,有士兵点燃了火把。火把的光芒映照在博尔术冷峻的脸庞上,显得异常威严。
广闻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镇定,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贫僧是崇善寺的广闻,不知将军有何事?”
博尔术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示意身后的亲卫上前搜查。亲卫们在广闻身上一通摸索,不一会儿便在广闻怀中搜出了那封密信。
博尔术将广闻交给亲卫,拿着密信来到阿大和侯风跟前。
侯风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密信中,普惠和尚与赵王张绪的勾结一览无余。真可以说是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侯风冷冷地看着广闻,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通敌!”
广闻脸色苍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颤声道:“贫僧只是奉命行事,求将军饶命!”
侯风没有说话,他抬头看向远方灯火通明的崇善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转身对阿大说道:“你带人上山,将崇善寺围住。记住晋王殿下的话,无论遇到什么人阻拦,都要格杀勿论!”
阿大点头称是,带着迭剌部的骑兵向山上冲去。马蹄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夜色都撕裂开来。
普惠刚刚躺下,还没睡踏实,就听到屋外传来的马蹄声。
“不好了,师父。”一个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哭诉道:“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队骑兵,将寺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普惠面色难看,知道是刘珩的人。
普惠大脑飞速运转。忽然,普惠似乎想起来什么。
“是不是郭老太太今日来寺内祈福,留宿寺内了?”普惠问道。
郭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郝大通的嫡亲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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