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佝偻的老头

    整个洞穴是朝下倾斜的，越往里走坡度越陡，前行了大概一公里，一成不变的洞穴终于有了变化。
    “哥哥，有岔路。”
    随着王朗儿所指，农黎只见笔直的洞穴终于到了头，正对自己的是一个偌大的圆厅，足以容下千人，而厅内最里处则是一个圆形高台，台上摆了一些精雕细琢的石椅石凳，除此之外大厅内空无一物，而墙壁上则是一个个鸡蛋大小的洞坑，农黎一看便知这是夜光石的镶嵌孔。
    “议事厅。”看着大厅门口上分别镌刻着的侏儒和地精文字，农黎知道这里就是两族共商大事的地方。
    而就在议事厅门口，分成了左右两个岔口，岔口与洞口一样大，均镌刻着“部落”二字，只是左边岔口是地精文字，右边岔口是侏儒文字。
    “去哪边？”王朗儿比农黎还兴奋。
    “先去左边吧。”农黎为的就是地精一族编制的《百炼术》，所以领着王朗额果断进入了地精部落。
    地精部落里建筑极其庞杂却是井然有序，凭着随处可见的地图和路标，农黎很快将地精部落摸了个大概。
    这里分成了生活区、生产区、娱乐区三大块，每个人在地精首领和长老会的带领下，分工极其明确，几乎没有私有概念，所有的东西都是大家共有的，连生出的孩子都是集中抚养，老人们则是集中赡养。
    农黎直奔生活区中的图书室，希望能在那里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百炼术》，可让他失望的是，这里连一片纸都没留下。
    “再四处看看吧..”农黎有些不甘心的开始四处搜索，希望能有所收获，可却事与愿违，不但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反而在卧房区里发现了数以百计的骸骨。
    每一具矮小的骸骨都十分完整，只是脖颈位置和胸腹位置的骨头已呈深黑色，连王郎儿都看得明白，这些人是中毒而亡。
    “难道地精一族根本就没有撤离，而是全部死在了这里..”
    农黎细细数着尸骨，共一百二十四具，再比对每间卧室门口记着的人数，骇然发现确如自己所想，这个洞穴里所有地精全都死于非命。
    两人继而来到生产区，见到一口半丈宽的圆井矿井，井口冒出丝丝冷气，两人来到井边低头一看，与北川洞穴中的矿井一致，都是一眼看不到底，只是隐隐看到微弱的白色寒光，显然是口冰晶矿无疑。
    “走吧，去侏儒部落看看。”
    两人出了来到侏儒部落，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里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满地随意丢弃的垃圾，整个建筑结构极其混乱，两人随即开始东钻西窜四下搜寻。
    通过平日里学习积累，农黎知道这侏儒一族与地精一族截然相反，侏儒一族每个人都有极强的占有欲，任何一个物什都没有公有的说法，毫不夸张地说，在侏儒族眼中，一个部落的所有东西包括人，都是首领的私有财产。
    “有人！”王郎儿突然在一处卧室中发现了一个佝偻的老人，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
    “你们是谁？”
    老人也发现了两人，惊讶地想要直起身子，可却显得极为费力。
    “我们是来寻访的。”农黎客气道：“这里就剩您一人了？”
    “应该不止我一人，其他那几个老头应该还没死绝。”老者淡然道。
    “其他人都搬走么？为什么不把你们带走？”王郎儿好奇道。
    “到了我这个垂死年纪，族里便会将我们留下等死。”老者终于艰难直起身子。
    “太没有良知了，怎么能丢下老人不管！”王朗儿忿忿不平。
    “都要死了，干嘛还跟着族人到处折腾？这样安静的死去难道不好吗？”老者完全无法理解别族的纲常伦理，有些吃惊地看着王朗儿。
    “既然您在这，我就实话说，这次来，就是想讨要些有用的东西或铸造法门，请老丈人成全。”农黎开门见山道。
    “都说你们人族无比险恶，看来也不尽然。”老者摇头晃脑道：“我瞧你这小子就不错，说话不拐外抹角的。”
    “可惜了，这里什么都不剩了，你们还是走吧。”老者认真说道。
    “不可能什么都没落下吧。”农黎笑道：“最起码晶石矿井总搬不走吧？”
    “看来你对我们侏儒一族还挺了解。”
    老者脸色微变道：“也好，反正这矿井也是荒废着，我带你瞧上一瞧。”
    “那便多谢老丈了。”
    农黎将老者搀起，在他的指引下朝洞穴深处走去。
    三人徐徐前行，这侏儒洞穴就像是个大迷宫，若不是老者带路，农黎觉得自己肯定会迷路。
    七弯八拐不知走过多少岔路，三人来到一个普通的石门，老者喜上眉梢道：“到了！”
    农黎牵着王郎儿小手，矮着身子钻入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个宽阔广场，呈中间低四面高的布置，中间是个三四十丈的方形平台，平台四面连着一个个升起的台阶，每面有十台。
    “场中平台的四角处，便是矿井所在。”老者指道。
    农黎一瞧，平台四角处确实有四个黑点，也没多想便走了过去。
    来到最近的黑点处，农黎低头一瞧，哪里是什么矿井，就是一个腰粗的人工孔洞，深不足一丈，想来只是侏儒一族的旗杆或是火柱等一类东西的安装孔罢了。
    “遭老头，你为什么骗人！”
    王朗儿双手叉腰，怒目圆瞪地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老者。
    “愚蠢的人类，我们侏儒一族被你们迫害至此，你们两个黄毛小儿，真是不知死活，还敢舔着脸来要东西！”
    老者恶狠狠道：“要是族人在这里，早就把你们大卸八块生吞活剥了！
    不过即便只剩我们这些糟老头子，杀死你们也不在话下！哈哈..”
    “爷爷经常说要尊老爱幼，可是今天，我不得不打你了！”
    见老者恣意妄为地狂笑，王朗儿暴怒，攥紧拳头冲了过去。
    “哈哈！没想到老死之前，竟还能为祖上报仇雪恨！”
    老者见状不敢大意，急忙退出石门，轻轻拍了几下门外左手边的机关，一扇数百斤重的石板硿一声从门顶坠落下来，瞬间便将石门堵得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