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起,战鼓鸣,马蹄急,英雄归!
“开炮!”
瑞王一声令下,城墙垛口上大炮声响起,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而城下不出意外被炸响,一排排的人被炸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城下最前边的并不是鞑靼人,而是一群群衣衫褴褛,手无寸铁的百姓……
“父王,这是为何?他们是百姓啊,是无辜的啊!”朱枫一脸震惊与骇然。
“百姓?你看看这些人,他们都是精壮男子!虽然衣衫褴褛,但保不齐就是鞑靼人打扮成的,足足数千人,万一打开吊桥,放任他们进来,他们趁乱夺了城门会是何等后果?”瑞王朝着自己的儿子厉声喝道。
朱枫抬头问道:“万一他们不是鞑靼人呢?”
“没有如果!”瑞王厉声喝道,“儿子!我告诉你,慈不掌兵,你若是心慈手软,到时候死的就是你!”
父子俩四目相对,一个冷厉,一个迷惘。
“放弩箭!”瑞王一偏头,继续指挥城墙上的士兵道。
又是一排排弩箭射出,城下再次响起一片哀嚎……
炮声隆隆,弩箭如雨,很快,城下那几千人已经死伤殆尽……
而后,隆隆的马蹄声,脚步声响起,天的那一边,一望无际,无数戴着毛毡帽,披着皮甲的鞑靼兵如跨海之潮般涌了上来!他们扛着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呐喊着便冲向了护城河!
鞑靼人开始了一次强攻!
“开炮!”瑞王毫不意外的下了第一道命令,但是炮声响起后,离他三丈外的大炮忽然轰的一声炸了膛来!掀翻了好几个士兵,有的当场被炸死,有的掉下城墙,摔死于墙角。
“怎么会炸膛!”瑞王大惊失色。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有个军官跑来道:“王爷,这京城的炮多久不用,有的已经生锈了,炮膛都开裂了,开上几炮过热就会导致炸膛……”
“那就停止开炮!用弩箭,用砖石,用金汁,把鞑子们打下去!”
“是!”
军士们紧急行动起来,城上城下一时矢石如雨,惨叫声,呼喊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扛着云梯的鞑子冲进护城河,踩踏冰层,不料冰层断开,七八个人瞬间掉入冰冷的河水里,挣扎着爬起来时,铺天盖地的箭矢射来,当即死掉五六个。眼看护城河的冰被踩塌,鞑靼人放缓了攻势,开始填河,拿人命填河。可填到一半,西风刮起,城上箭雨射程更远,鞑靼人大为受挫,死伤惨重……
十一月二十日,自午时起,一直打到申时,鞑靼人始终不曾攀上城墙,然而东城城墙好多处都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待鞑子退去,瑞王褪下战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疲惫的双眼望着正在城外收拾死尸的士兵们,他倚着城上的女墙重重的叹了口气……
十一月二十一日,伊宁回来了,回到了阔别将近一年的京城。
回来的路上,她看见有往南逃的百姓,询问之下,大事不出意外的被她料到,鞑靼人真的从东边攻进来了!她与阮七不得不加快脚步,快马直奔京城,到达京城南门。虽然早有预料,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城门紧闭,吊桥拽起,城门下摆满了拒马,鹿角……这是要固守城池吗?
来晚了吗……
身旁的阮七道:“伊小姐,我们怎么办?”
“叫开城门。”
阮七纵马上前,才到护城河边,一根羽箭便射到了马蹄前,上边全副甲胄的人冷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阮七道:“我是瑞王爷的贴身护卫,阮七,我要进城!”
城上一个校尉打扮的人喝道:“没听说过,如今鞑靼人已经兵临城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奸细,你若再敢前进一步,必把你射成刺猬!”
阮七道:“我真的是瑞王爷的人,快开门!”
“咻咻咻!”一轮箭雨射下,阮七被迫折返回来,一脸愤怒,没想到居然连城都进不去……
“去东门。”伊宁淡淡道。
“东门?东门已经兵临城下了啊!”阮七喊道。
伊宁没有回答,拨马便往东门转去,阮七无奈也只得跟上,两人一起沿着城垣,绕往东门而去。
东门城楼之上,京城卫戍司,禁军,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鞑靼人,军士们一脸沉重,将官们的脸色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昨天已经打的如此凶险,今日还要再来一次吗?
鞑靼人的动作太快了,谁想到才几天,便破了喜峰口,又连破遵化,平谷,昨日便已经兵临城下了,这已经是多少年来都不曾发生的事了。鞑靼人的来临使得京城内人心惶惶不已,但皇帝下令封锁九门,不得一人外出,使得所有人更加惴惴不安……
“呔,你们汉人这帮缩头乌龟,敢下来与爷爷单挑么?”
在鞑靼军阵正前方位置,一个壮实无比的虬髯汉子,披着皮甲,戴着毡帽,手提一根狼牙棒,骑在高头大马上,指着城楼上大声喊道。
鞑靼人之前强攻不成,今日便来搦战了。
城楼上的将官士兵们一个个愤怒无比,这鞑子居然敢公然挑衅?但是兵部的命令是坚守城池,不许出战,他们又怎么敢违抗命令?
“呔!真是一群鼠辈!比我们草原上的女人都不如!呸!”那鞑子狠狠吐了口唾沫,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狼牙棒,不屑的看了一眼城头。
时至日中,今天没有下雪,出奇的出了阳光。
兵部的议兵堂内,文武大臣早就吵成了一团,你一句我一句,直争的面红耳赤,口水四溅。
“圣上,我们只要固守城池,鞑靼人是攻不破京师的,待明年,我们再杀回去!”许右卿道。
“固守?那京师周边的百姓怎么办?”高询问道。
“出城作战,哪有胜算?况且京城如今满打满算也就九万可战之兵!”许右卿反驳道。
“苏帅跟程帅都被昝敏缠住了,根本就不可能回援啊!”余散尘道。
“南边的援军呢?”贾班问道。
许右卿道:“诏书已下,南边援军还在整顿中,急切调不来。”
“那怎么办?只能死守了吗?那兀里要是纵兵劫掠京城周边怎么办?”李莨问道。
许右卿低下头道:“能……能怎么办……先保住京城吧……”
然后朝臣们又吵了起来!
皇帝心不在焉一般,伸手托腮,也没打断大臣们的争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瑞王也眉头紧锁,他在思考着,谁也不知道他思考的是什么。
“报!”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索,皇帝回过神来,问道:“何事?”
“鞑靼人在东门外叫阵……”报信兵道。
皇帝闻言大失所望,一挥手道:“让他叫去。”
报信兵退去了,皇帝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算算时间,怎么也回来了啊……
东门外,那个叫阵的鞑子高手还在骂,忽然自南边城墙拐角处转出两骑,直达东门护城河外,那鞑子见状,冷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是来跟爷爷打架的吗?”
阮七挑眉:“你谁啊?”
“老子是兀里大汗帐下勇士都吉,你们是什么鸟人?”
伊宁手指都吉,冷冷道:“你再骂?”
“鸟人!汉人都是鸟人!嗯,你是个女人?”都吉哈哈大笑,“来,女人,到哥哥怀里来!”
伊宁面如寒霜,纵马就朝那都吉冲了过去,那都吉冷笑一声,抡起狼牙棒,也一提缰绳,朝着伊宁杀来,两马一交错,都吉伸出狼牙棒,朝伊宁一捅,谁料伊宁看都不看,稍一个后仰,避开棒上尖刺,然后一伸右手,抓住棒杆子,一拖,那都吉大惊,这女人力气好大!他居然被这女人徒手拖的屁股快脱鞍了。可不等他回过神,伊宁左手闪电般拔出秋霜剑,一道寒光闪过,都吉脑袋便与身子分了家……
仅仅是一个回合,两马交错的一瞬间,都吉就被杀了。
城楼上的军士们大惊失色,这两个人,是我们的人?而且那个人,一个回合就杀了敌人一员猛将!
“放下吊桥,用吊篮接他们上来!”城上将官喊道。
伊宁回头,示意阮七上去,阮七问道:“伊小姐,那您呢?”
伊宁一摆手中抢过来的狼牙棒,说道:“再杀几个!”然后她目视前方的鞑靼军阵,双目冰寒。
伊宁不去看身后那死尸人头,纵马往前走了几步,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插,静静等候来人厮杀!而对面的鞑靼人也是大惊失色,他们的勇士居然被人一个回合就斩了,而那人就骑着马,立于护城河外,也不走,这不是挑衅么?
而阮七一人一马很快过了吊桥,上了吊篮,爬上城墙后,他连忙找到一个将军,说道:“我是瑞王爷的护卫,请让我去找我家王爷!”
“城下那位是?”守城将军问道。
“是天山玄女伊宁,江湖第一高手!”
“是她!她回来了!”城上有听过的军士瞬间兴奋了起来,他们听说过她的名字。
“是!”
“快,快去告诉圣上!伊宁回来了!伊宁回来了!”
守城将军欢呼雀跃,报信兵赶忙快马跑向兵部而去,一路疾驰,畅通无阻直奔兵部衙门外,一路狂奔,一头扑在议兵堂里,朝着皇帝磕头道:“报,圣上,伊宁她回来了!”
“回来了!”皇帝双眼有了神色,立马起身道:“在哪?”
“就在东门外,她把那个叫阵的鞑子杀了,一个回合就杀了!”报信兵喘着气道。
“快,摆驾东门!”皇帝急忙从座椅上起身,急冲冲就往外走去!众大臣立马趋步在后跟着,生怕落后了半分。
待皇帝在御林军与众大臣的簇拥下登上东门城楼,往城外望时,只见伊宁一手将狼牙棒拄地,端坐在白马上,目视前方,而她身前身后,已经有五六具鞑靼人的尸体,一个个死状极惨,更有几匹无主之马在晃悠。
“接着来!”伊宁朝着对面鞑靼军阵高声喊道。
而那边得知有个女人拦在护城河外,已经连挑了他六个鞑靼勇士的鞑靼大汗兀里,愤怒的出阵,马鞭遥指远处的伊宁,回顾手下道:“谁给我宰了她!”
“杀!”
又是两个高大的鞑靼汉子,骑着马,抡着长矛,朝伊宁杀来!城楼上的皇帝睁大了眼睛,不敢放过一丝一毫。
只见两个鞑子一左一右,纵马持矛朝伊宁戳来,两根长矛交叉刺向伊宁腰肋,伊宁见那矛来,翻身一跃,两杆矛刺了个空,她在空中抡起狼牙棒一扫,那两人马往前走,正步入狼牙棒的攻击范围,见那狼牙棒扫来,当即大惊!
但是,躲不开……因为太快了!
“砰砰!”两声响起,两个人的脑袋如西瓜一般,被狼牙棒抡碎,打成了烂西瓜,无声的栽了下去。
那边的兀里气的冒火,问手下丞相哈谬道:“那是什么高手?”
哈谬道:“只是个化境罢了。”
“化境而已,烈术,你们三兄弟把她头取来!”兀里对一旁的三个披头散发的人说道。
“是,大汗!”
三兄弟提着兵器纵马冲上,伊宁冷冷望着,见三人快靠近时,猛地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插,震起地上那两根长矛,然后双手各掌击一根,两根长矛比箭还快,飞速射出!
“噗噗!”烈术左右两人因为长矛太快,来不及躲闪便被扎了个透心凉,惨叫落马,而烈术见两兄弟落马,大惊失色,一勒缰绳,想要搞清楚情况时,一道身影自空中落下,一根带血的狼牙棒便狠狠地朝他砸来!
“砰!”
烈术脑袋也成了个烂西瓜,他还没出手就死了……
转瞬间,又杀了三个……
伊宁一个利落的翻身,跳回自己马上,继续手拄狼牙棒,待人来厮杀。皇帝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城楼下那身影,没挪过眼。
那边的兀里怒道:“化境?这是化境吗?三个人还没出一招就死了,什么化境能到这种地步?”
窝支干道:“确实是化境,她并无真元溢出……”
“不杀此人,我心难安!”兀里喝道。
谁知对面那女人也喊道:“继续来!”
居然直接挑衅了!
“拔冬,你上,本汗让神箭手在后助你!”
叫拔冬的汉子是化境巅峰高手,他长吁一口气,提起一杆大刀俯身纵马就往前冲,及至伊宁三丈远处,猛地一跃而起,于空中举起大刀,照伊宁猛然就是一劈!
那一刀气势骇人,看的城楼上的人都心惊胆战,唯有皇帝,瑞王,齐宣,面无表情。
“乒!”
伊宁看都不看,单手举起狼牙棒就是一甩,狼牙棒狠狠砸在劈过来的刀身之上,拔冬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刀也偏了,身子也偏了,这一刀被轻易挡开了。恰在此时,一支狼牙箭笔直射向伊宁面门!
“小心!”瑞王大喊出声。
谁料伊宁一个转头,那支急速射来的箭居然被她一口叼住箭杆,咬在牙上!
“好!”皇帝大喊一声,他第一次看见用牙齿接住箭的人,这一幕,好帅!而转头的伊宁,也正好看见了城楼上的皇帝,她略微瞄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左手捋下箭,反手一掷!
“噗!”
远处那放冷箭的神箭手被伊宁一箭掷中额头,穿颅而过,在兀里不远处倒栽下马来,兀里脸都青了,不觉将马往后挪了数步。
而一刀没中的拔冬自地上爬起,拼尽全力,朝着伊宁侧面举刀杀去,这一刀,定要这个女人人马俱碎!谁知伊宁一转过头,右手猛地抡起那杆狼牙棒,比他还快,在马上狠狠一棒朝举刀的拔冬迎面砸来!
“好快!”齐宣也大惊,伊宁这一棒后发先至,居然比拔冬的刀还快!
拔冬大惊,半道中不得不将刀一横,往上一举!
“锵!”
拔冬艰难挡下这一棒,但是双手被这力道压的手一沉,虎口具裂,连膝盖都屈了下来!但那狼牙棒的棒头已经逼近他额头!
伊宁见此人咬牙硬接,当即狼牙棒往前一推!
“砰!”
拔冬被这一棒撞中额头,当即身子被打飞,脑袋也被撞出一个大大的血洞,“噗通”倒在两丈之外,头一歪,没了气……
“好!打得好!”城上军士大臣皆欢呼不已,我们这边居然有这种高手,一连挑杀了十几个鞑子高手,没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事了……
齐宣也是倒吸一口气,一个化境巅峰,居然在她手里没撑过三招?一年过去,这个女人更加可怕了……
眼见拔冬都死了,兀里朝哈谬喝道:“你告诉本汗,什么化境能到这种地步?跟她单挑,我们的勇士都在送死,而且死的都是精英!本汗苦心培养的精英!”
哈谬低下头来,不敢出半点声。
“你们八个,一起上!”兀里怒了,朝身后的八员健将喝道。
那八员健将得令,各持兵刃,并排朝伊宁冲去,八挑一,还打不过么?
而城楼上的人眼看那边气势汹汹冲出八个健壮猛将,一时也是心惊,甚至愤怒,八打一,还要不要脸了?皇帝跟瑞王却颇为期待,齐宣却不动声色,在他看来,这八个鞑子,已经是八个死人了。
八人急速提马狂奔,很快就冲进了伊宁三丈内,伊宁不慌不忙,将手中狼牙棒一甩而出!狼牙棒在空中打起了旋,如一把回旋刀一般转起来,朝着前方那几人上半身扫去!
“叮!”前方四人同时舞动兵刃,狠狠朝着狼牙棒一磕,将狼牙棒打飞,再次提马冲来!已至伊宁两丈之远了。
马蹄隆隆,枪寒刀冷,八人杀气震天,呐喊着,嘶吼着,提起一口气,已经一丈远了!
“暮雪寒!”伊宁脸色冰冷,左手猛地自腰间拔剑而出,挥剑便是一剑横扫!
磅礴而冰冷的杀气瞬间爆发而出,将那八人的杀气吹的烟消云散,那一剑,不,是一刀的刀意霸道无比,如此近距离的一招横扫千军,哪个化境都不可能挡得住!
“噗噗噗噗!”八人被这刀意扫了个正着,刀意过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只是一瞬间,冲过来才摆出弯月阵势的八人在近距离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极其恐怖的一刀悉数腰斩!
八具尸体变成十六段,鲜血内脏流了一地,场面极度血腥,城楼上不少没见过刀兵的士卒甚至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皇帝,瑞王皆是大惊失色,齐宣眉毛一挑,心道:青虹刀意吗?
一招之下八人便结伴黄泉,兀里蠕动嘴唇,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哈谬忙道:“她在藏拙,她最少是虚境!这个该死的南蛮!”
兀里身边的窝支干怒不可遏道:“大汗,我去杀了她!”
兀里没有回答,他还没回过神来,等他回过神来,窝支干已经纵马冲了上去!
“窝支将军当心啊!”哈谬急忙喊道。
窝支干纵马提速朝着伊宁猛冲而去!他那如同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个云淡风轻的女人,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样的高手!
一匹无主之马晃晃悠悠到了伊宁身边,马鞍边上恰好有把弓,箭囊里还有十几支狼牙箭,伊宁拿起弓,挽起箭,一下拉开满弦,狼牙箭破空而出,笔直朝窝支干飞了过去!
这支箭比普通士兵射出的箭速度快了三倍不止,窝支干不敢大意,提刀一磕,精准的将箭矢打掉,继续猛冲,那边伊宁一箭一箭,射出连珠箭来,窝支干压力陡增,长刀翻飞,将射来的箭尽数打飞,眼看就要进入三丈之内,伊宁放下弓,窝支干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是近战,他可不怕任何人!
谁知伊宁那看似放下的弓却悄悄藏在大白的马头后边,左手拿起一支箭,左脚一蹬弓,一脚蹬个满圆,刁钻至极的一箭自大白的脸颊那边射出,一箭直接射中了窝支干坐骑的前腿!
窝支干战马前腿被箭一箭射穿,登时马失前蹄,一声哀鸣往地上一扑!
“什么!”
窝支干大惊,眼看就要从马上栽下,他急忙将脚从马镫里扯出,就要翻身跃起,哪料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已经自上而下,劲气如云,朝着他笔直扎来!
“霜落!”
窝支干脸色异常凝重,那一剑他感受到了巨大危险,他急忙撤身而退,才退开一步,那把剑便笔直扎进了他坐骑的后背,随着一声更加惨烈的战马嚎叫声响起,他的战马直接被绞的四分五裂,一阵血雾朝他迎面扑来!
窝支干再退,猛然间血雾里无数血珠化为冰珠,朝他迎面扑打而来,他舞动长刀,划出刀幕,将冰珠尽数挡住,但一柄长剑刺来,笔直的扎在他的刀杆之上!
“叮!”火花溅起,一股大力推来,窝支干连滑四五步,未及他停下,三道凌厉的剑气如一个“川”字再度朝他扑来,窝支干脸色煞白,这他妈哪里是什么化境高手?能一路打的他还不了手的恐怕虚境都不止!
当他费力震碎那三道剑气之后,迎面而来的又是五道冰锥,他遮挡不及,一道冰锥直接划破了他的左脸,鲜血瞬间流出,他左脸一片殷红……
“呀啊!”窝支干大怒,他身为草原高手,何时被人打出血过?他强提一口气,提刀猛的朝伊宁杀来!两人剑来刀往,打的激烈无比,伊宁缓缓后退,窝支干一路猛攻,连过三十招,窝支干居然把伊宁打到了大白身前。
“原来不过如此,你们汉人就会用暗器,放冷箭这种伎俩,哪里是我们草原勇士的对手!”窝支干大声嘲讽道。
伊宁并未回应,一边右手持剑抵挡,而左手往身后一探,窝支干以为她要掏暗器,便抡起长刀,朝伊宁左肩狠狠一削!这一刀力大无比,气势可怕至极,被劈中恐怕不是一条胳膊的事。
以为要得手的窝支干大喜,谁知伊宁左手猛然伸出,一只巨大的冰爪迎上他那强悍无比的刀锋,爪上真元氤氲,“乒”的一下居然掐住了那把刀!
“嗯?”窝支干吃惊,居然有人敢徒手接他的刀?但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边,伊宁右手猛地一剑砍来,目标却是他的刀杆子,可砍刀杆子有什么用呢?正常人都会砍头吧?
“乒乓!”一声,窝支干的刀杆子被一剑斩断,连带着他前胸都被划了一道口子,原来伊宁之前那一刺,已经在刀杆子上刺出了一道裂纹,这一剑,正好就是冲着裂纹去的!而且此刻,正是那窝支干强提的那口气将尽之时!
窝支干彻底失了颜色,伊宁不待他吃惊,猛地一脚踢出,再踢在他的腹部上,窝支干终于撑不住,手撒了刀,人往后倒飞,“喔啊!”一口血于空中喷了出来!
打不过!这女人太阴险了!
他落地便要跑,听得后边铁片碎裂之声,伊宁一把捏碎他的刀刃,碎刀片子随手朝他一掷而来,耳边风声呼啸,他知道是暗器响,急忙左躲右闪,却不敢回头,没命的朝自己军阵中跑!
鞑靼阵中兀里早已失色,急忙命八剌衮上前救窝支干!八剌衮自马上一跃而出,施展轻功一掠而过,却不料一根狼牙棒朝他飞来,他瞳孔一缩,准备侧身绕过,不料那狼牙棒忽然被一掌震的炸裂开来,无数带冰的尖刺迎面朝他扎来!
“哈!”八剌衮急忙停下,一掌震出,将尖刺震的四散纷飞,但是窝支干……
窝支干正在逃,谁料又是一阵破空声自身后而来,他连忙低头,可后脚跟却“噗”的被一根冰刺扎中,他一个趔趄,还要往前跑,一道寒光闪过,一个人影霎时间划过他身边,他面如土色,这个女人,轻功居然这么高?
他连忙侧身一闪,想要躲开,但是,那女人太快了,那一道白光闪过,他脸上的惊恐从此定格……
“噗!”窝支干的血自脖腔里喷了出来!无头身躯晃悠了一下,“噗通”倒地……
“啊?!!”
鞑靼人皆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居然不自觉的朝后退去……八剌衮也瞪大了眼,这个女人,居然在他眼皮子下把窝支干给杀了!
窝支干可是虚境高手啊!
“连窝支干都……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兀里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惊恐。
哈谬恍然大悟:“是她……她就是太师说的,那个魔女!对,她就是南朝的那个魔女!她是,她是罕世高手!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在岭南吗?”
兀里面沉如土,一向不怒自威的他此刻气急败坏道:“全军给我冲上去!杀了她!杀了她!”
哈谬急忙劝道:“大汗,不可啊!她离城门不远,他们城楼上有炮啊……我们冲不过去的啊!而且士气已怠,今日先撤,稳下来再做打算吧!”
“狗娘养的汉人!本汗早晚踏平你们!”兀里气的咬牙道。
这头气急败坏,而那头,却是士气大涨,放声高呼。
“快,放下吊桥,让伊女侠进城!”瑞王大喊道。
此刻他身边的皇帝脸带笑意,而齐宣则面色冰寒,一年过去,这个女人,杀个虚境都这么简单了吗?
又是一个沈落英!
她回来了,当初在京城叱咤风云的那个女人,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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