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拂动夜晚的薄云,月光轻柔地洒在被雪覆盖的琉璃瓦,轻柔幽银的月光勾勒着夜晚下阁楼的边框。里屋内,柴火跳动着,烛光颤动地打在少年精致清雅的面庞,勾勒着挺立的鼻尖,慵懒的双眸半阖着,长睫如墨,在眼睑晕染开来。
他的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看着床帘里的少女。少女一头的长发铺散开来,闭着眼,小巧玲珑的鼻头一抖一抖,柔嫩粉红的嘴角微微扬起蜜糖般甜美的弧度,似在做什么美梦,闭着的眼弯如皎月。
等她睡着并不容易,宵薄言好几次起身,微微一动,李芣苡就睁开了眼。他原是个没有耐心之人,可陪她,他总嫌太少。宵薄言伸出手,戳了戳她软软的腮帮子。
“嗯……”
睡梦中的李芣苡不满地掘起嘴,头微微晃荡,想甩开他冰凉的指尖。宵薄言轻轻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庞。李芣苡的呼吸很轻,有牛乳茶的香味,他迟疑片刻,如做坏事的孩子,在她的额前留下一吻。起身的瞬间,似玉般清亮白皙的脸庞覆上淡淡的红云。
走到廊外时,宵薄言遇见正倚在圆柱跟前的白玉。
“小殿下。”白玉直起身,向宵薄言行了礼。
“师傅回信了,事情他已经知晓,”宵薄言道,“但他这些日子有事情回了金蘭,不能处理。你在宰相府好好保护小苡,随时都跟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是。”
白玉颔首道。
与散七上人联系的事情宵薄言交代不用告知李芣苡。
白玉懂他的好意,他是担忧李芣苡会分心。
宵薄言正要走,白玉迟疑地唤住他:“小殿下,上人一直担心您会对永安侯府的人出手,您……您千万要忍住气才是。”
“这件事不用你管。”宵薄言声线冷肆,暗含七分威严。
“您……您总有一日要回到金蘭,不能出任何岔子,您应该明白上人的担心,”白玉说,“我现如今的主子虽是小姐,可您最是清楚,正是因为你对小姐太过操心,上人才派我保护小姐……”
“你太啰嗦了,”宵薄言道,“你且安心,我宵薄言做事向来不留痕迹,马上武阁试炼,魏若枫指不定又要玩弄什么把戏,我只是先出手罢了。”
“可是……”
白玉再想劝说,宵薄言朝他射来一记眼刀子,寒芒刺背,白玉咽下一口唾沫,再多的话只能咽回口中。
永安侯府。宸凉阁。
“滚出去!”
李柏松眉宇紧促,朝躺在榻上骚首弄姿的婢子怒吼道。那婢子衣裳半开,媚眼半酥,被他一吼,顿时花容失色,连滚带爬地从榻上滚下。
李柏松一肚子窝囊气,在病榻上躺了半月,生活不得自理,有时晨起湿了裘裤。他有教养嬷嬷,知晓这是男儿成家前的征兆,可偏偏这事儿被府中婢子们听了去,编排他阳气正盛欲求不满,胆子大的婢子上了心,穿得轻薄寻夜溜进他的房门。
李柏松恨得牙痒痒,都是那李芣苡惹的祸。
当初在宫中打他的人,定是她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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