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薄言微微触动,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在这里习惯么?”他又问。
“习惯。”李芣苡点头又道,“就有一点不习惯。”
“哪一点?”宵薄言追问。
“以后师兄你不会日日都来了,”她叹息说,“这里毕竟是宰相府,不如永安侯府。”
说道此处,李芣苡猛然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晓我住在哪里?是白玉告诉你的么?”
“我一直都跟着你。”宵薄言淡淡地回,“从你在永安侯府大门前被人拦住开始,我就一直在。”
“你可真有本事。”李芣苡真心夸赞。
“你让白玉给你穿鞋子的时候我也在。”宵薄言的声音倏地又冷下。李芣苡有时神经粗,根本没意识到他在生气或吃醋,笑嘻嘻地解释:“师兄你看错了,不是我让白玉穿的,是我鞋子掉了,白玉给我穿上的。白玉的性格有些太过严谨了,说什么女孩子的脚不能随便给外人看,我觉得他完全是多心了。”
宵薄言的脸色黑了一个度:“所以你让他看了?”
“看就看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疼疼疼……”
话还未说罢,宵薄言已经捏住她的腮帮子,轻轻一扯,李芣苡已疼得呲牙咧嘴。
“下次再敢不穿鞋子,我戳瞎白玉的眼睛。”宵薄言威胁道。
李芣苡疼得眼泪花都快冒出来,宵薄言这一次是用了劲儿的,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撕烂她一层皮。李芣苡委屈地嘟囔:“可是我在你跟前也从没有穿鞋子,你也没有说我什么?”
她不明白宵薄言生气的点在哪里?而且现在是议论鞋子的时候么?不是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不一样。”宵薄言说罢,又补充一句,“你的脚只能我看。”
霸道又幼稚的语气让李芣苡听出几分酸气,她抬头看他,只见宵薄言的耳轮已微微红润。她不忍戳穿他,捂着嘴偷笑。这一个小动作轻而易举被宵薄言捕捉,他呲牙咧嘴恐吓她:“回话!”
“知道了。”避免自己的脸颊再被迫害,李芣苡只得顺着他回答。宵薄言这才作罢。
“师兄,我想与你说正经的。”李芣苡端着圆凳坐在他身旁,“宰相府的人对我过度热情,我有些怀疑他们不怀好意,可看着他们又觉得不像,你比我聪明,你且帮我分析看看。”
“你既然怀疑他们对你不怀好意,干嘛答应来宰相府?”
宵薄言挑眉。
李芣苡心虚的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至少宰相府的人对你会比永安侯府的人要好,”宵薄言说,“你且放心,他们没人敢给你委屈受。但你也不能彻底信任他们。若你察觉他们有异心,便与我说。若你觉得他们真心对你好,便安心的住着。”
李芣苡咽下一口唾沫,原以为宵薄言会骂自己蠢笨,或者入了狼窝。没曾想他竟然会对自己说这番话。所以她的决定,连宵薄言也认为是妥帖的?
“还是说,你想去苏州?”宵薄言又问。
“能不去最好,我可不想遇不到你。”李芣苡毫不犹豫说。虽然终有一日要与宵薄言背道而驰,可李芣苡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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