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李满意地把手机还给了惴惴不安的主治医生。
虽然琴酒是个为了任务能不吃不睡的卷王,但他?毕竟也还是个血肉之?躯的碳基生物,总归还是要休息的,加上他?亲自执行的任务通常和突突突有关,注定他?的作息和普通人刚好相反。
因此,经历了一晚饱和工作的琴酒,在学生们上早八,白领们挤电梯打卡,医护们晨间查房的时候,通常刚刚进入睡眠。
柚李轻松地完成?了一个电话通知?四个人一只猫自己醒了的低碳环保操作。
当天?中午,柚李一碗粥还没喝完,就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深深地注视了一会儿病床上面黄肌瘦的女子,垂下眼?打开被挠得哗哗响的猫包:“琴酒说你醒了,我想你大约着急见它。”
被放出的黑猫急切的跳到病床上,又蹲在床边不敢扑到柚她里:[柚李……]
听到萩原研二怯生生地呼唤,柚李慢慢皱起了眉。
一人一猫的心都提了起来:琴酒只说她醒了,医生也只说体检结果良好,但再怎么?良好,昏迷了大半年?——
“你是不是给我换了只猫?”柚李比划着一个圆润的弧度,“我的二是这?样的,五彩斑斓的黑,这?只灰扑扑的细猫是哪来的。”
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松了口气:柚李还是之?前的柚李,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精神头也不错。
萩原研二爬进她怀里卧好,诸伏景光也在床边椅子坐下:“椿小姐,跟小二比起来,你才是消瘦地更厉害的那个。”
关于这?个,柚李也很无?奈,虽然昏迷期间身?体代?谢很低,注射的营养液提供的热量也管够,甚至有富余,但一直躺着不动,肌肉无?可避免地萎缩,人自然就消瘦了。刚穿越来那会儿,她被撞断了腿,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小腿肚就肉眼?可见的细了,这?次足足躺了大半年?,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头发?枯黄,面色蜡黄,脸颊凹陷,颧骨凸起,四肢像火柴棍……护工给她擦身?的时候,一脱衣服就能看到两扇没二两肉的排骨。
饿殍差不多也就如此了。
所以刚刚她开那个玩笑,也是刻意把这?件事娱乐化,他?们俩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难过的。
“我这?是骨感,”柚李摸着怀里微微颤抖的黑猫,“而且成?年?人别的不容易,长胖还不容易么??很快就能养好了。”
诸伏景光理智告诉他?,柚李是个内脏脂肪快超标了,体重都还能游走在健康线下限的危险体质,但此时无?需说这?个来扫兴。他?絮絮地同还起不床,只能靠着床头半躺的柚李说着近半年?的事:朗姆被派去了海外,东瀛大多数研究所转给了贝尔摩德管理,但情报组的控制权还是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因此行动组和情报组的关系依然很僵……
柚李听其他?情报时都淡然自若,唯有听说波本被琴酒打断腿时狠狠震惊了一下:“你说的琴酒是咱们都认识的那个吗?”
“就算组织允许重复使用代?号,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用它吧。”诸伏景光哭笑不得。
“大哥越来越暴躁了,真是让人忧心。”柚李假惺惺地关切着琴酒的心脑血管健康,“对了,那波本怎么?样了,被大哥打断腿,还活着?”
诸伏景光自然而然地将幼驯染的消息说出来:“活得好好的,算是因祸得福,卡耀死了,朗姆离开东瀛,他?在情报组地位水涨船高,听说现在隐隐算半个朗姆的代?言人了,贝尔摩德一开始还挺看好他?的,现在都不敢跟他?走太近。”
柚李了然地点点头:贝尔摩德这?次的黄雀战术大成?功,已经拿下了东瀛境内研究所的暂管权,哪怕最终要还回去,现在朗姆肯定也是恨得牙痒,这?种时候再跟人家新鲜出炉的心腹勾肩搭背,打得火热——生怕二把手憋着气没出发?么?,上赶着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boss那边,怎么?说?”柚李问?。
诸伏景光眼?神呆滞了一瞬,椿柚李掉线大半年?,他?已经恢复了过去那种所有人都弯来绕去,互相打机锋,有话不直说的沟通模式,忽然听到这?么?直白的问?话方式,还真稍微有点不适应。
“这?没啥不能问?的吧,”柚李毫无?收敛的打算,“我们下面干活的人,是吃香喝辣还是吃席盖布,就是boss一句话的事,既然如此,打听boss的态度、偏好也是人之?常情,我睡了大半年?,什?么?都不知?道,万一犯了忌讳,好不容易撞大运得个医学奇迹,转头就寄了,也太亏了。”
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不,椿小姐最擅长就是把毫无?道理的事情扯出歪理……
诸伏景光还在纠结时,柚李抬手叫停了他?的内心挣扎:“算了,我直接问?大哥,你回吧,等我不用喝粥了再送点饭菜来。”
诸伏景光看一眼?病房里的挂钟,他?探视的时间不算短了,虽然这?间特殊病房不需要遵守医院的探视时间规定,但他?对椿小姐的过度关注落在组织其他?人眼?里还是不太妥当,于是也没有多留,起身?告辞:“来,小二,我们回去了,明天?我再送你过来。”
黑猫闻言像一条受惊的小鱼刷一下钻进被子。
“他?心里不好受,让他?留下吧,”柚李拍了拍那个鼓包,“反正这?里是组织专属病房,没人会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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