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二他会用马桶。”
侍者没有多言,奉承了两句就推着餐车离开,说猫饭会在半小时后送到。
柚李在手里喂了他半个白煮蛋和两颗草莓,开始吃自己那份早餐,贝尔摩德看着安静蹲在她腿上不叫不闹的黑猫,有点稀奇:“你的猫的确聪明得不寻常,专门训过?”
柚李往吐司上抹花生酱:“如果他寻常,我养他做什么?”
贝尔摩德轻笑,这孩子倒是有点脾气。
一顿早餐花不了多少时间,贝尔摩德昨晚提及的“组织的安排”也不复杂:柚李留在东瀛,归属于情报组,具体任务由琴酒下达,鉴于琴酒这段是时间在忙其他任务——忙着嘎人,柚李内心补充道——所以由贝尔摩德负责她的“新人入职培训”。
企业文化无甚可说,贝尔摩德直接介绍了柚李被迫入职后能享受的待遇:以咨询师的身份挂职某家皮包公司,每月100万円底薪加五险一金,如有任务会根据完成度发放奖励和补贴,且任务期间一切费用皆由组织报销……
最后,贝尔摩德问柚李有没有喜欢的酒。
柚李摇头:“我不懂酒。”
想来也是。贝尔摩德想起昨晚这孩子傻乎乎嚷出“马丁尼”把琴酒气到失态,颇有些好笑。
“那我替你想一个。”贝尔摩德屈着手指抵着下颌,思索着适合这孩子的代号——
年纪倒是其次,比她小的干部组织里也不是没有,但刚被带回组织就立刻获得boss青眼,亲自发来消息安排,就很特别了,但再特别,椿柚李依旧是个刚入行的青涩小家伙,不说文武兼备八面玲珑,干脆就是个除了情报获取百无一长的极端偏科生。
给起什么代号好呢,她记得曾经椿博士的代号是……
所以,“白诗南(chenin blanc)”或者“阿斯蒂(asti)”?
贝尔摩德正要开口让柚李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恰好看到了餐盘里剩下的俄式列巴,脱口而出:
“kbac——格瓦斯,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个非法组织的代号而已,只要不是叫什么“老白干”、“口嚼酒”,柚李都无所谓。
反而是萩原研二嘀咕上了:[格瓦斯?这不是饮料吗?难道这个组织成员不是以酒名为代号,而是以饮品?]
即便只是挂职,表面工作多少得做一做,贝尔摩德一个电话叫来了几个黑西装,直接在总统套房中给柚李办完了“弗朗西斯科咨询公司”的入职手续,留下一份有模有样的劳务合同、一部工作手机和一张工资卡,要不是柚李拒绝,他们还想把个人印章、工牌、员工手册等全套道具都来一份。
送走了黑西装,柚李的个人手机又响了起来。
“新年好呀,千速姐。”柚李没有回到自己的套间,在落地窗前接通了电话,她知道贝尔摩德在关注着。
被发现账户金额变动的萩原千速说教了一通后,柚李望着远处高耸的东京塔:“千速姐,我找到正式工作了。”
翻着合同介绍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和内容后,电话那边的千速果然欣慰万分,欢喜地说了许多话,又嘱咐柚李千万不能被骗,不要缴纳任何入职费用,不要稀里糊涂地加入奇怪的公司同好会,不要轻易答应异性同事的私下邀约等等。
柚李微笑着一一答应。
“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千速也笑出了声,“等我忙完跨年这段,叫上阵平一起聚聚怎么样?”
“好呀。”
挂了电话,柚李脸上的笑意仿佛被一键删除般消散无踪。
“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贝尔摩德仿佛能从后脑勺看到她的表情。
“我讨厌下雪。”
寒冷、潮湿,不仅阻碍交通、影响施工,还可能令行人滑倒受伤的糟糕天气……
“生闷气对身体可不好,尤其是女人,”贝尔摩德理解她的不爽,“你还年轻,就算入职一家真正的咨询公司,或者干脆继续当占卜师,难道就能保证你提供的情报不会被用于违法行当?人性就是自私的。”
“这不一样。” 柚李面无表情地坐回沙发上,贝尔摩德一脸长辈看小孩胡闹宽容的表情等她解释如何不一样,无论她怎么说——
“我心里很清楚,每个泳池里都会有人偷偷撒尿,但如果在进入泳池之前,就看到有人在池边往水里撒尿,我就无法说服自己如常下去游泳了。”
贝尔摩德沉默了。思来想去竟然无法反驳,默默取消掉了原本安排在午餐后的游泳计划。
柚李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木已成舟挣扎无用,不如关心下自己的健康问题:“他们说组织干部福利包括免费医疗,这个福利有限制吗?”
体检可以报吗?流感、乙肝、hpv疫苗呢?慢性病和意外受伤算不算?钙片、维生素之类的营养补剂报销比例多少?
贝尔摩德忍俊不禁:“糖豆,你是情报技术人员,组织不需要你像詹姆斯·邦德那样扒飞机跳火车。”
“我不是担心这个,”柚李十分平静,像是在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或许是第六感的代价,我一直被严重的幻听困扰,但你知道,我没钱做检查。”
米花中心医院附近的一间心理咨询室内,柚李安静地坐在装潢得温馨柔软,没有任何利器、易碎品、尖角,就连杯子都是塑料的休息室中喝茶撸猫,装着单面镜的门另一侧,贝尔摩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身侧点头哈腰的白大褂医生:“她看起来精神状态还好,你确定她的确患有精神分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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