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珣,她不止是你朋友吧。”
“怎么这么说。”温珣唇瓣上的烟顿了顿,语气里第一次有了迟疑。
许沐安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笑声溢出了喉咙,狂傲而放纵,带着得逞的快感。
“废话,你也不注意不注意自己那眼神。”
“一整晚,你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
是吗。
风将灰白烟雾吹至眼前,温珣黑睫低垂,虚阖遮蔽。
他锁了车,转身进屋。
廊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连光都是冷的。
许沐安好心:“改天我教你几招,追女孩要是都像你这么追,真不知道要追到什么猴年马月去。”
“不用。”
“怎么?”许沐安喉底发出一声很轻的哂笑,“你有法子?”
温珣的性子他又不是不清楚,既然都承认目标了,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什么法子?”许沐安说,“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想搞纯爱那一套,打算瞒着哈。”
结果温珣挑挑眉,“不然?”
“草,真的假的?你想要的东西我就没见过你轻易放手的,这次怎么会……”
生活阅历在这时起了作用,许沐安似乎猜到了个中缘由。
“难道说,她有男朋友了?”
温珣不说话了。
温珣的沉默让许沐安恍然大悟。
他在那头也愣了几秒,尔后摇头颓唐低笑。
“阿珣,那双手套跟了你四年了。”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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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艳阳高照。
肖玉支很早就到了,一进门便看到了新搬来的书架,书架还没布置,只有一叠faith的作品。
faith是舒令秋最喜欢的画家,肖玉支之前了解过。
画架上散乱地摆着未完画作,颜料桶歪七竖八地倒在一旁。
出于美术生的本性,肖玉支着迷般地靠近。
画得很好,用色柔淡,看上去很空灵。
但人物眼瞳深黑,和整体基调不太和谐,但在画中男人的身上却过分合适。
舒令秋从里头走出来,荔枝眼眯成窄缝,头发乱糟糟的,随意堆成个鸡窝。
肖玉支下意识地远离画架,她局促地拧着十指,小声喊:“秋姐。”
“怎么了?”
“……没什么。”
舒令秋打了个哈欠,“昨晚你是自己回去的吗?”
“不是,是许总送我回去的。”
“许总?”舒令秋忽然想起他的名字,“许沐安?”
“对。”
舒令秋哦了声。
冰箱里还有盒全新的抹茶松饼和蓝莓巴斯克,舒令秋揉揉头发,随意扎成一个丸子头,碎发从中漏下,一绺一绺映在阳光里,反倒显得格外慵懒。
她咬着勺子,一起拿了出来,附带小盒的光明牛奶。
“上次你说不喜欢喝咖啡,我想想,牛奶应该比较合你胃口。”
舒令秋将甜点们放在琉璃桌上,推至肖玉支面前,“吃甜点吗?松饼没那么甜,巴斯克会稍微甜一点。”
肖玉支局促不安的手指顿住,她僵在原地半晌,良久后才盘腿坐下。
抹茶松饼和蓝莓巴斯克都是舒令秋精心挑选的,淡奶油细腻绵柔,蓝莓甜而不涩,松饼层次分明。
肖玉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甜点。
茶几上还有台笔记本,舒令秋咬着酸奶袋子一边咀嚼黄桃粒一边打开工作微信。
甲方还没发信息来,估计还在睡觉。
微博后台私信不断,约稿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有条却格外醒目。
【。】:早安。
发信人的头像是一片白,没有多余的杂质,单单这般纯净的色彩。
他发了很多次“晚安”和“早安”,从大二那年——也就是舒令秋开始做博主的那年一直发到现在。
他的主页算不上空空如也,寥寥几张大海或是云层的照片。
连头像相册里也只有这一张白色背景。
舒令秋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厌恶,但说不上来何处异样。
肖玉支想起了今早收到的邮件,“秋姐,出版社那边说zine合集都准备好了,需要您准备一百份亲签。”
“行,什么时候送来。”
“这两天,最快今天下午到。”
舒令秋含糊不清道:“ok。”
吃饱了。
该干活了。
最近收到了《文海》的邀请,舒令秋要为其绘画封面以及正中心彩色页的四格漫画。
这期的主题是“校服”。
杂志社方发给了她许多参考样式,很漂亮,西式,舒令秋却感受不到亲切。
她的学生阶段都是在公校度过的,温遇冬也是。
他们就读的是南宜中学——南宜市最好的中学,每天的一本率都稳定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学校里能人如云,其中最有名的还要数温家两代人。
温遇冬外表出众,气质绝尘,这点从高中开始便表现出来。
他的锋芒掩埋不住,也没有任何掩埋的意思,每天上下学最多的事情便是收情书和扔情书。
舒令秋不能理解,她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其中一员应该会很伤心。
她问他:为什么收了女孩子的情书还要扔掉?如果这样,当初还不如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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