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斯。要知道你和马修的年纪似乎都要够做我们几个任何一个的父亲了。”法默对几个男人几杯酒下肚就掏心掏肺的友谊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乌尔帝喝了几杯酒脸色微微发红,大咧咧的靠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曼迪像是女儿教训老爹一样教训这个部门里的两个领导还是不由得觉的搞笑。
欧尼斯特脱下了刚才被灌酒时搞湿的外套,坐在乌尔帝旁边神色幽怨。
乌尔帝斜过眼看了一眼欧尼斯特,问道。
“你们平时也这么办欢迎会啊?“
“不是,法克辛场特殊巡查部几乎没有人加入,自从吉斯成为队长后,你是第一个。”欧尼斯特说道。
乌尔帝显然有些意外。
“你和曼迪呢?”
“我们是跟着吉斯一起加入的。五年前吧。”
乌尔帝更意外了,但是他没多说,这个部门的每个人都个性鲜明的不像话,但凑在一起却莫名的和谐。
“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了。”乌尔帝笑容挂到脸上。
“一开始吉斯是打算让我劝你加入的,但是后来我放弃了。”欧尼斯特的话锋突然一转,“你本来不是不打算加入的吗?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是吗?他打算用你来劝我吗?”乌尔帝突然笑得更灿烂了:“那他这个办法很奏效哦!”
欧尼斯特明显没明白乌尔帝的意思,但乌尔帝已经掏出烟盒和火柴,并对着他晃了晃。
“其实你可以……”欧尼斯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乌尔帝打断了。
“抽烟吗?“
“不了。“
乌尔帝又起身给正在挨训的吉斯和马修递烟,有些意外的是一旁聊天的狄娜也伸手抽了一支。
其实乌尔帝确实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愿意加入了,他是自私的,自私到过去二十多年他从未真正把自己以外的人当回事,可是当他几乎死过一次后才发现过去那个抛弃弟弟妹妹的自己多么冷漠,险些看到一个欧尼斯特为了救自己被图腾吞没才发觉那个打算从酒馆离开的自己多么龌龊。
他想起了老师,学弟,酒馆的厨师,卡梅伦家的惨剧甚至是西蒙尼癫狂的模样。他们身上的事情很难说会不会在自己身上重演演,所以如果可以,他想做点什么。他依旧是自私的,自私的让他不肯放过任何抓在手里的东西,所以……
手里的烟不知不觉的烧到了手指,他回过神来,把烟掐了。
“小伙子在想什么?”
乌尔帝回过头看见的是红头发的医师小姐,于是笑道。
“在想大家给我办的欢迎仪式,我是不是应该回个礼。别看我这个样子,但是我应该还是蛮有钱的。”
“其实就是吉斯和马修找个借口喝酒,你甚至没他们两个玩的嗨吧!“狄娜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指着前面拖着欧尼斯特和曼迪打扑克的两个领导。
“还是要送的吧,狄娜小姐喜欢什么?”乌尔帝拿出随身的一些小饰品,展示给狄娜看。
“如果不嫌弃喊我一声姐姐就行。”女人的气质慵懒身材火辣,带着些挑逗,染了一抹火红的手指在乌尔帝手中的饰品中摆弄。
“我有家珠宝店。所以我最拿的出手的恐怕就是这些了。”乌尔帝有点脸红,但还是一本正经的给她讲解道。
“嘿!狄娜。你的胸要贴到乌尔脸上了,叫他怎么回答。”说话的是马修,粗犷不修边幅的声音和多少带着些下流的词汇,更让乌尔帝无语。
谁知狄娜只是冲马修做出一个和她形象有些不符和的鬼脸,甩着一头秀发到一边跟曼迪闲聊起来。
“乌尔过来打牌,欧尼技术太烂了。”吉斯的声音传来。
“你们两个乌尔帝说要给我们送珠宝呢没有人想要吗?”
乌尔帝对这个办公室的同事算是看透了,队长是个小气鬼,副队长是个单细胞生物,美女医师腹黑的很,看起来最高冷的小姑娘是个毒舌,想到这里他不免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忍不住的看向欧尼斯特的方向,刚巧对面的绿眼睛探员也向他投来一个生无可恋的眼神。
看见有人比自己还不爽,乌尔帝的心情突然变得美丽起来了。笑着承诺几人过几天会给大家带礼物,就过去和几人一起打牌了。
直到晚上乌尔帝才回到店里,临走的时候吉斯通知他这几天可以安心的养伤,等到新一周就过来报道,到时候会参加培训,期间差不多有三五天的假期。
乌尔帝坐在漆黑的二楼客厅,静静的抽着烟,点点红光掉落在地板上。他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了。以往一个人漂泊在外的时候,总是有各式各样关乎生存的问题,现在虽然多了很多别的事情,但是他很久没有这么安定的感觉了,他打算这几天就回一趟家里,见见利尔。
简单洗漱回到卧室,按照惯例的冥想,但是当他调动灵性力量沟通【枯骨】时,他的一缕意识仿佛淹没于精神世界,如果把原本的灵性力量比作一个杯子,那现在就是一片湖泊。乌尔帝吓了一跳。
【枯骨】变得极为活跃,原本模模糊糊的模样变得更加鲜明,先前被枯骨包围吞没的小球,此时微微裂开,灵性力量不受控制的从中肆溢而出。乌尔帝发觉自己能够调动的力量更加强大,这种感觉……
他一瞬间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升阶了。而三阶以下不会带来新的能力但是会使得原本的灵性储量更加庞大。
他还没来的及高兴,一股陌生的意志在精神世界炸开,包含着恶意贪婪和疯狂的情绪刺激着原本安静的枯骨,枯骨森白的能量瞬间开始与那恶意对峙,在身体内胡乱的冲击,体内的骨骼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乌尔帝痛苦的倒在床上,他呼吸急促,心跳如雷,胸口的骨骼已经扭曲,挤压着他体内的器官,乌尔帝试图通过用手触碰,自己矫正骨骼,但【枯骨】还在失控,他刚抬起的手臂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过去,尖锐刺骨的疼痛让乌尔帝忍不住的嘶吼出声。
他调整着呼吸,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停下这种失控的办法,收束精神,乌尔帝把自己还可以控制的灵性力量尽力的引导,使其逐步回到正轨,每完成一次勾勒暴动的灵性力量就会有一部分被驯服,这种痛苦的拉扯足足持续了一个多钟头,枯骨暴涨的力量终于被收束,灵性力量变得充盈甚至有种满溢的错觉。。
乌尔帝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阴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伸出变形不太严重的右臂,先把畸形的肋骨和脊柱调整过来,这又让他痛的额头青筋暴起,接着缓缓催动枯骨,调整手臂和其他部位扭曲变形的骨骼。
乌尔帝的身体仍然疼痛不堪,他闭上眼,泪水难以控制的从眼角滑落,这是他第一次深深感受到寄念物失控带来的阴影,也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这份能力的恐怖,这些诞生于极端情绪和污染中的物品,本身就是诅咒。
但他同时也更确信了,自己要接触到更多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为自己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也为身边的人能远离诅咒。
乌尔帝挣扎着爬起身打开了笔记本,开始书写。
【我升阶的危险性】。
【御物者使用污染物核心晋升,会接受到污染核心的精神污染,由此可能导致寄念物失控】
【御物者的失控是必然的吗】
【虽然不是必然的,但是御物者驾驭的寄念物越强,失控的风险越高。】
【失控的主要诱因】
【污染,自身无法找到和寄念物更好同化的方法,逐渐被污染。或者升阶得极端情绪污染,以及高位格或较长时间的外来污染】
乌尔帝一口气问完今天的三个问题,依然有些后怕但身体的疲惫与疼痛让他再也坚持不住了。
年轻的珠宝商,就这样眉头紧蹙的昏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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