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烟花女子,张致远说话自然是毫无顾忌,荤话以及胡话更是张口即来。不过,在这个荤段子调解气氛过后,之前的僵硬感迅速得到了缓解。
“阿牛哥,你记得下次再使用袖箭时,一定要将射击口对着敌人,像你这样朝向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杀死了!”苏凌咯咯一笑,媚感撩人。
“什么?你说我把方向给搞反了?”张致远一愕,细想之下好像还真是如此。他娘的,在上次射杀孙飞豹时,自己因为被他挟持,必须要朝背后射击,没想到这一来这还养成了习惯,竟然差点把自己给办了。
见她妩媚动人,张致远不由得心中一荡,并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心神定后,才道:“苏姑娘,你有如此见识,绝不是普通的烟花女子。”
“阿牛哥,你为什么这么说?”
“就说我手里的这把袖箭吧,它属于是秘制之物,出于高人之手,了解的人绝对不多。而你在一瞥之间不仅看出了其中端倪,还能判断出我搞反了方向,这足以说明你精通暗器。呵呵,普通的烟花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等见识?”张致远笑道。
“哟,阿牛哥还真是聪明,既然被你说中了,好像我不承认也不行了,好,那就算是吧。”苏凌颔首点头,又道:“阿牛哥,你也一样,虽然你自称混迹于市井之间,但肯定不是普通的小商小贩。”
“哦?这是什么依据?你说说看!”
“很简单,普通的市井小民只为斗米折腰,天天忙碌于蝇头小利之间,怎么可能和李世杰这等人物产生交际?你刚才刻意躲藏,不想见他,明显就是和他熟悉。你和他之间,不是商业对手,就是政治仇家。而在这扬州城里,能和他郡马爷作对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普通商贩?”
嘿!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妞不赖,是个聪明的女子!
张致远啧啧连赞,不予置否地点了点头,笑道:“苏姑娘如此聪明,是不是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
苏凌却是一笑,摇头道:“你自己不说,奴家哪能猜得出来?呵呵,身份很重要吗?你我二人萍水相逢,能在这邵伯湖上饮酒谈心,这不是挺好的吗?无论你地位如何,在我的眼里,你依旧还是阿牛哥。”
对于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女子,张致远也是颇感无可奈何。不过,说起风雪楼,他这脑海中却想起一个人来,于是脸色一正,道:“苏姑娘,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君瑞先生曾为你们风雪楼写下过一副对联,而这对联后来落到了某位佳丽的手中,我就想知道,这位佳丽她姓氏名谁?”
这是一个困扰自己很久的疑问,琼九在杀自己时曾明确的说出,她是从自己的亲笔的手稿上,判定出了自己的多重身份。也就是说,这风雪楼内部,一定暗藏着五音宗的眼线,而那个通过万古愁向自己索要楹对的女子的嫌疑最大。
“阿牛哥,你问这做甚?”
“也没什么,我只是听说此女举止比较怪异,所以才想找你多了解一下。”
而苏凌闻言却是娇躯一颤,脸色时红时白,她迟疑了片刻后,才道:“你说得那个女子名叫麦娜尔,她并不是扬州本地人。哦,我来风雪
楼还没多久,对此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的身份是东家身边的一名侍女,并不是卖身的烟花女子。还有就是,我听说她前一段时间去了一趟信州,回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目前不知所踪。”
“她消失了?”
张致远自语了一句,对于这个情况,其实并不意外。自己既然是活着回来了,事后就一定会去找她算账,她玩这种消失也属明智。只可惜万古愁这个憨货,被人利用了这么一把还不自知,他这特务的官可真是白当了。
“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苏凌眸光闪闪,似笑非笑。
“咦?你刚才说她名叫麦娜尔,这名字听起来怎么不像汉人?”张致远疑惑道。
“阿牛哥猜得不错,她绝非是汉家女。那女子我曾见过一面,她鼻梁高挺一头金发,满满的域外风情。哦,对了,我听说她的家乡远在西夏。”
“你说她是西夏人?”
“或许是吧!”
说起西夏人来,张致远突然想到在不久前时,曾和自己有过交际的拓跋图澄和李玉龙。似乎他们也曾到过扬州,要不然的话,怎么有机会捉到那个鬼佬呢?他俩和这麦娜尔同是老乡,莫非有着什么联系?
“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阿牛哥怎么突然对一个域外女子有了兴趣?莫非,你是嫌汉家女子韵味不足,继而想尝尝那域外风情的异族滋味?”苏凌眸光狡黠一闪,笑嘻嘻道。
“这怎么可能?现在有苏姑娘这样的佳人伫在眼前,我岂会心猿意马?呵呵,既有美玉可选,为何去求顽石?”张致远也不是省油的灯,回敬性的挑逗了一句。
“哦?奴家这等姿色,还能入得了阿牛哥的眼睛?唉,只怕是苏凌扫榻以待,你也不会正眼看我吧!”这美人时而妩媚,时而忧伤,这一颦一笑间,风骚尽显。
真要命!这小妞实在是他娘的太迷人了!
你瞧她那骚样,那身段,完全是个祸国殃民级的女妖精!就差吃俺老张一棒了!
“咳咳!咱们说回正事,这麦娜尔消失之后,可曾留下什么物件?比如说,书信呀衣物啦什么的。”张致远稳住了呼吸,调转了话题。
“这风雪楼又没多远,阿牛哥既感兴趣,何不如自己去看?”苏凌婉尔一笑,之前的媚骚瞬间即去,变换速度之快,直让张致远口目惊呆。
不过,她说这话却也有理,与其向别人打听,还真不如亲往去看。说不准,还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今天傍晚时,被表妹这么一闹,关系上也变得僵硬起来,如果现在回去的话,说不准还会徒加争吵。
想到此,张致远嘿嘿一笑,道:“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晚随缘吧。我也久闻你家青楼艳名传诵,说是姑娘个个娇艳,粉头尽皆迷人。今晚,我就随遇而安,偶尔登上风雪楼一回,也一睹一番那其中的旖旎风光。”
苏凌见他风骚做作,被逗的咯咯直笑,挑逗般的嗔了他一眼,调笑道:“原以为阿牛哥是个不恋女色的谦谦君子,没想到也是沉迷于温柔之乡的普通人呀!”
“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精力旺盛的正常男子,偶尔搞点噼里啪啪也属正常。正所谓:宁睡从良
妇,不搞出墙女,我对你们小姐并不排斥。这偶尔间的乱搞行为,权当是平衡一下生理上的需要。”
“呸呸呸!什么乱搞不乱搞的,说得那么难听。”苏凌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笑道:“嘻嘻,既然阿牛哥有此雅兴,那不如随奴家同往过去吧。现在夜已深沉,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没问题!老张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怎么正经的逛过窑子,今天就弥补一下人生的遗憾。”
“呸呸呸!”
少倾,苏凌便遣派艄公朝回返航。摇船靠岸后,张致远随那美人一同前行,转乘上了一架油壁车。
这车内灯火通明,构置精巧,满满的都是闺阁秀气。据苏凌介绍,这架油壁车乃是她亲自设计而成,市面上并没有人售,所以才显得如此另类。
在临至扬州城的城门时,守城的城门官一眼就认出了此车,他不经搜查,便直接放过去了。张致远见此不禁一怔,显眼有些出乎意料,这很有可能是出自于李世杰的特殊待遇。
月朗星稀,秋风萧瑟,虽然已至深夜,扬州城内依旧是灯火通明。路边夜市上更是人来人往,一派繁荣祥和的景象。
灯火荧荧耀佳人,笑声艳艳传四方,闻名扬州城的风雪楼,此时此刻正值迎客时间。清漆大门两侧,悬挂着一副精雕细琢的对联,上书:谈笑有鸿乳,往来无败丁。落款为:君瑞随笔。
风雪楼不愧是扬州城的第一青楼,从外望内,只见里面青檀为梁,玉璧为灯,甚为奢华。隐约间,红粉笑声袭耳,鲛绡衣袂翩跹,让人感觉流连忘返。
门外,粉头们此时正不遗余力的拉着皮 条,但凡是路过瞥上一眼的,也不管其是否有意,连拉带拽地就往门里面推。而大多数客人,最初先是半推半就,在略略迟疑后便折扇一合,欣然而入了。
“爷!您又来了呀!今天想挑个什么样的?姐姐我提前给你安排,免得等会儿狼多肉少,挑不到你称心的人。”波涛汹涌的老鸨炫耀地抖了抖胸襟,对一嫖客一边抛起媚眼,一边做出善意的提醒。不过,这一转眼间,却见苏凌的油壁车正迎面驶来,于是急忙丢下那个客人,赶过来搭话。
“原来是姑娘回来了,怎么样,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有劳妈妈牵挂,今天游玩尚好。”
“嗯,刚才有几个有钱的客人送来了不少礼物,说是要求见你,你要不要见上一面?”
看了看油车内有些打盹的张致远后,苏凌便拒绝道:“那些礼物全归妈妈所有,你随便寻个理由代我回复了便是。今天,我这里有贵宾前来,无暇料理其他琐事。”
“贵宾?”老鸨闻言一惊,脸上也泛起迷茫,不过还是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姑娘自便就是。哦,既然姑娘不愿惹来麻烦,你不如改行后门吧,也好避开客人们的注意。”
“好!”
张致远闻言一凛,不难听出,苏凌此女在风雪楼的地位特殊,就连老鸨对她都是尽显牵让,进进出出也非常的自由。
于是,这油壁车便改行了后门,一路直奔琼阁深处。
“唉!没想到我第一次来逛窑子,走得竟然是后门!嘿嘿,不过,这走后门却也另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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