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酒宴的气氛向来都很热烈,虽然说菜肴比较粗陋,但是却没一人在意。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粗犷汉子,讲的就是英雄气概。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放纵之后,豪迈之气是越来越盛。
至于主角张致远,更是成了诸将敬酒的对象。他们真挚而又坦诚,用杯中酒表达着对他的尊敬。仅仅盏茶工夫,老张就变得脚步轻浮,微醺兮兮。
“小友,老夫也来敬你一杯!”孙大人一手端杯,一手执壶,一脸笑意地走来。
“最不喜欢见到的就是你!你找我下棋,结果却是把我忽悠来帮你剿匪。前两天,你请我喝酒,又让我在十日之内设法破敌。看见了吧,只要是你无事献殷勤,就一定没什么好事!这杯酒喝之前,你还是先给我说明白了,这背后有没有不轨的企图?”对于这人老成精的老特务,张致远算是摸了个透彻,处处提防。
孙大人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不禁老脸一红,讪讪道:“看来知我者,只有张小友了!”
“停!我怎么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又有什么事找我。呵!我可事先说好,你若想再让我帮你打什么鬼仗,即使你给我万两白银我也不会答应!”
“小友说笑了,现在匪患已除,哪还有什么仗要打。说正事,我想找你要个人。”
“找我要人?要谁呀?”
张致远一脸的困惑,怎么要人要到了自己的头上?正要再行询问,却见那老特务伸手一指,循指看去,那所指的却是杜确。
“杜确?啥意思?你把这话说明白了。”
孙大人陪了个笑,道:“我观杜确此人有大将之才,如果他跟你在扬州城里厮混,就如同是猛虎跳进了长江,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施展抱负!所以呢,我想举荐他进入伍从军,以求更好的前途。如今他已有军功在身,日后定然会受重用。”
“怎么说话呢?跟着我,就是厮混?跟着你,就是光明了?我实话告诉你,这事没门!他可是我货真价实的小舅子,此次出来只算是一种历练,若被你半路给截了胡,回去之后,我怎么和老婆还有老丈人交代?”张致远哼了一声,断然拒绝道。
孙大人却不以为意,脸上微笑淡淡,胸有成竹的道:“不如这样,咱去问问杜确的意思,看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无意从军,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呀!”
这个可以!
张致远嘿嘿一笑:“没问题!那就听听他自己的意愿。不过,你可别报什么希望,杜确他又不傻,放着扬州的舒坦日子不过,跑去军营里受罪?”说罢,便招了招手,把小舅子给唤了过来,直接问道:“孙大人他说,想举荐你从军入伍,因此想听听你的意思。”
正当张致远暗自得意,却听杜确言道:“不瞒大哥说,我感觉战场上才是我施展本领的好地方,对于孙大人的举荐,我更是求之不得。其实,孙大人他今天一早就问过我了,我也同意了。”
啥?
一大早就问过了?
这成什么了!忽悠我?这不是合起伙来欺负老实人吗?你们都私下商量完了,才来向我报备,这和杀了驴之后再探讨拉磨有什么区别?
张致远悻悻地磨了磨牙,刚想埋怨几句,眼睛忽然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道:“孙大人,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想必你也知道,杜确他出身百草门。至于他未来何去何从,白草门可有着绝对的发言权。刚好,他大师伯叶程前就在这里,这事不如问问他的意思。”
自古以来,就有恩师如父的说法。而师门,就好比是自己的家族,有着说话断事的权利。
所以,对于他这个建议,不仅是杜确同意,就连孙大人都表示认同。既然都无异议,三人就来到了那道人的面前。
张致远勾肩搭背地揽着叶程前,说明了原委后,笑道:“前辈觉得如何?”
不料那道人却是一脸的欣慰,笑道:“家师贤竹真人素来最重大义,我师门更有匡扶社稷的精神传承。既然杜确有此抱负,师门理应全力支持。贫道作为他的师伯,今天就做回主通融下此事。”
什么?
清一色的通过?
张致远依旧拉着脸,咂了咂嘴道:“老弟,杜老伯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撇下亲人从军,他老人家能答应吗?”
一招不行就再换一招。
“大哥,我只所以习武,就是出自于家父的意思。他老人家的希望就是,我学艺有成之后或入行伍,或者当个校官,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家父一定会全力支持。关于这事,我早就和你说过,可能是你忘记了。”
什么忘记了?我是装作忘记!现在既然是全部同意,自己还能有什么话说?
张致远正欲折回,却被叶程前拉住,道:“张公子,再过两日,这里的霍乱就基本稳定下来了。而后,我还会把周遭做个排查,以防疫情死灰复燃。这事,你放心就是。哦,对了,我今早接到了的一个消息,说是白师妹近期会来到这里。你若有暇,不妨等她叙叙旧。”
白仙子要来?
自上次和她一别后,已经过去了许久的时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起她那声熟悉的冷哼,张致远就感觉全身的温度都在下降,并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
酒席散后,帐中就剩下了孙万二帅,以及微醺嗜睡的张致远。心细的宗泽,还特地给总裁泡了一杯醒酒茶,而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小友,皇上的密旨是让我等在十日之内破敌,而咱们前后却不过四天时间,就荡平了这夕阳山的祸乱。老夫已经派了八百里加急,把这个捷报直接上达圣聪。想来吾皇听了之后,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孙大人长舒了一口气,感叹道。
“皇帝老儿他高不高兴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老相国的案子,他能不能给翻过来!”张致远呷了口茶,忧心道。
万古愁道:“这案子到底是圣裁,还是大理寺重审,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崔家以及张兄都
会因此受益。”
“我哪里受益了?”
孙大人哈哈笑了两声,道:“此次大捷,小友可谓是居功至伟。我早已拟好了上表的折子为你请功。别的功劳或许赏赐略薄,但是军功不一样,一定会是鸿大的奖赏。”
“那就多谢孙大人了!”
俗话说,有便宜不赚是王八蛋,对于送来的好处,张致远自然不会拒绝,而且是多多益善。
孙大人笑道:“小友,我大军明天再休整一天,后天一早就要开拔回京复命了。这次一别,或许要过段日子才能再聚了。”
“后天?这么急?”
“这里的事情已了,没必要再多待下去。”
张致远想了想,道:“孙大人,我有两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哦,小友请说。”
“第一件事,目前的清风寨之内霍乱弥漫,你要封闭入口,就连那条小路也不能放过,以防止瘟疫扩散出去。”张致远说得是一脸凝重,但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此话有理,两大隘口我会命人加固壁垒,并贴上警示牌。除此之外,老夫还会通知各个州县,让他们布告榜文以警世人。”孙大人点头道。
“第二件事,我想私审孙飞豹!”
“什么?你想私设公堂?”
对于私审孙飞豹想法,张致远也是刚刚才想到。当年的悬案到底如何,一直都困扰着自己,如今孙飞豹就在手中,为何不审审看?
万古愁却是连连摇头,道:“张兄,不是万某说你,此事却是行不通的。”
“为何?”
“首先,你私设公堂,本就是违反律法的做法,孙飞豹可是兵部出身,这一点他岂能不知?还有就是,你无法对他用刑。因为,他是朝廷重犯,必须交由大理寺审理百姓,若大理寺验身时发现他身上有伤,你就会因此惹上麻烦。”
张致远贼贼一笑:“嘿嘿,凭我以理服人的高尚情怀,怎么可能会虐待他呢?我想撬开他的嘴,不过是弹指之间的小事!二位放心,我可以保证,他身上不会有半点的损伤,假如日后有人问起此事,你们装不知道就行了?”
当听到他嘴里的以理服人时,孙万二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凭着对他的了解,一定是想出了什么有异于常人的手段。
看他说的一脸笃定,孙大人决定还是卖他一个面子:“明天一天的时间,我都会和古愁进行此战的得失总结,自然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小友若有什么想法,可以便宜行事。”
嘿,老特务果然狡猾,这明显是在暗示呀!他们这手借故不现身,明显是给自己留下空间和时间,并以此来堵住众将士的悠悠之口。凭自己目前在军中的威望,谁敢乱嚼舌根?
“大人英明啊!”
“小友客气啦!不是呀,我英明什么了?古愁,你说是不是!”
面对装傻充愣的二位大帅,张致远哈哈一笑,摇着折扇开心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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