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眼神闪烁了一阵,唯唯诺诺想蒙混过关,杜小姐却是不依不饶一直追问。既然无法再瞒,也只能实话实说了。于是把她拉到一旁,附耳对她讲述了事情经过的大概。
不过,对于那些杀人以及凶险的环节,却是被他故意地省略掉了,因为杜确之前曾特意叮嘱过,不能让家人为他徒增担心。
杜小姐看着活泼的崔少爷,轻轻叹道:“这是积德的好事,有什么不能讲的,没必要瞒着我,你和弟弟做的都没错。之前你老是担心崔欢乱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算了,这两天我也不去文社了,就守着这个孩子吧。”
杜老五见女儿被他附耳聊话,搞的自己像个外人似的,于是干咳了一声,不悦地说道:“致远哪,前期的工作我都有所准备,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致远哪?这老杜还真倚老卖老了,这称呼无论怎么听,都像是长者对晚辈的口吻。不过,在看过一脸俏红的杜小姐后,张致远却是嘿嘿一笑,欣然地表示接受了。
“对了杜老,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为我们的扬州时报造势。”
“造势?这又是什么意思?”
“造势嘛……就是去做宣传,而且这宣传还要做的非常夸张。你赶印一些传单,内容除了我之前提到的之外,还要加上一条并特殊注明,本报欢迎有才之士前来投稿,稿子一旦采用,我们报社就会支付他一定的稿费作为报酬。除此之外,本报首刊发行的广告,免费赠送大家,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是只限于最先到的前十个名额。”张致远笑道。
杜心仪奇道:“你说的投稿我还算听得明白,这广告又是什么?我是第一次听说,实在理解不了。”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骚蕊。广告是我们的重点项目,也是赚钱的核心部分,一点都不能马虎……”
广告是报刊中最大的收益点,这一点张致远自然非常清楚。为了便于理解,张致远只得多用比方,然后一点一点详详细细,把广告运作的原理和对应的收益阐述了一遍。直到杜小姐明白了大概,张致远才收了口,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生意竟然还可以这么做!”杜老五仰天一叹,脸上无比震惊!
杜小姐则是惊愕中带着惊喜,一脸复杂的看着那人,他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而且件件都是新颖和奇特。
“可这些和崔小姐的诗词又有什么关系?你研读她的诗词,莫不是想刊登她的作品?”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崔小姐?
张致远心中一阵心虚地慌乱,这要怎么和杜小姐解释呢?总不能实话实说,称自己的目的就是想去泡她吧。
在支开了崔欢之后,张公子才对她附耳道:“咱们的扬州时报初版发行,名气太小影响力弱,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一些引人注目的话题来吸引读者。崔小姐声名远播,刊登她的作品一定会引来很多人的关注,这对于她本人来说也没什么坏处,对我们而言也是大有裨益,这种相得益彰的好事为何不做呢?”
杜小姐道:“虽然如此,你最好还是先得到人家的许可,免得惹出不必要麻烦和误解。”
张致远道:“这肯定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引起误会。你想,我和杜老弟救了她弟弟的性命,这种顺水推舟的人情,崔小姐肯定不会拒绝的。”
杜小姐点头道:“即使如此,你也要注意,不要坏了人家女儿家的名声。”
对于名声这种事,张致远向来都不在意,既然杜小姐提起,只得说道:“你放心,我只刊登她正面的诗文,绝不会影响到她靓丽多才的光辉形象。”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这报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刊物,如果有个参照那就好了。还有就是,我们这个报社又是如何经营的呢?”
“别急,我来慢慢细说,你取几张纸来,我先画个样板给你看看。”
不一会儿,张致远便做好了样板,图文并茂的做出解释。他先从报社的运作原理开始讲起,什么叫做头版,什么叫做栏目,怎么排版美观,怎么阐述事情的经过;这些东西都是比较抽象且又繁琐,不料杜小姐却是领会的极快,张致远仅仅讲过了一遍之后,她竟然就吃透了其中的梗概,这让老张大为惊叹。
理解了报社以及报纸的基础知识以后,制作传单就变得简单多了,经张致远口述,杜小姐笔录和润色,一份潇潇洒洒传单就此定稿了。
“杜老,现在是庙会期间,你可以去那里多多派送,关注的人一定不少。”张致远道。
“这是个好主意,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杜老五拍着胸脯说道。
杜老五是急性子,造势的事说办就办,他连午饭都顾不得吃,就忙着外出雇人去了。此外,他还招募了几个镌刻的熟手,连夜赶制
传单的雕版拓版。
至于拖欠赵掌柜的那七十两银子,张致远坚持认为,要按照合同办事,没必要提前偿还,说不准那张欠条还有其他的用处。
次日一早,张致远在和杜小姐打了个照顾后,就离开了杜家小院。按照他的计划,想先去庙会看看杜老造势的效果,然后再去崔府拜见一下崔小姐,这样的行程安排,大约需要半天多的时间,回来吃午饭也不会太迟。
张致远缓缓地出了城,在城郊幽静的青石小径上踏步,边走边体会这暖春带来的姹紫嫣红,心情大好的哼起了家乡特有的曲调。
扬州城的郊外郁郁葱翠,草长莺飞,张志远走出一段路后停了脚步,流连感叹着这难得的轻松,正想满足的对天一啸舒发情感,忽觉后脑勺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张致远才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手脚已经被绑了个结实。定了定神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被是关在了一个石屋之中,回想起之前的情况,心里已然明白,自己是被人击昏之后,被绑架到了这里。
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多久,既没有仇人,也没有敌人,更没有得罪过哪个大人物,实在想不出这是什么人干的。
这样说也不全对,自己确实得罪过一个人,就是那个被自己骂作瘪三的土匪,可那人已被自己搞去见上帝了,现在动手的莫非是他的同伙?
越是这种危机时刻越是不能惊慌,必须保持清醒和理智,张致远强压着心里未知的恐惧感,开始四下观察并仔细聆听。
阳光从石屋窗棂的夹缝中投落进来,屋外飞过的小鸟喳喳鸣叫,张致远又深呼吸了几口气,气息中隐隐还透出一丝草露的味道。
如此来看,这里应该是某个荒郊野外。此时,外面零星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微弱的议论声,这又是什么猫腻?
自己虽然手脚被绑,可嘴巴并没有被箍住,张致远心中暗喜,看了看绑两腿间的麻绳后,张开嘴巴就用力咬了下去。没想到自己这副牙口还算锋利,不过一会儿时间,这麻绳竟然被他硬生生给咬断了。
“都快成了狗了,没想到竟然要靠这副铁齿铜牙来解开束缚。”张致远一声苦笑。
舒展了一会身体,张致远逐渐恢复了活动能力,随后悄悄地走到窗前,开始展目瞭望。
透过窗棂望去,眼前出现了令人惊悚的诡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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