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飞他们急急忙忙的往医院里跑。
马院长吊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派出所请来的法医,已对遗体做了检查,刑侦大队也对现场做了勘查,结论是确系自杀。
遗体被转到太平间,还要进行解剖,才能做出最终的结论。
马院长的老婆和孩子都不在身边,他从部队转业后,家属却还在原服役地生活工作。
医院一边通知他老婆和孩子,一边告知他姐姐马玉梅。
马玉梅是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接到通知,从市里匆匆赶来,料理弟弟的后事。
金云飞他们插不上手,也就看个热闹,谭炎灯那个医生朋友,名叫韩国平,把金云飞他们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国平原是外科主任,因与马院长不对付,被马院长撤了职,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医生。
正因如此,他才愿意接受委托,暗中监视马院长的动向。
金云飞开口询问,“老韩,马院长怎么会自杀呢?这个老家伙,我还是有点了解的。活得潇洒,也算豁达,除了那个臭毛病,医术也算精湛吧。”
韩国平苦笑道:“金总,这细说起来,可能咱们都算杀人凶手喽。”
洪水运被吓了一跳,“不会吧,韩医生,我被你给吓着了。”
谭炎灯冲着洪水运摆手,再道:“老韩,你的意思是说,王九旦和刘大娥假装病重,马院长信以为真,于是就畏罪自杀?”
点点头,韩国平道:“马院长听从那个小慧,一直在给王九旦和刘大娥暗中下药,延缓二人的伤情。这一次,小慧让马院长下要命的药,幸亏金总料事在先,让我悄悄的把药换掉,他们的阴谋才没得逞。但是,马院长不知道药被换掉,等到王九旦和刘大娥被转送到天州医院后,才明白后果严重。我想,我想就在这种情况下,马院长深知罪责难逃,无奈才选择了自杀。”
谭炎灯道:“云飞,老洪,照这么说的话,马院长的自杀,咱们是有责任啊。”
洪水运道:“我不同意这个说法。我认为老家伙是咎由自取,是罪有应得。他要不做坏事,他用得着自杀吗?”
“老洪说得有道理。”金云飞道。
“云飞,其中缘故,要不要告诉公安局?”谭炎灯问道。
“韩医生怎么看这个问题?”金云飞却把问题抛给了韩国平。
韩国平道:“老实讲,我最恨老马,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都当副院长了。但人已死,罪可恕,再往深处追究,就显得咱们忒不人道。所以我建议算了,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保全马院长的名誉,主要还是为了医院和他的家人。”
“我同意。”金云飞点头道。
洪水运和谭炎灯也表示同意,四个人达成了统一。
金云飞想与马玉梅见面,因为他与马院长的朋友关系,马玉梅是知道的。
可没逮到见面的机会,马玉梅忙得团团转,金云飞连人影都没见着。
倒是谭炎灯机灵,在医院里乱窜,见着了马玉梅。
金云飞和洪水运离开医院,回到车上的时候,谭炎灯也回来了。
“好奇怪啊。云飞,马玉梅好像一点都不难过,没事人似的。”
洪水运道:“鬼话。弟弟自杀,当姐姐的一点都不难过,鬼都不相信。”
“真的。老洪,不信你自己看去。”
洪水运瞅着金云飞道:“也说不定。我听说医生见惯了死人,心肠都很硬的。”
金云飞道:“咱们不管老马了。各回各家,各干各的,随时等我的通知。”
不管怎么说,金云飞还是内疚万分,马院长罪不至死,但他却死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他起码要负一半的责任。
心情不好,回到家就被老婆看出来了。
马院长自杀,岳秀清已经听说,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事牵涉到自己的老公。
金云飞不敢再瞒着老婆,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老婆,老马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十恶不赦,他的死,我有责任啊。”
岳秀清冷静下来,帮着老公分析,“云飞,我倒觉得,你也不必太过内疚。一方面,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内疚也没用。另一方面,老马是咎由自取,他干的这些坏事,够他坐十年八年牢的。所以对老马来说,死了反而比坐牢要好,能彻底解脱嘛。”
金云飞苦笑道:“老婆,老马还曾是我的朋友啊。”
“那么,你到底是难过呀,还是在内疚呀?”
“都有,都有吧。”
两口子正说着,金云飞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金云飞告诉岳秀清,“老婆,丁维维的母亲,马玉梅院长正在公司门外。”
“赶紧请她进来呀。”岳秀清忙道。
“老婆,她不会进来的。按照风俗,她家死了人,七七四十九天不能进别人家的门。”
“噢。老公,我不出去了,不方便你们说话,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开着手机,让我听听。”
“幺蛾子,好吧。”
马玉梅的车就停在云飞公司门外。
金云飞拉开车门,坐到副驾座上,“阿姨,我家不讲究的,你进去坐坐吧。”
“小金,就在这里说吧,你不讲究,我得讲究。”
“阿姨,你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你先看看这封信。这是我今天上午收到的,我估计,是他自杀前写好的。”
金云飞接过信,但没马上去看,“阿姨,这是老马写给你的,我看合适吗?”
马玉梅道:“信里提到你,所以我认为你可以看。”
这封信共有三页,写得得详细,马院长历数自己的“罪状”,表示以死解脱自己的罪过。
信里拜托他的姐姐,在他死后,替他照顾他的老婆和两个女儿。
信里还说,希望金云飞看在曾经朋友一场的份上,高抬贵手,嘴下留情,为了他的妻儿,别把他的事情说出去。
“云飞,我这个弟弟我了解。但就是不知道,他最近做了什么坏事。”
金云飞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马玉梅沉默半晌,说出了两个字,“该死。”
马玉梅这么说,金云飞的心情好了至少一半。
“云飞,我跟医院的其他领导商量过了,准备做这么一个结论。就说他工作压力太大,神经衰弱,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自杀就是不堪压力。云飞,你为这样可以吗?”
金云飞当然明白马玉梅的意思,其实这也是他的想法,“请阿姨放心,我守口如瓶。”
“那么,这个小慧,还有王九旦和刘大娥,他们能同意吗?”
金云飞道:“我尽量做工作。我想,他们应该能听我的。”
“云飞,拜托了。”
送走马玉梅,金云飞还没进门,就接到了表弟谢谷雨的电话。
“大表哥,小慧和王十旦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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