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的做好善后,金云飞在市里包了一个旅馆,把所有员工和员工家属都安排在这里。
二弟妹张玉翠生前做事认真细致,二弟的云兴公司和所属员工,都在保险公司买了相应的保险。
在市政府和有关部门的帮助指导下,保险公司率先理赔,云飞公司得到了两百二十万元的赔偿。另外死亡员工每人获赔五万,重伤员工每人获赔三万,轻伤员工每人赔偿一万。
虽是杯水车薪,但也算是个安慰。
除去张玉翠及其父母和弟弟,员工死亡和因伤不治死亡的总人数是十四个,另有三个因伤致残,此外还有五个重伤和五十一个轻伤。
这些受伤员工和死亡员工,要先得到妥善处理。
按照当时的工伤事故赔偿规定,死亡者赔偿十万,伤残者赔偿五万,轻伤者酌情而定,其中还包括保险公司的赔偿。
在有关部门的主持下,金云飞先与死者家属谈判,不是一对一,而是与十四名死者的所有家属一起商谈。
谈了两天,双方取得谅解和一致。一,云兴公司一次性赔偿一名死亡员工十万元,其中不包括保险公司的赔偿。二,丧葬费每名死亡员工两万。三,每名死亡员工的家属差旅费等一万元。四,赔偿协议签订后,云兴公司当场付钱,家属同意遗体火花。五,以后任何情况下,都与云兴公司没有关系,不能再提其他任何要求。
所有伤者,以医院的意见为准,治疗期间,医药费均由云兴公司负责。但所有伤者的赔偿,却都提前达成协议。三名伤残者,每人赔偿十万,后续治疗费五万。五名重伤者,每人赔偿五万,后续治疗费五万。五十一名轻伤者,每人赔偿一万,后续治疗费一万。
上述赔偿,均不包括保险公司的赔偿。
另外六十几名员工,每人免费检查一次,结账以后,每人再补偿五千块。
花了半个月,员工全被迁散,轻伤者出院后也已走人,死亡员工们火化后,其家属也已回家。
医院里只剩下三名伤残者和五名重伤者还在治疗。
经有关部门的调查,火灾原因有了结论,源于原料仓库内的电线老化,造成短路,不慎碰到绒布而起火。
对这个结论,金云飞心里又生疑问,二弟的厂房前年底才竣工投入使用,时间不长,怎么可能电线老化,除非直接使用了旧的电线。
再说了,二弟在这方面非常小心,怎么可能把最容易着火的绒布搁在电线边上。
二弟还在沉睡,二弟妹已经长眠,这疑问找谁问去。
二弟的岳父岳母和小舅子已入土为安,唯有二弟妹还躺在太平间里。
这天,金云飞来医院,一是探望尚在住院的八名伤者,二是准备把二弟妹送往殡仪馆。
办好了手续,雇了人雇了车,正要去太平间,马院长打电话给金云飞,要他去一趟院长办公室。
“马院长,你好,你找我是什么事?”
“小金,你先坐下。”犹豫了一下,马院长拿出两张化验单,递到了金云飞手里,“我一直想把这两张化验单交给你。一张是你二弟的,一张是你二弟妹的,你先看看。”
“对不起,马院长,这方面我什么都不懂,请你直接告诉我。”
“先问一个问题,你二弟和二弟妹是不是患有失眠症?”
“没有。”金云飞想了想,摇着头道:“我二弟绝对没有失眠症。据我所知,我二弟妹也没有失眠症。”
马院长道:“可是,当时对他们两个的化验结果是,他们跳楼受伤前,大约三到四个小时,他们服用过安眠药。量并不是很大,但足以使人在服用后一个小时内入睡。”
金云飞心里再起疑云,难道是有人在故意下药?
“小金,知道我的意思吗?”
金云飞点了点头,冷静地说道:“我知道。马院长,谢谢你,我能带走这两张化验单吗?”
“可以,但这是复印件,如果你认为对你有用的话。”
金云飞再次道谢,然后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坐在车里想了好久,金云飞改变了原来的决定,推迟张玉翠的丧事,并花重金,把张玉翠的遗体保存在医院太平间的冰柜里。
办完事金云飞正要开车离开医院,却看到了好朋友王九旦的越野车。
这阵子王九旦一直出差,金云飞处理二弟的事,他没帮上忙。
兄弟见面,唏嘘不已,王九旦劝金云飞节哀。
已过半月,金云飞已没了哀,却多了几个疑。
金云飞强忍着,没把心存的疑问告诉王九旦。
“你刚回来?来找我的?”金云飞问道。
“是来找你的,也是来看望肖战国的。”
“你等等,肖战国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王九旦反问道。
“不知道。”金云飞苦笑着摇头道:“这些日子,我快晕头转向了,哪还顾得上别人的事情。”
“就在你二弟公司发生火灾的那天早上,据肖战国的老婆讲,肖战国回家后,就像傻了一样。他老婆当时没在意,以为他与你二弟毕竟搭过伙,在为你二弟难过。可接连好几天,肖战国不吃不喝不睡,他老婆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来。据医生说,肖战国确实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可能是惊吓过度。到今天,他已经住院十一天了。”
金云飞哦了一声,又是心里一动,惊吓过度?为什么会惊吓过度?
问明情况后,二人下车,一起去精神病科看望肖战国。
果然,肖战国被关在一个小病房里,坐在床上,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人都瘦得不成人样了。
没有家人陪着,门被锁着,金云飞和王九旦只好去找医生询问。
医生给金云飞和王九旦看了肖战国的诊断书,并告诉二人,家属准备把肖战国送到天州市精神病院去治疗。
离开精神病科,金云飞陪着王九旦去看二弟金云兴。
特护病房进不去,两个人只能隔着玻璃看。
金云兴还是那样,半死不活。
王九旦拍了拍金云飞的肩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二弟是个好人,他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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