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七听到她的嘲讽,瞬间气到五官扭曲变了形。
“你、说、什、么——?找死——”
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
脸上神情在火光之下,像魑魅般阴森可怖:“不,很快你们就会死的,但不必是现在。”
姜晚澄冷冷一笑:“我等三人的贱命,就不劳黑七大人你费心了1
说完,她便向眼前的火堆重重砸去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众士兵眼前再次冒出一股浓浓白烟。
隔着浓烟,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姜晚澄三人竟然决绝的转身一起纵身跳下身后悬崖——
黑七目眦欲裂的瞪着前方痛声嘶吼:“不——!!抓住他们!抓住他们1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是尸骨无存,他拿什么去见王爷!?
黑七彻底被气疯了,但他冲不进浓烟之中,除了怕毒之外,还有那火势已经大到他们也根本进不去半步。
然而,身后这些士兵此刻也都不听他的,站着一动不动。
这时,谁会愚蠢的跑进火堆里去?
更何况,他们也知道,那浓烟必定有毒,而且谁都知道这三人用毒的利害,但凡中毒者,哪个不是死的面目全非,惨绝人寰?
谁还肯去送死?
反正这些人悬崖也跳了,肯定活不了了。
何必再浪费他们的性命?
黑七气的转头抓过弓箭,飞箭朝着悬崖下又射了好几箭。
最后仍不解气,转身愤恨的亲手杀了两个士兵:“都是你们废物不管用!咳——咳咳——”
许是他情绪太过激动,一时不察,竟不慎吸了一些浓烟入肺。
等他自己察觉时,手心已经重重咳了两口血水出来。
就在黑七心中重重‘咯噔’,情绪紧张的知道大事不妙时,突然身旁伸出一只手来,竟将他重重推进浓烟和火堆之中。
“去死吧1
“我等的命,就不是命吗?”
“想杀就杀!想剐就剐!我等也是活生生的血肉,不是尔等掌权者的棋子盾牌1
“将我们的命视如草芥,真正该死的人,是你1
“她说得对,你今晚必死1
“去死——”
“死……”
黑七眼前重重一黑,彻底倒入烈焰火光,和毒气浓烟之中……
只是痛苦命绝之前,他才猛然惊醒:为何,那女子会知道,他是黑七!!?
她是谁?
难道,她还知道王爷的身份!?
不,她定然不止是知道王爷的身份,她一定还知道……王爷身旁的诸多隐秘之事。
不然,她不会断然一眼就认出,他是黑七!!
黑七心急如焚的想要通知王爷,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在痛苦悔恨之中,彻底湮灭。
而此刻,崖壁之下。
姜晚澄三人正紧紧贴着崖壁下的一足宽栈道,一步步小心的顺着悬崖,向左前侧面摸去。
头顶传来黑七的惨叫声,姜晚澄就知道,他今晚必死无疑。
上一世姜晚澄便接触过这个黑七,知道他一向急功近利,所以就算自己刚刚怎么刺激他,他一定都不会在这时候动手杀了他们。
他一定会想要将活着的他们交给张赫宣。
这是黑七一贯的作风。
而那些眼神中带着畏惧又木讷的士兵,果然也没有叫她失望,当真对一向自大,又阴私恶毒的黑七动了手。 如此好的时机,再不除他,也是没有机会了。
而他们三人能安然无恙的躲到着悬崖下,也实在是运气。
原来,就在他们被逼到悬崖边时,确实以为今晚可能需要酣战一场了。
但他们手无寸铁,又身无功夫,必定是打不过这些拿着兵器的士兵和黑七的。
唯一能出手的,只能用毒去攻。
不过,到时必然会是两败俱伤。
还好,这黑七急功近利,所以反而没有即刻就射杀他们,不然还是一件麻烦事。
这也反倒给了姜晚澄他们逃脱的机会。
所以在悬崖边,借着月光和火光,在看到脚下还有能踩脚的栈道时,姜晚澄心底立即就有了逃生的法子。
还好,他们三人都有过行走栈道的经验,而且崖边还有树藤,简直就是为他们的逃生创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
假意跳崖后,想着火势那么大,那些士兵也不会即刻就过来查看,如此,三人反倒安心下来,缓缓行走。
“二郎,千万小心。”
“还有师父,您胳膊上有伤,慢一点。”
有头顶火光,要看清脚下并不难。
而且并不多久,三人就摸到了一个窟穴,便立即都爬了进去。
这窟穴容身三人并不成问题,姜晚澄赶紧找到一个位置坐下,重重喘了口气。
她将身上挂着的水袋取下来,先递给了封老。
封老接过来咕噜噜喝了几口,心中清爽后才道::“今日咱们都实在累极,我看,便在此暂歇吧1
温二郎和姜晚澄都没有意见,二人靠在一起,想着这两日的经历,心有余悸。
“阿姐,兄长不知……会急成何种样子。”
姜晚澄抿紧了唇,“他定会用尽全力来寻咱们。不过,我倒希望,他不要来……”
若他冒进,张赫宣的暗卫,定会认出他来。
到时,于他又将会是重重危险。
姜晚澄可不想再看到他险些丧命,半死不活的样子!
“好了,先别想了。睡吧。”
翌日,清晨的鸟叫声,唤醒了又是一夜梦魇的姜晚澄。
她一睁眼,还是满头大汗,却意外的看见了正蹲在穴口的鹰兄。
姜晚澄惊喜的伸手过去,鹰兄立即朝着她走了过来,并顺着她的胳膊走了上去。
姜晚澄这才看见,它的爪子,好像受伤了!
“所以,这是你这段时间消失的原因吗?”
这伤处结了疤,可不知撞到了何处,又被掉了还未脱掉的珈,再次血淋淋的。
姜晚澄立即拿出伤药来,给鹰兄将药抖在上面,并用布条给它包扎了一下。
鹰兄仍由她摆弄着,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她。
就在这时,封老和温二郎也醒了。
二人见到这鹰兄,都很吃惊。
“它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它死了呢,原来是受伤了。”
“师伯您糊说!我以为,它之前定是在照顾它的孩儿,所以抽不了身的1
封老吹胡子瞪眼指着:“我糊说?二郎你睁眼儿瞎呢?瞧它这身上少了不少毛羽,腿上又受伤的样子,必定是不知与谁打了一架,所以负伤多日才未出现1
姜晚澄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鹰兄,发现果然如师父所说,它身上的羽毛不止少了,也有一些受伤之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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