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过紧张且没有经验,第一根,废了。
姜晚澄赶紧又试了第二根。
又废了。
第三根……
接连废了三根后,她紧张到呼吸都变得困难,却又不得不更加谨慎。
控制住颤抖的手,姜晚澄连喘气也不敢。
终于,在无比细致和专注之下,成功在第四根上戳了一个小眼,并且针体没有弧度变化。
姜晚澄难得的露出笑意,接着,又做了一根,这一次做了一个弯钩的样式。
等两根都做好,她便立即将它们捧到山泉下。
“嘀——”一滴冰水掉在上面。
“呲……”
细针冒着一股小烟,接着便是等待冷却。
再折回来,姜晚澄先用湿过的帕子开始给猎户清洁伤口。
虽然没有酒精和碘伏消毒,但这也是她极尽所能做到的了。
等清理完上部躯干的大部分血迹后,她再去取针。
细针已经重新变得冰冷且坚硬。
经过高温,上面不管什么毒,应该也没有了吧?
姜晚澄清洗了一下,接着便拿着针回到猎户身旁。
从衣服上褪下线来,穿过针眼。
要开始缝合伤口了。
姜晚澄跪在猎户身旁,映衬着火光,紧张到一直流汗。
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了针。
针尖刺入肉中,有钝感。
温热的皮肤下,立即开始冒血。
姜晚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是每次感觉有汗快滴下来,才用袖子慌忙擦了擦。
一针,又一针。
她有极好的缝合技术,就像做衣服一样,针线非常漂亮。
长的伤口便用直针,深的伤口便用弯针。
线扯得很紧,且每一处伤缝合完毕,姜晚澄都立即涂抹消炎止血的药膏。
肉眼可见,下面缝完,上面的伤口便已经止住了血。
见状,姜晚澄也越来越有信心,手也越来越稳。
上半身缝合伤口,共九处。
还好,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肺腑内脏,且无一处触及大动脉。
至此,姜晚澄的心也落下了大半。
手来到猎户的裤腰带处,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闭眼扯了下来。
“叮……”
有东西从他身上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晚澄低头看向那东西,却怔住了。
玉佩?
这……不是她的玉佩吗?
姜晚澄拾起,仔细打量。
花纹、样式甚至材质,这确实是她的玉佩。
可是……这如何可能?
他不是还给她了吗?
且她昨晚收拾时,确确实实看到了那玉佩,并和银簪、扳指那些东西统统放在一处的。
此刻,它应该正在温二郎那处。
怎么又会跑到……
不!
姜晚澄想到一个可能,这枚玉佩或许根本就不是她的!
她会以为这是自己的,是因为这世上有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晚澄瞬间背脊都凉透了。
她呆呆的摸着手中玉佩,心中疑惑越来越深。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是信物?
还是巧合?
猎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所以才会在捡到她那枚玉佩时,将它暂时收了起来。
如果他知道玉佩的秘密……是不是根本就是认识原身的!!?
姜晚澄想到自己说失忆的拙劣谎话……顿时又羞又恼,不知他是否早已看穿了她?
又想到上一世,当她拿出那枚玉佩时,猎户毫不犹豫便救了她。
后来虽然将她撵走,但也和她自己当时的性情有关。
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姜晚澄看向猎户昏迷沉睡的脸,所以,他必须活下来!
关于玉佩之事,她这一世,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
猎户腿上的伤,也有七八处,不过需要缝合的只有四处。
处理完后,姜晚澄还给猎户翻了个身。
背上和腿上,各有四五处缝合。
等一切都处理干净,缝合结束后,瓷瓶中所有的药膏也都用完了。
姜晚澄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必须弄到新的药,不然猎户可能还是难从鬼门关回来。
她替猎户盖上所有从刺客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后,想着或许还是不够,便又折身回去,把所有能扒的都扒了。
直到天黑,姜晚澄才将衣服一趟趟的从竹屋那边搬到山壁之下。
一共有十二套。
所以,猎户一共杀了十五人。
其中有三人的衣服都泡在水中,所以姜晚澄放弃了。
又给猎户盖了好几层后,姜晚澄也给自己披了两件。
抵御住寒冷后,姜晚澄才察觉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给猎户的嘴唇上沾了些水后,姜晚澄便又起身离开了。
她回到竹屋后的菜园子地里,本想拔几颗萝卜就走,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窖洞。
“二郎,雅姐儿。你们如何了?”
姜晚澄扒开杂草,朝着下面喊道。
下面传来‘呜呜’哭声,姜晚澄仔细一听,是雅姐儿的。
她也看不清下面,顿时急的大喊:“雅姐儿,雅姐儿?是你吗?你怎么了?你二兄呢?”
雅姐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阿姐,我二兄他……呜呜……他……呜呜呜……”
就是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姜晚澄心中一个‘咯噔’,她害怕那小奸臣真的出事,立即推开石板,趴在洞口伸手朝下:“快!让阿姐瞧瞧……”
可她话音未落,就有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她。
姜晚澄意识到这是温二郎的手时,她还没做反应,温二郎已是气喘怒道:“你若是敢推开我,我便再也不叫你阿姐1
姜晚澄心想:这怕是小奸臣做得出来的事情。
况且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被这两个小的摆了一道了!
温二郎双手死死拽着她,雅姐儿的哭声也顿住了,“阿姐,你就和我们在一处吧……我真的害怕……”
听到他们这么说,姜晚澄也是既心疼又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朝着漆黑的下面轻声问道:“你们可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和我在一处?”
温二郎见她态度松动,声音里顿时都带了一丝欢喜。
“是!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处1
他在漆黑的窖洞下望着上面的那一抹光亮,眸里盛满希冀。
他在这窖洞内,已经整整一天一夜。
他甚至一直圆目睁眸,连一下也不敢阖眼。
温尔鹤从未觉得,一天的光景,竟会这般漫长难熬。
抬头不见五指,低头仿若深渊。
身边虽然有个妹妹,且手边就有吃的。
但是不知外面究竟什么情况,温二郎的心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煎熬难受。
他害怕深渊,更害怕她再也不会出现。
终于,姜晚澄伸出另一只手来,“既如此,那你们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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