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寒气足,直接将她冻得一个哆嗦,但依旧不吭声地忍了,任由他抱着。
继而,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沿着她的脸流到脖子里。
齐郁一颤,继而想到了什么,伸手环在他身后,紧紧抱住他。
有时候,什么话都不用说,只需要一个拥抱就够了。
俩人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齐郁有些撑不住,仰头看向他。
“我去放洗澡水,你去去身上的寒气?”
程稷南点了点头,继而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又摇头。
齐郁被他弄懵了,却听他在耳边说:“你最暖和。”
耳朵嗡了一声,她有些怀疑到底是自己想歪了,还是他就是那个意思。
结果也没来得及多想,他忽然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塞到齐郁手里。
“我们回去吧。”
即使不用看,用手摸也能摸地出来,那是装戒指的盒子。
不是他之前亲自帮她戴在手上的钻石戒指,而是一对素圈婚戒,简单大方的款式,只在内部分别刻着他们的姓氏缩写。
“齐郁,我们结婚吧。”
她怔了怔,没想到程稷南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可是——”她刚一开口,程稷南伸手抵在她唇边。
“齐郁,这也是小北的意思。”
听到程稷北的名字,她鼻尖一酸,眼前就晃过他费力地在她手心里写“回”字时的模样。
她轻吸了下鼻子,低头说了句“好”。
程稷南闻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明天就回。”
回稷城之前,齐郁想跟西里尔道个别,毕竟在来奥城的这些日子,受对方不少照顾。
虽然他和程稷北是朋友,但是齐郁也跟着受惠,总不能说走就走了。
西里尔却不在家,家人告诉她,西里尔有事出去了,去哪儿却不知道。
齐郁只好从他家里出来,结果好巧不巧地,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西里尔的车。
他按了喇叭,她才回头,欣喜地一笑,却在看到后排座位上的程佳年和陆令薇夫妇时,笑意一敛。
西里尔刚刚陪他们去办带程稷北的骨灰回国的手续,完事了正要送他们回酒店。
程佳年和陆令薇也看到她了,夫妻俩似乎都装作不认识一般,没有理会齐郁。
她其实也不在意,本来她也不是来找他们的。
齐郁把程稷北的遗愿跟西里尔说了,让他帮忙转达。
她怕如果自己说,他的父母不会同意。
西里尔虽然不知道内情,不过还是答应了。
当晚,齐郁就和程稷南登上回稷城的飞机。
虽然只隔了一个多月而已,但是齐郁和来时的心境明显不一样。
那个时候,她是万般无奈之下狼狈离开,陪在她身边的是程稷北,踏上的是前路未知的旅途。
而这一次,她却是心甘情愿地跟程稷南回家,尽管不知道前方还会有什么磨难,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安定。
程稷北说得对,只要他们背靠着背,去支持对方,就永远都不会倒下去。
齐郁没想到,来机场接人的不光是杨铭,还有章玥。
没等齐郁站稳,章玥就直接冲了过来,“死丫头!一声不吭地就跑掉,你是连朋友都不想要了吗?”
齐郁被她冲撞地险些栽了个跟头,踉跄着回报住她。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章玥翻了个白眼,“你再偷跑一次试试?”
“不敢了,大小姐。”
至于杨铭和程稷南那边,和章玥齐郁俩人这边的气氛全然不一样。
“小北的事,姥爷还不知道。”杨铭说。
程稷南点了点头,“那就别告诉他,老人家上了年纪,承受不住这个。二叔那儿也别透露。”
“明白。”
杨铭神情严肃,又问他,程佳年和陆令薇什么时候回来?
程稷南却嘲讽地一笑,“我觉得这个问题,你直接去问他们更合适。”
闻言,杨铭见状,了然点头:“这是又闹崩了。”
程稷南没再说什么,杨铭心里却也明白。
就他们母子之间那个架势,能相安无事才怪。
章玥数落完了齐郁,又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道:“程稷北的事,我听说了。”
齐郁点点头,两个人都从彼此眼中看懂对方的意思,章玥又扯了些别的轻松话题,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那张嘴几乎就没闲着。
程稷南捏了捏眉心,低声问向开车的杨铭,她一直都这样吗?
杨铭咧嘴一乐,“不好吗?多有意思。”
一提到章玥,杨铭就乐得跟老鼠进了米缸似的,笑得傻兮兮的,一点不见平日里精明干练的风范。
程稷南懒得搭理他,转头看向窗外,觉得自己问了个特傻的问题。
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今天算是明白了。
继而,又微微侧头,看向与章玥聊天的齐郁。
这两天,因为程稷北的事儿,大家都挺沉郁的,程稷南就没在她脸上看到过开心的模样。
也确实,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儿。
但是章玥也确实有办法,当程稷南在齐郁的脸上看到久违的笑容后,终于认同了杨铭的说法。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挺开心的。
第320章 是自愿的吗?
程稷南和齐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
齐郁似乎还没倒过来时差,坐在餐桌上眼神还有点发愣。
程稷南说吃完饭,要带她去个地方。
齐郁也没问,更没什么胃口,强吃了一些,就被他拉着去衣帽间挑衣服。
齐郁这才有些回过神,见他一脸郑重的神情,问他要去做什么?
程稷南却没理会她的问题,挑了件白色带风琴褶的连衣裙让她换上。
齐郁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但还是照做了。换完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顺手简单化了个淡妆。
然后就穿上大衣,跟着程稷南出了门。
直到看见民政局的大门,齐郁才终于反应过来。
“程稷南……”她呐呐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他看向她。
“来这儿做什么?结婚吗?”她定定地望着他。
程稷南把车停稳,莞尔一笑,“不然难道是离婚吗?那也得先结婚才行。”
“不是,我的意思是……”齐郁没理会他的调侃,语气有些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却捏住她的手,深深地瞥了她一眼。
“你觉得快吗?我倒觉得晚了点,我当初应该在跟你求婚的第二天,就来登记的,不然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轻易跑掉。”
齐郁没再说话,默默跟他下了车,进了民政局,领了号。
前面排队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
齐郁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登记需要的证件她都没带齐,程稷南也没说是来做什么的啊。
她刚要开口,却见程稷南眨眼间就从包里拿出了俩人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她愣了下,下意识问他:“我的户口本你哪儿弄来的?”
那口吻,就好像他半夜跑去她家里偷来的一样。
程稷南扫了她一眼,淡淡地把证件递过去。
“你母亲给我的。”
他在去奥城接人之前,就去找过许静。
要不是因为程稷北的病情,他们可能早两三天就回来登记了。
齐郁算是明白了,那天他见到自己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模仿许静的口吻,说自己没良心。
果然是丈母娘对这个未来女婿满意到不能再满意,被他三样两语地,就把户口本乖乖奉上。
“我妈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她低着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却恰巧被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听见了,正在往电脑里录入信息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狐疑地看了眼程稷南,又看向低头皱眉的齐郁,轻咳了一声。
“这位女士,请问你是自愿和这位先生登记结婚的吗?”
“啊?”齐郁被问得一愣,瞬间感觉到旁边有阴测测的冷风刮过来,她明显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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