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因如此,钟雨仙心里的纠结和凝重淡去大半,笑意重回眼底,又是他熟悉的那个死腹黑。
钟雨仙道:“是这样的,我的修为已经恢复完全,却有一成记忆留在你体内。这并非我有意为之,而是我也无法取出它们。”
苏南禅一愣:“啊?”
“不必如此惊讶,这也是你我之间机缘的一环。”钟雨仙展开折扇,在阳光下扇动,扇起一阵金色的浮尘。
“……我就说这种机缘路过的蚂蚁都要摇头。”苏南禅吐槽的同时不忘大口干饭。
一盘南瓜羹分量不多,苏南禅吃了个半饱,用勺子蒯着边沿的残余:“那你可知道离家出走的一成记忆里都有什么?”
“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方向。”钟雨仙微微凝眉,“与我捡到的那口棺材有关。我只记得棺材里的是明皇指骨,但我何时在何地得到它,又是以何种方式判断内中对象的部分,我没有任何印象。除此之外,我也忘了当初选择将棺材封印于此的缘由。”
苏南禅拍拍心口:“都在这儿?”
钟雨仙轻笑:“或许。”
“你倒是接受良好。”看他丝毫不着急,苏南禅反而好奇起来,“你不会打算让它们在我心里安家一辈子吧?”
“自然不是。既然是机缘所致,总会有办法将其寻回,只不过需要时间。左右它们对你无害,你就再辛苦一阵,替我保管它们吧。”
钟雨仙合起扇子敲了敲脑门:“我恢复修为之后,该替萍乡解决劫难了。”
苏南禅舔干净勺子,将它放进焕然一新的盘子里,推至旁边。
他严肃地问:“你准备怎么做?”
“先回萍乡瞧瞧。”钟雨仙道,“我要确认劫难的缘故是否如我所想。”
“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
……
与孟非常告别之后,苏南禅与钟雨仙离开了蜉蝣水市。
来时还要乘船进城,离开时连这个步骤都省了。
钟雨仙搭着苏南禅的肩膀,一瞬化光跨越千万里,再回神,他们人已经站在芦苇荡后小木屋前了。
蜉蝣水市之行一共花了三天半,苏南禅琢磨了一下,此时回家,估计会被盛怒的舅舅舅妈抄起鸡毛掸和痒痒挠混合双打,不如在外多待两天,等萍乡危机彻底解除,他们气消了再回去。
想着,他点点头,一抬头就看见钟雨仙折来一支芦苇,把薅下来的绒毛抛上半空,掐指起印,霎时阵成。
天蓝色阵势融入溪水,随水流渗进地下,蔓延至整个萍乡。
钟雨仙自己就是阵眼,合目全神贯注,探查萍乡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
苏南禅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他施法,呼吸都放轻了。
片刻后,钟雨仙收阵,皱起眉头:“麻烦了。”
苏南禅顿时寒毛直竖:“麻烦了是什么情况?”
钟雨仙的实力早已通过孟非常和商臻的态度侧面反应出来,不说冠绝修行界,那肯定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都说麻烦,那这事儿得是多麻烦啊?
萍乡这么个穷乡僻壤小地方,何德何能遇上难倒钟雨仙的劫难?
“别急。虽然事情很麻烦,但我答应会解去萍乡劫数,便一定说到做到。”钟雨仙捏着苏南禅一角衣袖扯了扯,“进屋说吧。”
“……好。”
小木屋几日不打扫,地上、家具上都落了一层薄灰。
不等苏南禅找块抹布擦干净,钟雨仙信手一挥,屋内瞬间变得一尘不染,靠墙矮榻上随意堆放的被子都自动迭放整齐。
苏南禅羡慕极了,教练,他想学这个一键清洁!
教练:我也不会.jpg
钟雨仙在桌子旁坐下,苏南禅见状,立马收起略显跳脱的心绪。
钟雨仙略略组织语言,将探查到的情况告知于他。
萍乡的劫数说简单也不难,总结起来便是一句话——地脉被人抽走,灵气折损殆尽,就快撑持不住了。
萍乡本是山明水秀之地,地势开阔包揽四方,气象宏大,又缀以灵秀山水,是洞天福地的命数。
然而最重要的地脉被抽走之后,灵气大幅衰减,且连年下降。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人丁日益寥落,而且很多年没有再出过一位俊杰。
到如今,地脉消失的恶果即将完全展现,在不久的将来,萍乡会天灾频发,地动不断,百姓撤离之后,此地的最后一丝灵气也会快速消散,进而成为生机寂灭之地。
到了那个时候,萍乡将完完全全不复存在。
钟雨仙说得一脸凝重,苏南禅听着更是胆战心惊。
他看见窗外一片落叶掉到水面,激起层层涟漪,就仿佛看到了未来萍乡崩裂毁坏的状况,鸡皮疙瘩此起彼伏,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地脉……被抽走了。”恐惧和慌张没有影响苏南禅的思考,他一边畏惧,一边还在积极寻找应对的法子,“能补救吗?或者从其他地方找一条回来安上?”
钟雨仙笑了笑:“你说到点子上了。补救很难,地脉是天生地养的灵脉,非人力能够创造,但找一条回来安上,却是可行的。不过,我们不是找其他地方的地脉,而是要将原本的地脉寻回来。”
苏南禅没想到自己随口的建议居然真的可行,激动地问:“怎么找?去哪儿找?你知道是谁抽走了萍乡地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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