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再怎么不服,这两人始终是最契合的一对呵,各自无声,却用尽所有只为对方。
轻叹一声,余亦寒躬身扶起天葵,拿出身上带着的莹白的玉递到她手中,"一块玉而已,不过身外之物,何至于此,你且拿去吧。"
他说的轻巧,天葵却没那么天真,且不说这玉佩有淘洗身体、祛除病痛之功效,对余亦寒的病体大有裨益,当年墨玉传到自己手上之时父亲的话言犹在耳,"除非肯定遇到的是命定之人,将玉佩交于他手,否则,玉在人在,"下句话虽未言明,但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她不信余家传承玉佩之时没有类似训诫。
余亦寒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另一个房间里,夜夕颜和顾清方师徒两人也愁眉不展。
确切来说是顾清方一个人愁眉不展。
夜夕颜跪在顾清方面前,薄唇紧抿,脸色却坚毅,"师父,谢谢您含辛茹苦养育我十几载,让我远离世事纷繁,如今,我有了自己的抉择,请把绢布和玉佩交给弟子。"
"颜儿,你想清楚!"顾清方神色有些激动,"凭瑞凌的本事,一块玉佩于他而言也许只是几天,可你,过上现在这种日子却是多少人的牺牲,想想你母亲,你当真要回去?"
听到母亲两个字,夜夕颜心里猛地一揪,可想到那精致无匹的脸庞,略微松动的神情再次变得坚定,"师父,我意已决,您无需再劝,求师父成全。"
顾清方心疼地看着跟了他十几年的小徒弟,一个劲地叹气,"你这孩子!你呀!你明知瑞凌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断然给不了你什么,这样做值得吗?啊?"
"师父,您说过的,在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要以价值来衡量,而且,我也不想要什么,"女子用清冽的声线一字一句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你当真想清楚了?"顾清方忍不住再三确认,"一旦回去,便与凡尘俗世、儿女私情再无瓜葛,从此三千心事全寂灭,万丝情仇俱为尘,你这一生,便再和他无缘了。"
听到这话,夜夕颜嘴角轻扯,"我本无意凡尘俗世,何处于我都是一样,况且,我很清楚,本就无缘,何惧之有,只是,娘的一番心意白费了啊!女儿不孝,终究是回到了那个牢笼!"
顾清方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酸无比,可他再清楚不过,这孩子看似淡漠,其实固执非常,她的决定,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最后只得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绢布和一枚玉佩交于她,缓缓走出。
落日余晖中,素日里老顽童一般的人突然间便苍老了许多,隐约可见步子有些不稳。
半个时辰后,别院之外的街道之上一骑疾驰,马背之上雪白长裙如蝴蝶般在风中翻飞,渐行渐远,一路向北。
*
校场之上,两兄弟眼神无声交流,三军将士静静等待。
最终,在瑞凌带着鼓励、肯定、激情、以及一些不易察觉的恳求的复杂眼神下,瑞霄败下阵来,单膝跪地,略显单薄的声音却发出浑厚的声音,响彻校场,"瑞霄今日接任瑞家军主帅,不求功勋卓绝,不求大杀四方,不求一统天下,只愿将士归心,三军团结,令城池永固,百姓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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