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刺骨的凉。
急速奔腾下的马在迷蒙的夜色里带起阵阵灰尘,黎明在即,东方似有一线将白,破开这无边黑暗。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依旧是一里之距,不增不减。
一只绿色的鸟儿在空中盘旋片刻之后落下,被迎面而来的男子一把抓到手里,不知怎么摆弄了一下,从鸟儿翅膀之上的那撮毛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条。
纸条伸开不过小手指一般大小,薄如蝉翼,寥寥几字,却重如万钧,每一笔都打在瑞凌心间。
不过是一瞬间的动作,后面跟着的女子已经赶来停在他身边,明明跑的是马儿,她看起来却比马儿还疲惫,满脸通红,不只是冻的还是怎样。
锦锦抚了抚胸口,张开便是责备,"靠!瑞凌你小子是疯了吧,整整一夜啊!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再这样下去影响我美貌不说,会直接猝死的好吗?有事你说清楚啊!一声不响不眠不休赶路,你够了!我跟你说..."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以及一声足以让她吐血的交代,"你最近很闲吧,帮我坐镇平城,小心异动我要去找媳妇,"话落音人已经没了踪影。
找你妹啊找!
找你大爷!
你才闲!你全家都闲!
如果这时候眼神能变成刀剑,瑞凌现在大概已经变成筛子了,可惜,她的眼刀连影子都没能射到。
摸了摸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叫的肚子,再看看从昨天傍晚同样滴水未进的马儿,锦锦气着气着便笑了。
她跟来本就是为了好玩儿,可不是要餐风露宿的,听说平城多美男,无论是颜值还是才能都是一等一,姑奶奶我还是去平城泡美男吧,来了七年,五年练功两年打拼,该找个小帅哥玩玩儿咯。
本就是随性之人,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执着,策马往邻近的城中赶去。
冬日的天总是亮的晚一些,眼看巳时已过,天还是有些灰蒙蒙。
客栈房间里,一女子躺在床上,尚未醒来,另外一女子如一只大猫般趴在床头,脸陷在被褥里,只剩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白衣男子坐在圆桌旁,手撑着头,看上去在小憩,脸色有些苍白。
田傀醒来之时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想抬起胳膊,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扫了一眼完全陌生的环境,再看看趴在自己面前的脑袋和那个笔直的白色身影,想起昨天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看来自己并未落入他们手中,只是她在昏睡中明明闻到了三师傅身上的味道,为何...
心里好奇,忍不住想开口询问,可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得动了动被大猫般的女子我在手里的手指头。
那只"大猫"睡的很熟,在田傀挣扎着动了很多次之后才有了一点反应,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摸了摸田傀脑袋,带着轻微的鼻音安抚道,"猫咪乖,别闹了,快睡觉,好困啊。"
田傀失笑,这孩子,怎么自己反倒成了猫咪,可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一句话惊动了白衣男子,他往床边看了一眼,正看到带着无奈笑意的田傀,女子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那璀璨澄澈的眸子却十分精神,给人满天繁星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眸子,余亦寒微微一愣,随即站起身走过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姑娘,舍妹无礼了,不过她素来迷糊,请包涵。"
看着眼前走过来的这个清雅俊秀温文尔雅的男子,不知怎的,田傀想起了瑞凌。也是一样的情景,自己身受重伤,只不过那人却并不是那么温和有礼,相反,他一直跟自己斗嘴,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莫说是受伤,就是死人也忍不住跳起来跟他理论,想着想着便有些心酸,又有些想笑,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余亦寒看她神情飘忽的样子,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伤势,或者被人追上,温声安抚,"姑娘放心,你伤的虽重,可现在已无大碍,而且追你的那些人已经被打发走,你安全了。"
田傀笑了笑,也不客气,"麻烦你们了,等我伤好了定重谢。"说完看了一眼紧紧握着自己手的大猫,"这个,这位姑娘需不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样一夜想必也累了。"
余亦寒这才注意到余亦冰不仅握着田傀的手,还压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头,这孩子,轻轻拍了拍她,"冰儿,起来用膳,等会儿去马车上休息。"
余亦冰迷迷糊糊地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田傀看到余亦冰的脸,瞳孔微缩,顿时心里一紧,暗暗叫苦,随即又觉得庆幸,遇上他们也好,省得担心安全问题了。
余亦冰揉了揉眼睛,并没有注意到田傀的表情,看她醒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热情地抓着她的手,"姐姐你醒啦,我哥真厉害,哈哈哈,他说你今早会醒果然你就醒了。"
"哈哈哈是吗?你哥哥可真厉害,"田傀干笑着附和,看上去很惊叹。
"那是,我哥可是除了奉哥哥最厉害的人了,"小姑娘看到田傀的惊叹非常满意,得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神神秘秘地趴到田傀耳边用自以为没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姐姐,我跟你说个秘密哦,我哥好像对你很有好感,他平日里最讨厌跟女人交往了,可他昨天亲手抱你进来呢。"
"咳咳,"余亦寒被自家妹妹的言语雷了一把,敢情这是要给自己拉皮条?他捂唇轻咳,眉头一皱,训斥道,"姑娘身受重伤,你这丫头,不许打扰人家休息,快出去吧,没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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