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被收编了
六皇子瞧我面色,原本温和的脸庞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那弧度似笑非笑,直看的我有些发毛。
“六皇子这么看我是何意?”我扯不来古代人的弯弯绕绕,便只能忍着心虚先问。
六皇子并不直接答我,他将放在石桌上的一本书拿起,略一翻找,指着其中一页道:“古有罗妇,生儿难产,待定棺入盖后忽又复起。拜祭中人察棺中动静,无不惊骇奔走。正逢一道士恰过门庭,闻得院内呼声震天,于是手持拂尘入内问其缘由。其夫哭诉,言贱内死而不散,求道长送其妻安去,事后定当厚报。那道人几步上前拂尘一晃,棺盖随之而落,从棺中爬出一妇人,其肤苍白如雪,削肩细腰,眉眼温柔,似罗妇更不似罗妇……”
他的声音很轻,语调平平的念着那段文字。
我听懂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特么是怀疑我借尸还魂了……
虽然我这和借尸还魂也差不了多少,可如果真的被证实了出来,那是要被放火烧成灰才能罢休的啊!
我着急,急的抓耳挠腮,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因为自己嘴拙就被上了火刑,某静岭里女角色被烤的冒泡的场面简直就是噩梦好么!!
我思来想去,觉得六皇子既没有直接烧死我而是选了个这么委婉的方式试探,估摸他自己也并不是十分相信借尸还魂之事的真实性。
如此,那我找个合适的理由说上一说,指不定也能蒙混过去。
“那……那什么,我可以解释!”我壮着胆子打断六皇子讲鬼故事的兴致,怂不啦叽地举了举手,请求发言。
六皇子看不太懂我的手势,但那不妨碍他姿态高贵的放下书,拿起石桌上唯一的一杯茶润嗓子。
“那就说吧。”他优雅的抿了一口清亮的茶汤,一副宽宏大量等着我坦白的模样。
我……我特么说什么啊!
穿越?古代连飞机都没有他听得懂穿越是什么意思?
那……说自己当时没死,只是短暂的昏睡?靠,昏睡也不至于睡完起来连性子都变了吧!
反正肯定不能让人觉得我当时已经死了!那……那……我脑筋急转,突然灵光一现,可怜巴巴的看着六皇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抱住他大腿开始嚎,“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本是受人威胁去暗杀你的,但见了你之后,才知外界对你的传言不假,我虽只是一届杀手,但想我大晏朝能有您这样仁善的皇子为民忧思,若我真下手杀了你,必会后悔一生!”
我恶心吧啦的拍着马屁,借着宽大的袖子掩住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哗哗的流,“您是不知道,威胁我来暗杀您的人是个恶毒的老妇,她逼我服下毒|药,此事不成功便成仁。我……我怕死的很,只能先制造混乱做成刺杀失败的样子绑了您,想着拿到解药后就放您回来……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穿肠烂肚,死无葬身!”
啊呸!呸呸呸!
我说完连忙在心里把对自己不利的话呸了出去。
盖因那些话里还真的只有半句是假的……
刺杀六皇子一事,确实是受了一名老毒妇的指使。那毒妇早年做坏事被暗月楼楼主斩断了双腿,也不晓得最近从哪得到消息知六皇子南下江南,于是起了让原身刺杀六皇子嫁祸暗月楼的心思。
暗月楼是现今江湖上最大的杀手楼组织,给钱买命,信誉相当的好。可惜再好,那也是藏在阴影下的生意,见不得光。
如果刺杀一事真的成功,朝廷势必会将暗月楼铲平以正威严。
原身小的时候是个孤儿,被毒妇收留。毒妇给她衣食,授她武艺,同时也长期喂她服用一类慢性du药,并以此胁迫她潜入暗月楼待命。那du药极霸道,近一年来已入了肺腑。原身心知再不彻底解毒,她活不过半年,于是在毒妇让她刺杀六皇子时便借机提出要求想要得到解药。
解药只有一半,原身吃了,然后死的不明不白。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六皇子笑的温柔和煦,饶有兴味的低头注视着我。
我抽抽噎噎的摇头,由跪改坐,软在地上解释,“我为了自己性命委屈六皇子受苦是大过,能求得六皇子原谅就是顶好的了,怎么敢让您谢我,您……您大人大量,看在我也是受人威胁的份上就放过我吧……我昏睡这些日子,那毒妇定是知道我失败了……我迟早也是毒发身亡,求您……求您饶恕……”
我嘤嘤嘤的边掐自己边哭,哭了会儿觉得这个姿势压着屁股老是牵动伤口,于是又跪了起来。
但六皇子却始终没反应,我哭的实在累了,偷偷把头抬起来瞄他,谁知他也正在看我,吓的我赶紧低头,苦兮兮的不敢停了泪珠儿。
“行了,起来吧。”他似乎是看够了我作戏,偏过头盯着石桌上被搁置在一旁的书册兀自沉思。
看来我猜的不错,这六皇子确是不怎么信鬼神之说,再加上自己半真半假说的那些话,他首先在心里便会信了我几分,认为我依旧是原身。至于性子,我也想通了,可以说是因为潜入暗月楼要假装深沉之类的,为了安全我在暗月楼里的性情自然不能和真实性情一样。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除了绑架那夜突然的死亡……
希望我说了那么多后六皇子能把那茬忘掉,上天保佑!!
“那毒妇现在何处?”六皇子结束沉思,淡淡问道。
我擦了满脸的泪水,正揉着被掐的青疼大腿晃神,听他这么问不做思考的就把毒妇卖了,“在距离此地不足八百里的浔阳镇上。她早年受过重伤,双腿具废,在镇子西边的一处落崖下居住。”
“这会儿倒不怕死了……”六皇子修长的手指将摊在石桌上的书轻轻一合,白皙有力的骨节搁在靛青的封皮上说不出的漂亮。
我盯着那只手愣了愣才猛然反应过来六皇子是说我身中剧毒,竟也不替毒妇遮掩一二。
我心中一凛,再想着那夜原身死亡的突然,愤愤道:“不瞒六皇子说,我是那毒妇从人贩子手里买下的,自跟了她后,不是挨着打骂的练功就是当牛做马的伺候她,到头来只成了她复仇的工具……”说着将毒妇与暗月楼的恩怨一一道出,末了,怕六皇子不明真相觉得我连养育自己的人都出卖,是个没心没肺的,不能留命,特地带着些黯然道:“我本也念着她养我的恩情不愿反抗她,但她居然在我同意之后还暗中给我下药。那药刚猛,一旦我大量使用内力便会心闭而死。她打的好算盘,想我杀了您之后就立即毙命,令暗月楼无从辩解,硬生生吃下那个暗亏!若不是那夜我并未打算伤您,只动用了些许轻功绑架,也许我已经死了……”
“现下我对她已不抱任何希望……她用毒天下第一,我也不指望别人能解了我身上的毒,假使能得您原谅,我……我……”
我埋头苦思,这特么要怎么接下去?以身相许?别人不稀罕呀!肝脑涂地?那不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当牛做马?卧槽!老娘穿来就为了当个小丫鬟?
还有点人格没?!
“你什么?”六皇子轻笑。
“我……当牛做马?”
他挑剔的上下扫了我一眼,线条完美的唇角微微一翘,赏赐般的点评了一句“尚可”。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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