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猴子陪练

    安安静静修炼了几天之后，之前被陆小安打败的猴妖居然又来了。它远远地望着陆小安，居然还露出了挑衅的表情。
    陆小安乐了，这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上次是自己败了呢！
    无需什么交流，陆小安直接就去到了之前砍出的那片空地上。
    然后猴妖并没有跟他过去，反而是龇牙咧嘴一阵叫唤，仿佛在说：“去空地上算什么本事，有种跟你猴爷爷在林子里大战三百回合。”
    陆小安想了想，之前他赢了，证明他的身体比这猴妖更强一些，继续这么打确实也没什么意思，只有挑战更高难度，才能更快进步嘛！
    当然了，进步也讲究循序渐进，他是不可能一来就和猴妖在树上打的。
    所以，陆小安走到猴妖所在的大树下，然后仰头指着它，吼道：“有种下来一战！”
    也不知道猴妖能不能听懂，总之它真的下来了。
    大战一触即发，猴妖继续施展自己辗转腾挪的本事，而陆小安继续毫无办法。揍了陆小安一会，那猴妖居然还龇牙咧嘴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气得陆小安几欲掏出法刀将周围几棵树砍倒。
    最终陆小安还是忍住了，他觉得自己真要这么干了猴妖估计就不会再来了。多好一陪练啊，刚刚适合陆小安目前的实力，还不收钱，气跑了上哪找去？
    放平了心态，陆小安觉得暂时挨点揍没什么关系，只要杀不死他的，都将让他变得更强大。
    挨了好一会的揍，陆小安终于有点适应猴妖的节奏了。借着法靴的力量，陆小安突然往后一跃，然后一把抓住了猴妖的尾巴。猴妖大吃一惊，可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无用了。
    将猴妖摁在地上暴打一顿后陆小安就放它离开了，他主要就是出出气，并没有把猴妖打伤，不然猴妖真不来了吃亏的还是陆小安自己。
    于是，之后的几天猴妖每天都来，而陆小安也发现了，他把猴妖当磨刀石，而猴妖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思？
    一人一猴也形成了默契，见面也不再冲着对方怒吼了，直接就开干，不打到双方鼻青脸肿是不会离开的。
    不过终究还是陆小安的进步更快，五天之后他便发现，穿着法靴和猴妖打已经没什么压力了。
    于是到了第六天，陆小安便不借助法靴的力量了，但猴妖没打一会却停了下来，用一种疑惑地眼神望着陆小安，还“吱吱吱”地比划起来，仿佛在问：“你小子怎么变弱了？”
    陆小安“嘿嘿”一笑，朝猴妖勾了勾手指，道：“你尽管上，不出两天，老子又能把你摁在地上打。”
    也不知道是猴妖听懂了的缘故还是陆小安的手势让它感觉到了羞辱，于是怒吼一声就向陆小安冲了过来。
    没了法靴，陆小安确实跟不上猴妖的速度了，被猴妖好一顿揍。
    不过陆小安却发现了，虽然他的天魔锻体第一层早就练成了，按理说没修炼第二层之前不可能再变强了。但事实是，这么多天下来他确实比之前更扛揍了。
    要是刚遇见猴妖时的陆小安，被这么一顿揍早就吐血了，而现在虽然还是很痛，但基本已是只痛不伤。
    把陆小安揍了个鼻青脸肿后，猴妖突然一跃跳到了树上，然后以一种俯视的姿态微笑着望着陆小安，这是它首次大获全胜，所以显得很是得意。
    陆小安揉着高高肿起的脸，道：“你别狂，老子明天就还回来。”
    虽然给一只猴子称‘老子’有点怪怪的，但不称‘老子’不足以表达陆小安的愤懑之情。
    清晨的阳光有种微风般的惬意，将陆小安从修炼状态中唤醒，而一晚上的修炼也化解了他浑身的淤青。
    陆小安睁开眼睛，居然不知不觉就开始想念起猴妖来了，想到那家伙应该已经朝他这里出发了。
    果然，陆小安刚下树活动了一下身体，猴妖就来了，依旧带着胜利者的骄傲，看得陆小安想一拳揍歪它的嘴。
    没有相互表示，双方眼中的炙热战意就是最好的表达。猴妖一跃而下，在快落到地面时抓住一根粗大的树枝一荡，就在空中滚着圈朝陆小安一脚踢来。
    这种携下落之势的攻击以陆小安现在的力量还抵挡不住，只能躲避。然而猴妖居然也在陆小安这里学会了声东击西，只见它突然收腿，手中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树木的果实却是狠狠砸向了陆小安的脑袋。
    “啪！”
    虽然不痛，但红黄红黄的果肉却糊了陆小安一脸，猴妖“哈哈”大笑，居然还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陆小安郁闷之极，他堂堂一个人类，居然被一只猴子给戏耍了，这种感觉就跟莫名其妙被人糊了一脸屎般恶心。
    极致的愤怒骤然爆发，陆小安猛地扑向猴妖，可不借助法靴之力他的速度还是慢了点，而猴妖看似笑得打滚，其实并没有放松警惕。
    所以，陆小安扑了个空。而猴妖在树上一蹬后又
    跳了回来，双脚齐齐踹在陆小安后背。陆小安被踹了个狗啃屎，心头愈发愤怒。
    但变强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陆小安的速度与猴妖虽然已然差距不大，可灵活性始终差了一截，这是物种的先天差距，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弥补的。
    理所当然的，这又是陆小安被暴打的一天。
    接下来的几日，陆小安在被暴打的过程中逐渐变强，又过了五日，他已经能勉强抵挡猴妖的进攻了，可想要反过来暴打猴妖却还需要更进一步。
    就在陆小安被猴子揍的时候，周昭悦和莫如归带着十多个渡仙门弟子逃到了云泽森林边缘。
    其实萧道遥是让周昭悦一个人带着弟子逃的，其他人都留下来为他们争取时间，而以莫如归的年纪，也确实该留下来和宗门共存亡。可在萧道遥决定送走精英弟子之时，莫如归却主动找到了他。
    “掌门，莫如归有个不情之请。”
    莫如归和萧道遥是一个辈分的人，勉强还能算萧道遥的师兄，所以萧道遥对他很是客气。
    “莫长老请讲。”
    莫如归道：“在陆小安和萧禄儿之前，我一共收了三十七个弟子，全部为宗门战死，如今陆小安也生死不明，所以请掌门容许我自私一次，我想亲自护送萧禄儿离开。”
    听到这话，萧道遥也是深深一叹。莫如归他是知道的，并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而且不提那么多弟子为宗门战死，他本人也对渡仙门做出了不少贡献。
    萧道遥叹道：“是我这个做掌门的没用。”
    莫如归道：“掌门无需自责，渡仙门不会因此而亡，只要渡过这个劫数，我想渡仙门会愈发壮大的。”
    萧道遥点了点头，道：“那渡仙门的未来就拜托师兄你了。”
    莫如归道：“掌门放心便是，我绝不会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莫如归并不是想要偷生，他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只是他的自私是只为自己弟子而死，而不是为宗门而死。
    就在众人要进入云泽森林之时，莫如归却突然叫住了周昭悦，道：“禄儿我就拜托给你了，本来她是该成为你的弟子的，我也知道这事让你心里有气，但我还是得舔着这张老脸来请求你。”
    周昭悦一愣，萧禄儿也叫了一声“师父”。
    这会侠剑宗的人还没追来，所以她们有些不理解莫如归要做什么。
    莫如归道：“云泽森林很大，你们进去后绕路往南走，应该能逃过侠剑宗的追杀。”
    萧禄儿忙问：“那师父你呢？”
    莫如归也摸了摸萧禄儿的头，道：“师父老了，本也没多少年的寿元了，就在这里为你们争取点时间吧！”
    周昭悦道：“他们并未追来，为什么不一起逃？”
    莫如归道：“你应该也知道，真等他们追上来我们说不定就一个都逃不了了，不如用我这把老骨头为你们多争取点机会。”
    周昭悦还想说什么，莫如归却突然抛给她了一个小玉瓶，道：“这里面是我那弟子孝敬我的，我拿着也没用，就当是师叔抢了你徒弟的一点赔罪。”
    “师父！”
    萧禄儿双眼泛泪，以前还没觉得，此时才发现莫如归待自己是极好的。
    莫如归道：“好了赶紧走，你要是逃不掉，师父可就白死了。”
    周昭悦看了看莫如归，然后道：“放心吧，我自然会尽力保护她。”
    说完，周昭悦便拉着依依不舍的萧禄儿离开了。
    萧禄儿顿时哭了起来，她想起几年之前，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很是不明白为什么悲惨的事情总会发生在她身上。
    周昭悦则理性许多，虽然心里面同样难受，但却毫不犹豫，带着萧禄儿等人消失在森林之中。
    莫如归一个人守在云泽森林外，甚至还拿出一壶酒喝了起来。过了小半日，凌一剑师终于带人追到了这里。
    看到凌一剑师，莫如归并没有什么仇恨的表情，反而如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笑道：“这么多年终于又见面了。”
    凌一剑师一愣，有些诧异地道：“居然是你！”
    莫如归道：“对，是我，我还没死。”
    凌一剑师皱了皱眉，他想起了一百多年前，那时候他刚刚突破到气海境，意气风发之下便去挑战渡仙门的气海境高手。连胜两人之后，他败在了一人手上，那人便是莫如归。
    不过当时他输得不甘心，便在莫如归转身时偷袭了他，伤了他的丹田。
    所以，莫如归的真实年龄其实并不算太大，至少不如他看起来那么老。气海境修士拥有五百年寿元，而莫如归才不到四百岁，正是因为伤了丹田，才让他的寿命减少如此之多。
    凌一剑师一直把此事引以为耻，倒不是因为伤了莫如归而心怀愧疚，而是觉得输不起偷袭有违剑修风骨。也正是因为这样，天赋奇高的凌一剑师修
    炼速度慢了下来，最后被原本不如他的裘剑后来居上。
    再次面对莫如归，凌一剑师觉得这是解开自己心结的机会，于是道：“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胜你。”
    莫如归一声轻笑，却道：“抱歉，我可没打算堂堂正正与你一战。”
    凌一剑师却不管这些，对身后的人道：“你们继续去追，这人交给我。”
    莫如归突然掏出了一把符箓，道：“在我死前，谁都别想踏过去一步。”
    这次追击的人，只有凌一剑师一人是气海境修为，其他的十余人全是通脉境。主要是裘剑并不确定陆小安一定在渡仙门内，所以侠剑宗其他人都分散了出去，到处去寻陆小安。
    但谁也想不到，此时陆小安就在云泽森林里修炼，又是几日时间，陆小安终于在不借助法靴的情况下把猴妖逮住揍了一顿。
    于是乎，为了追求进一步的刺激，陆小安主动上了树，要在猴妖最擅长的环境下击败它。
    猴妖显得很是愤怒，但是它的愤怒并不是针对陆小安的，而是气愤凭什么妖兽的修炼速度远不如人类呢？
    虽说猴妖远比其他妖兽更加聪慧，但通窍境的它显然还是想不明白很多事情的。比如许多动物天生比人类强大，妖兽的寿命也天生比人类长得多，如果修炼还比人类更快，那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人类的立足之地了。
    也好在它还不能说话，不然陆小安肯定得和它讲道讲道。
    如果说在空地上与猴妖战斗是简单难度，那在树上肯定就是地狱级难度了。陆小安在树上连行动都有些不便，而猴妖却如履平地。
    不对，如履平地不太准确，因为猴妖在树上远比在地上更加灵活自如，就如同鱼儿在水中一样。
    陆小安已经很有自知之明了，上了树后就用上了法靴，可即便如此，依旧远不是猴妖的对手。猴妖在树上如鱼得水，陆小安在树上也如同进了水里一般，处处被束缚。
    只见猴妖抓着树枝一荡就远远飞了出去，陆小安想追，用力一踏之下树枝却断了，非但没飞出去，自己还往下坠了去。猴妖趁此机会又荡了回来，一脚就将陆小安踢到了地面上。
    从近十丈高的树上摔下来，还加上猴妖的一脚，哪怕以陆小安的身体还是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虽然没摔断骨头，可浑身也像散了架一样疼痛。
    猴妖站在树上得意地笑着，但并没有趁机攻击陆小安。陆小安缓了许久，才终于站了起来。
    这时小爱道：“猿猴一类的动物脚掌很擅长抓握，在树上与手没什么分别，而你穿着鞋子，虽然能增加你的速度，却极不方便在树上行动。”
    经小爱这么一提醒，陆小安立刻就明白了，不应该为了一点点速度优势而放弃在树上的灵活。于是，陆小安把法靴脱了下来，收进储物袋里再次上了树。
    虽然人类的双脚远不如猴子适合在树上行动，但总比平坦、僵硬的鞋底要好得多。而且战斗了这么多天下来，陆小安也渐渐摸索到了猴妖在树上的行动方式，它基本不用跳的，都是用荡。
    于是，陆小安也开始学着用手在树上行动，而脚则用来攻击。虽然猴妖在陆小安身上学会了狡诈，但要说学习能力那肯定是人类更强。
    起初陆小安还是比不上猴妖，又被猴妖给踹了几脚，然后小爱便道：“虽然你们这个世界没有力学的概念，但这的确是对离心力的利用，你听我的指挥，几次之后你应该就能找到那种感觉了。”
    果然，在小爱的指挥下，陆小安发现自己在树上也变得灵活了起来，因为身体更强，他的移动速度一点都不比猴妖慢。渐渐地，猴妖就拿陆小安没什么办法了，而陆小安也终于在挨揍了多天之后展开了反击。
    在树上打败了猴妖后，猴妖就已经没法再当陆小安的陪练了，不过陆小安显然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来，哪怕对方只是一只妖兽。
    因为魅豹的缘故，陆小安早已把妖兽当人一样来看了，所以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他还是道：“这么多天来谢谢你了，哪怕这不是你的本意，但你确实让我变强了不少。”
    猴妖自然不可能客气地说声‘不用谢’，而是龇牙咧嘴叫唤了一整，表情很是有些不服气。
    陆小安哑然失笑，道：“放心，我还在这地方修炼，你要不服气随时可以来找我报仇。”
    也不管猴妖听没听懂，反正陆小安开始赶猴了，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修炼了。”
    猴妖又冲着陆小安龇了龇牙，然后才荡着离开了。
    和猴妖对练了半个多月，虽然陆小安的修为还没到练气四层，可他却明显感觉自己变强了。
    其实他的力量和速度并没有明显的提升，只是变得更抗揍了，但最主要的还是他变得更敏捷了，对力量的运用变得更加充分和精准。用小爱的话说就是，以前他是一味的刚，而现在则是刚中带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