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芹摇着头说:“没人来跟我说起过,我不知道,那她住在哪里啊?”
雷小波说:“就住在饮料厂的工地上,搭的临时设施里。”
秦卫芹眼睛一亮,敏感地问:“雷村长,我听说,你过了春节,也搬到那里住了,那你们住在一起?”
雷小波的心又是一紧,但他还是镇静地说:“对,我们住的集体宿舍。饮料厂投资商派来的一男一女,跟我们住在一起。”
“哦,是这样。”秦卫芹点点头,咯咯地笑起来。笑着有些暧昧,胸前的一对挺拔一颤一颤的。惹得尴尬地站在一旁的柏永兵眼睛发直,嫉妒得眉头直皱。
雷小波转脸看着柏永兵,说:“柏组长,你说说,你能当团支部书记吗?你能做司仪吗?高老师以后就是村里的司仪。”
“什么叫司仪?我听都没有听到过这个说法。”柏永兵这才难堪地伸出手,搔着头发,讷讷地说:“不好意思,雷村长,我不了解情况,说错了,请你原谅。我没有什么知识和特长,你就让我到工地上去做做小工吧。”
秦卫芹嗔怪地唬了他一眼,埋怨说:“你就是土老帽一个,没有文化,还能干什么?只能到工地去做做小工。”
她以为这是亲昵的一种表现,却伤了柏永兵的自尊心。男人在追求的女人面前,在另一个男人的对比之下,就对对方的话特别敏感,特别在乎。所以秦卫芹这轻飘飘的几句话,不仅让柏永兵更加嫉妒雷小波,也对她产生了忌恨,这样就埋下了一个祸根。
雷小波没有在意柏永兵脸上掠过的阴影,坦然地说:“你自已跟几个老板去说吧,应该没有问题,他们都要用小工。如果他们都不同意安排你,你再来跟我说,我去给他们打招呼。村里有好几个工地都要开工,要的小工多着呢。”
他说是的实话,也不想要他一个人情。但柏永兵却理解为他不肯帮他,心里又有些不快,他口气硬硬地说:“那就不麻烦雷村长了,我自已去说。”
郭凤平见雷小波迟迟不来,就掉头透过车窗看了一下,见雷小波跟柏永兵站在商店门口在说着什么,就推开门走出来。她知道柏永兵看到她坐在车子里,怕又要被他们议论和传说,就索性朝小商店走过来,对雷小波说:“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买方便面要怎么长时间?”
雷小波说:“我顺便把刚才乡里开会的内容,跟他们吹了一下风。”
郭凤平走近来,看着柏永兵说:“柏永兵,你也在这里啊?”
柏永兵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郭书记,我来买瓶双沟酒,正好碰到雷村长,就聊了几句,嘿嘿。”
秦卫芹见郭凤平走过去,连忙从柜台里走出去,热情地说:“郭书记,你们刚开会回来?我听雷村长说,周边三个村要并给我们前岙村,是不是啊?”
郭凤平说:“是的,马上就要召开并村大会了,一开,大家就都知道了。”
秦卫芹讨好地问:“并村后,村干部有没有变化啊?”
郭凤平愣住了,她没想到小芹劈头就问这个敏感的问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好,就犹豫着朝雷小波看。
雷小波替她回答说:“没有什么变化,郭书记还是村支书,我还是村长。只是其它三个村的村支书,也并过来当村干部,我们村委会又多了三个村干部。”
“哦,是这样。”秦卫芹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生动了,“村变大了,对我这个小商店,应该也有好处吧?”
郭凤平说:“那当然,以后建了商业一条街,人气旺了,你的生意不就也跟着好起来了吗?”
雷小波这才对秦卫芹说:“老板娘,给我拿五盒方便面。”
秦卫芹走进柜台,拿了五盒方便面,装进一个塑料袋,递给雷小波。雷小波接过塑料袋,从小包里拿了一张五十元钞票递给秦卫芹。
秦卫芹当着郭凤平和柏永兵的面,没有像春节前那样,趁接钱找钱的机会抓他的手,而是一本正经给他找了零钱。然后又给柏永兵拿了一瓶双沟酒,放在柜台上,说:“八元一瓶。”
其实,柏永兵刚才还没有说要买什么东西,只是一直在盯着她的眼睛和胸脯,跟她讨着近乎。现在见郭凤平走过来,才说来买双沟酒的。
柏永兵顺势从柜台上拿过酒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钱的票子,放在柜台上。秦卫芹拿了钱,找给他两元钱。
这些动作都很正常,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但不久,一个惊天动地的强奸杀人案就悄悄地在村里发生了。
雷小波拿了方便面与他们摇了摇手,就跟郭凤平走出去,坐进车子开走了。
柏永兵站在商店门口,愣愣地看着他们开远的车子,回头对秦卫芹说:“你看,他们多亲昵啊。”
秦卫芹嗔怪道:“你别口无遮拦地乱说话,刚才雷村长不是说了吗?规矩点,积极点,让村里安排个工作,生活就会越来越好。你千万不要学小山狗刘飞,做伤天害理的坏人。他吃了十年官司,老婆要跟他离婚,一个家就完了。”
柏永兵靠在小商店的门框上,沉默了一会,又回头冲秦卫芹说:“生活再好,搞不到女人,又有什么意思?”
秦卫芹红着脸,生气地骂道:“你怎么不知道害臊?快走吧,你一直转在这里,被人看到,会怎么想啊?我们不可能有什么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啊。”
柏永兵嘴里咕噜着什么,呆呆地往外走去,然后像鬼魅一样消失在村子的夜色中。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雷小波来到村委会办公室,等待三个新的副手前来报到,然后召开一个新的村委会工作会议。
他知道这个会议很重要,三个新副手原来都是村里的一把手,威望很高的能人。从年龄上来说,他们都是我的前辈。所以,他们能不能服从我的领导,还是个问题。要是不服,对我以后开展工作不利,也会有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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