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二李不顾刘知远等人的死活,但蛤蟆就是蛤蟆,攥死了也挤不出脑白金来,最后刘知远外加安重诲、赵弘殷还是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才将资料整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沧州晋军的作战室里,以刘知远为主讲,安重诲从旁协助,将最近这段时间河朔、北境的情况详细的梳理了一遍。
随着朱全忠吞并魏博,王镕彻底倒向河东,昔年威震天下的河朔三镇,就只剩下刘守光的幽州,还在顽强的支愣着,并且随着这厮的“称帝”就更显得一枝独秀了。
也许是“秀”的有些过了头,刘守光居然打起了王镕的念头。这倒不是王镕有多帅,以至于让刘守光有了非分之想,毕竟他的变态仅仅限于心理方面,生理上还是很正常的。
本来河朔三镇不说是同气连枝吧,至少也算是狼狈为奸了,一直到刘仁恭上位占了幽州,三家的关系才算是进入了正常的藩镇模式,彼此之间约架、开片不断,但总体上幽州跟成德还能保持比较和睦的关系。
之所以现在两镇会闹掰,却是因为一件小事,一件很“小”的事情,北面的耶律阿保机要搞事情了!
这个阿保机当初趁着与河东商谈互市的机会,干掉痕徳堇可汗篡“汗”自立后,手上算是有钱、有人实力陡然暴增,可背着一个弄死前任可汗的名头,总让他有些寝食难安。
怎么办?当然是要将矛盾转移出去啊,目标也是现成的,刘守光残暴不仁屠戮契丹人的恶名早就传遍了草原,打他既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又能凝聚人心,顺带着再清除掉那些异己,绝对是一箭那个好几只雕呢。
于是阿保机传下令去,选了个好日子率领着契丹大军,就启程“南征”了。一路上也是势如破竹气势如虹,轻而易举的就杀到了幽州城下。
刘守光此时也有些傻了眼,没想到自己手下的幽州军这么不经打,这才开局自己一方就被打成了狗,无奈之下只好亲自登城向着阿保机喊话:“那个机哥,你看看你,我就是平日里跟你开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我不就是弄死了几个契丹人,还有你叔叔嘛,咱俩也没啥深仇大恨,要不你还是撤兵吧,下回你再有叔叔来,我请他吃席保证不弄死他”。
他自以为这番话深明大义、情真意切,可阿保机听来除了调戏就还是调戏了,狂怒之下直接下令攻城,发誓要将刘守光的脑袋拿来当夜壶。
只可惜为了消耗掉异己,他这次并没将手下那些最强“狂战士”带来,因此上也给了小光一个搬救兵的机会。至于去哪里摇人儿“助拳”,他想都没有多想,除了成德镇的王镕还能找谁,总不能去找李克用吧,如果说阿保机只是想借他的人头,来提高自己的声望,那“爆王”惺惺念念的就是将刘守光剁碎喂狗了。
当然关系好请人家帮忙也是要有表示的,这次小光也是下了血本,直接在求援信里开出酬劳,将原先义武节度使下的易、定二州割给了王镕。
王镕虽是文青但这么大一笔“劳务费”,谁看谁不迷糊啊,况且以前契丹人打草谷,一时没搂住跑到成德祸祸一番也是常有的事,因此这件事怎么看王镕都是义不容辞的。
当即他便尽起成德精锐间道倍行,绕到契丹人的侧翼,犹如战神附体了一般,一个漂亮的左勾拳,直接把全力攻城的阿保机打的两眼金星乱冒。
也合该王镕露脸,阿保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幽州,原以为以刘守光神憎鬼厌的人缘,根本就不会有人对他施以援手,哪曾想这厮为了保命居然下了如此大的血本,直接让文艺青年王镕秒变成了重赏之下的“勇夫”。
历来这种旷日持久围城战,对攻守双方的心态都是一种考验,而此刻城中的幽州军一见有援军到达,顿时军心大振,刘守光抓住机会打开城门,也杀将了出来。
就这样纵横草原罕逢敌手的阿保机居然败了,而且还败得很是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直到他带着残兵逃回大漠,还没从“谁啊?咋地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战败者,是不会有人在意他在想什么的,而且也没有时间去想,刘守光与王镕打了这么大的一个胜仗,接下来自然是抓紧分配战利品了。
对于那些战场缴获,乃至现抓的契丹俘虏,王镕一概看不上眼,只是随便挑了几样,然后就问刘守光什么时候能够接管易、定二州。
在他想来,自己“包工包料”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帮着刘守光将阿保机赶跑,拿他一点地方本就是天经地义。可惜他对刘大帅了解的还是不够深刻,一个敢把自己亲爹赶下台并囚禁起来的家伙,跟他讲道义、信用,只能说王镕的文青范儿还是太重了。
果然很快刘守光就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了世道人心的险恶。“想要老子的地盘,门儿都没有啊!老子凭自己的人格魅力,请来的救兵,还要割让土地,回去问问你家大帅还要脸不?”,刘守光义正词严,且一脸正气凛然的冲着王镕派来的使者说道。
见过无耻的,但刘守光这种能无耻到让人无言以对的境界,严格来讲这也算是一种超能力了,王镕派来的使者也是一名文官,平日里吟诗作对、言语便给也算得上是把好手,可此刻闻听刘守光所言,一时间连张了数次嘴巴,但话在嘴里被噎的就是说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得掩面疾走,回去后将刘守光的原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了自家主公。王镕听罢大怒,当即就下令尽起本部人马,杀向幽州城与刘守光火并。
这边刘守光也不示弱,正好才打完契丹人守城的器械还没撤下,搬上搬下的也费劲,正好用在成德军身上也算是清理“库存”了。
别看幽州军被阿保机打的缩在城中不敢露头,但对上成德军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大家近百年的往来也算是知根知底,这一打起来居然打的有来有往,很是像模像样。
但时间稍一拖长,局势对成德方面渐渐不利起来,他们毕竟深入幽州腹地属于是客军作战,先前因为是“助拳”,后勤辎重也多是依靠幽州地方上供给,可到了这时两家掐架打得正是热闹,对面除了滚木、镭石外,就只有金汁的供应相当充分了。
而且一见契丹人被赶跑,幽州各地“勤王”大军也纷纷冒了出来,大有将王镕围在幽州城下,继而“中心开花”的架势,无奈之下王公子只得一跺脚:“地盘先不要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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