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一路过来,都是自称是幽州的客商,名字叫做李旭,外出的目的是前往江南订购货物,因为自己已经长大,所以家中的长辈才特意安排此行,目的就是历练他。
说完这些,这厮赶紧转移话题,连续开了几个快车,把朱友贞与孙秋雅笑得直不起腰,才堪堪将话题转移了开来。
三人中以李存勖的实际阅历最为丰富,在席间更是长袖善舞、言语便给,一番的笼络把个朱、孙二人哄得团团转,都觉得跟李存勖在一起特别的放松、自然。
一顿小酒只喝得天色微明才兴尽散席,大哥与三弟各给孙秋雅扔下一袋金沙,相互搀扶着出了回春楼,本来都嘴硬说是要“翻场”再喝一顿,怎奈双腿发软实在是力不从心,就只好分道扬镳各自回了住处。
李存勖一回到熙熙楼,往床上一趴倒头就睡,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这一觉直睡到华灯初上,人才悠悠转醒,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水喝,可就在大口猛灌之际,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大大的烫金请柬。
找来李存孝一问才知道,请柬是朱友贞下午派人送来的,说是今晚纠集了一班好友,由朱友贞做东在另一家青楼,大家一起以诗会友,定下的是生死局不见不散。
“干啥啊!还生死局?吃个饭怎么还非要弄死几个才算数啊!”,李存勖是真的没机会过这种纨绔的生活,对于此辈昼伏夜出的作息规律十分的无语。
不过腹诽归腹诽,眼下这个却是接近朱友贞的绝佳机会,于是李存勖一番梳洗,便趁着夜色去赴朱友贞之约了。
临出门前述律平以昨晚没去为由非要跟着,结果被李存勖一句“大人有事,小孩子在家老实待着”怼的哑口无言,等这厮走后才想起,自己好像比这个小鬼还大着三岁呢。
夜凉如水、月色皎洁,今晚果然是寻花.....交友、交友的好时机,李存勖一路哼着小曲,同时还不忘高喊一声“猎杀时刻....”,来到了请柬上写明的地点。
然后自然又是一顿的吃吃喝喝,欣赏“文艺节目”,在痛批节目很三俗之后,便又是一顿的吃吃喝喝。
酒席宴间李存勖自然又被邀诗求词,这个他哪里受得了啊,为了杜绝后患这厮索性佯装醉酒,狠狠的开了一把车。
本想绝了这帮人的念头,没成想却被以朱友贞为首的一班纨绔惊为天人,纷纷称李存勖这是“真名士,自风流”,大赞其有魏晋狂士的风采。
听到最后就连李存勖自己都相信了,当场便脱去衣服想要效仿一下先贤,结果自然是相当的辣眼睛,被众人强行阻止了下来。
接下来此后数日,李存勖与朱友贞几乎是夜夜笙歌。尽管每次李存勖都没有旦旦而伐,最多也就是喝喝小酒摸摸小手啥的,面对着朱友贞的盛情相邀,这家伙都很是腼腆的说上一句“这个,麻麻知道了会骂”,基本上算是做到了洁身自好。
终于有一天李存勖....别想歪他可没有“落水”,而是咬牙婉拒了朱友贞的“飞笺相邀”,原因无他,这厮实在是喝不动了,明确表示有妹子也不行,再喝老子就喝成植物人啦!
这边朱友贞也很是善解人意,当即便不再强求,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了熙熙楼,踹开大门嚷嚷着带李存勖,去城外骑马游玩。
讲真,几天交往下来,只要不再喝酒吟诗,李存勖还是挺乐意跟朱友贞在一起的。可能是朱友贞在家体会不到什么温暖,在外面则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对他逢迎拍马的居多,这时终于遇到一个跟他没有利害冲突的人,一下子就让他放飞了自我,变得率真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是真拿李存勖当哥们啊。
而在河东李家,老李虽然暴躁的时候居多,但戎马一生早年一直颠沛流离,所以特别珍惜自己的家庭,对比之下李存勖就要比朱友贞幸福的多了。
就好像有句话说的那样“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而有的人却用一生来治愈童年”,朱友贞就是这个的典型了,母亲张惠虽然很得朱全忠的宠爱,但谁规定宠老婆的男人,不能在外面搞东搞西的。
面对这种男人张惠自是有苦说不出,以至于经年累月淤积在心头,甚至连亲生儿子都懒得过问了。朱友贞从小便是在母亲郁郁寡欢的脸色下长大,至于父亲嘛....唉,提他干嘛。
特别是近几年张惠一直都是病骨支离,明眼人都清楚她已是来日无多,只不过是在拖日子而已。一旦母亲不在,朱友贞就连仅有的靠山都不存在了,因此他也只能靠着声色犬马到处胡闹来麻痹自己,甚至连母亲那里都很少去探视了。
这种人李存勖在前世无论是现实,还是影视剧里都看到过一些,所以对朱友贞的心情也了解一二,此刻望着在城外乡野中纵马狂奔的朱三公子,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可怜起这娃来了。
“这家伙怎么比我上战场还要兴奋呐?”,一旁的李存孝凑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他这是太苦闷啦,在渲泄心里的闷气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李存勖说完话一夹马腹,迎着朱友贞跑了过去。
到了近前还未等他开口,朱友贞就抢先说道:“贤弟,我决定了,跟父王回禀一声,咱们一起去江南,如何?”。
李存勖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心里却狠狠的卧了一个大槽,暗道:“老子接近你,目的是想搅乱你们老朱家的,没想着要把你拐回河东啊!要是真的带上你,再加上一个述律平,我去,这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可以啊,到时咱们兄弟一同领略一番江南佳丽的风采,来它个大杀四方”,李存勖一面敷衍着他,一面在大脑中飞速的思考起来,寻找合适的借口好甩掉这个包袱。
“不过,小弟好像听说最近王妃的身体好像不太好,这个时候兄长离开汴梁.....”,说到这里李存勖停住不言,但脸上却摆出一副“不能与大哥一起祸祸江南”的惋惜之色。
“是啊,确实不太合适”,朱友贞闻言顿时就垮下了一张脸。他虽然纨绔了一些,但却不是狼心狗肺,怎么可能在母亲病重的时候还跑出去游玩?况且他只是借着享乐以躲开家里的明争暗斗,又哪里会是真的纨绔。
“其实大哥也不必如此的沮丧,即便你不离开汴梁,也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只是....”,李存勖见他如此,顿时心中大喜,暗道:“来了、来了,机会来了”。
其实他一直都想忽悠朱友贞,参与到“夺嫡”之中,这也是他接触朱友贞的初衷。只不过这货实在是太能喝了,这几天二人不是喝花酒,就是在去喝花酒的路上,弄得李存勖一张嘴就被灌酒,根本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嘛。
“只是什么?”,朱友贞见他欲言又止,便随口问道。
“大哥可知这汴梁城下是什么”,李存勖换了一个话题,朝着地上指了指,一脸神秘的表情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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