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离开凌家

    谢尘然刚刚才帮了他, 大庭广众之下，傅瑞希也不好不给谢尘然面子。
    其他班老师过来帮忙维持秩序，傅瑞希则跟谢尘然来到走廊一角。
    “希希......”
    “打住。”傅瑞希撇嘴, 瞪谢尘然：“谁是希希？不许这么叫我。”
    谢尘然今天穿了一套较为休闲的西装，藏蓝色棉麻面料，柔软挺括, 完美勾勒出了谢尘然的宽肩和窄腰，让他看上去像个高大优雅的绅士，但这并不代表谢尘然就是温和无害的，恰恰相反的是，谢尘然的五官俊美清冷, 带着股锐利之色, 不苟言笑的时候尤甚，让人丝毫不敢触其锋芒, 矛盾又融合的气质, 显得他成熟又贵气。
    如果说傅瑞希身上还带着股奶味儿，属小牛犊子的, 谢尘然身上则完美彰显了什么叫成熟男人味。
    此时谢尘然站在傅瑞希面前，很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傅瑞希不由得紧了紧手心, 他曾有很多次幻想过ran的样子，温文尔雅的，斯文俊秀的，成熟阳光的......但没有一次是眼前谢尘然这个模样, 眼前的谢尘然, 让傅瑞希有种割裂感，无法想象他会像ran一样关心自己。
    “那我该怎么叫你？”
    谢尘然轻抿起嘴角，看着略有些失神的小朋友, 眼里划过一丝暗芒，“我刚才听你身后的同学也这样叫你。”
    傅瑞希回过神，微微抬起下巴，态度十分果决：“他可以，你不可以。”
    “为什么？”谢尘然眼眸低垂，“是因为还在生我的气吗？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我是带着某种目的，但我从未利用你做过什么，还未实施就已经放弃，所以能不能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和你相处，我感到很愉快。”
    是前所未有的愉快，还有轻松自在。
    谢尘然郑重道：“希希，对于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你能原谅我吗？我们能继续做朋友吗？”
    傅瑞希被谢尘然这一记直球弄得有些懵，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谢尘然，怎么也没想到谢尘然的道歉来得这样快。
    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被谢尘然揪住了小辫子，让他没办法再寻理由去拒绝谢尘然。
    难道谢尘然是看出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不过谢尘然这样突如其来的道歉，虽然把他所有想辩驳的理由全都堵在了嘴里，但不得不说，傅瑞希需要这样一个道歉。
    因为原身的遭遇，让他有些抵触意图不轨的接近，尤其ran对他而言还那么重要。
    但谢尘然态度十分诚恳，傅瑞希能看得出来他是认真在道歉。
    “之前的事，我也报复回去了......算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笔勾销。”
    死揪着不放，不是他的作风，但......
    “但我还是那句话，到此为止。”傅瑞希抿了抿嘴，“辅导的钱，我早就已经转给你，钱货两清，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谢谢你，对不起。”
    喜悦还没来得及染上眉梢，就又快速消失不见，谢尘然沉下声音问道：“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傅瑞希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原身在书里就是谢尘然的替身，他和谢尘然扯上关系，就可能意味着主动找上来的麻烦事儿多，这不是傅瑞希想看到的结果，更何况他正处在高三这么关键的时期，实在是经不起一丝波澜。
    见傅瑞希不说话，谢尘然上前一步，低声道：“希希，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理由，并且说服我，请恕我不能接受。”
    傅瑞希啧了一声，莫名有些烦躁，“你干嘛这么执着，我们彼此之间就是普通网友身份，结束了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谢尘然盯着傅瑞希的眼睛，沉默半晌，才一字一顿道：“因为我需要你。”
    谢尘然的声音低沉磁性，压低的时候更显性感，但听在傅瑞希耳朵里，无异于一声惊雷，炸得他更懵了。
    傅瑞希蓦地睁大眼睛，瞳孔微缩，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我要回去上课了。”
    他说完就想转身离开，却被谢尘然拽住了手腕。
    “希希，我没开玩笑，我在说真的......”
    谢尘然说话的时候，眉眼温和平静，却用坚定克制却又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傅瑞希拽回了自己身边，“希希，我......”
    “谢尘然你先放开我......”
    傅瑞希皱眉，很不喜欢谢尘然这样桎梏他。
    他使劲儿晃胳膊，想甩掉谢尘然，但却突然被谢尘然另一只手捏住了下巴。
    “嘘，希希乖，先安静下来，乖点儿听我说好不好？”
    谢尘然微微低下头，迫使傅瑞希与自己对视，有些强势又认真道：“希希，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需要你......”
    即使谢尘然的声音仍旧温和有礼，但傅瑞希却突然有些无端烦躁，也不耐烦再继续听下去。
    “谢尘然，乖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一点儿都不乖，而且我也不需要你。”
    “......”
    话落的一瞬间，傅瑞希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他晃掉谢尘然捏住他下巴的手，扯回自己的胳膊，强自镇定道：“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ran。”
    那个和他聊天，帮他辅导功课，对他温柔又关心他的ran，和眼前说着需要他的人，完全是两种感觉，这种割裂感越来越强......
    可就算谢尘然真的是ran，他也不是谢尘然想要的希希。
    谢尘然放开傅瑞希，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只眸光暗沉的盯着眼前的人，任谁也分辨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不愿意把我加回来吗？”谢尘然轻声问道。
    傅瑞希怔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尘然说的是微信好友，他抿着嘴，在这种莫名窒息的氛围中倔强摇头。
    “呵。”
    谢尘然突然轻笑一声，手指轻点傅瑞希的鼻尖，“傅瑞希，你就是个小骗子，我是骗了你，可你也骗了我。”
    傅瑞希猛地握紧手，他能听明白谢尘然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是，我承认我是有所伪装，但那也是你先循着帖子找过来的。”
    愿者上钩，哪怕他没有展露出真正的自己，所付出的也绝不是虚情假意。
    而且就算他真的有错，和谢尘然也一笔勾销了，他们谁也不欠谁。
    “你可以一直伪装下去，我不介意，我也可以继续辅导你，不好吗？”谢尘然沉声问道。
    傅瑞希摇头，“不好，不行，我不愿意。”
    ............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谢尘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中午傅瑞希没去食堂吃饭，他一个人来到操场，翻着单杠坐了上去，托着下巴开始发呆。
    这一上午经历的事情，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他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想着想着，就又不由自主想到谢尘然离开的背影，傅瑞希啧了一声，烦躁的扒了扒头发。
    走的时候明明脸色阴沉得可怕，可看着谢尘然的背影，却怎么感觉像是他被抛弃了一样。
    “不去吃饭吗？”
    傅瑞希回头，发现陆以铭就站在他身后，正仰头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陆以铭走到傅瑞希对面的单杠下边，单手翻身而上，利索的坐了上去。
    傅瑞希吹了声口哨，“班长身手不赖嘛。”
    “嗯，还行。”陆以铭拍拍自己的胳膊，“经常帮我妈搬东西，练出来了。”
    傅瑞希笑了下，“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以铭点点头，“我和我妈说了你要租房的事情，她很欢迎你，另外租客这周五就会搬走，你如果方便的话，这周六就可以搬过来，入住手续可以到时候再办，价钱就是我在微信上跟你说的，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再提。”
    “都已经说好了，我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傅瑞希搓搓手，终于有件事能让他开心一下，“这周六就能般？”
    陆以铭嗯了一声，然后问道：“需不需要帮你搬家？”
    傅瑞希摆摆手，“没事儿，我东西不多，自己一个人能搞定。”
    见傅瑞希眼里终于染上一丝笑意，陆以铭也不由得勾起嘴角，“去吃饭吗？”
    “去！走吧！”
    傅瑞希跳下单杠，和陆以铭一起往食堂走，他又有胃口了。
    ............
    食堂。
    两人才迈进大门，就听见有人在喧嚣吵闹，而且其中的内容不太能入耳。
    “于蔚然，你吃猫食儿啊？长得娘们唧唧就算了，吃饭也这么不老爷们儿，真特么娘里娘气！”
    “哈哈哈哈哈，你们快看他拿筷子的姿势，竟然还翘着兰花指！我靠啊，真跟女的似的。”
    “也就我们秦哥心善，愿意带着你玩，不然谁愿意搭理你这种人......”
    “哎哎，不就是说你两句而已，你怎么跟要哭了一样，我靠，眼眶都红了，谁欺负你了吗？！”
    “我去，于蔚然，你可别真哭出来啊，一个大老爷们儿在我面前哭，还梨花带雨的，卧槽太恶心了吧！”
    这么几句带着嘲讽以及侮辱性质的对话，让傅瑞希不由得脚步一顿，抬头望了过去。
    此时已经过了食堂高峰期，餐桌上人不多，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四个男生正坐在一起吃饭，其中两个男生一直在说话胡侃，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还有一个男生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出言阻止说话的两个男生。
    最后一个被攻击的男生，一直低垂着脑袋，同样看不清表情，但他筷子握得紧紧地，看得出来情绪不平静。
    “他们是二班的人。”陆以铭在旁边突然开口道。
    傅瑞希收回视线，简单嗯了一声，然后道：“走吧，去打饭。”
    陆以铭：“我还以为你会去制止他们。”
    “我又不是菩萨，他自己都不反抗，我操哪门子心。”傅瑞希语重心长道：“没事不要多管闲事，懂？”
    说完，也不理陆以铭是什么反应，傅瑞希就拿着饭卡快步去打饭了。
    陆以铭站在原地看着傅瑞希的背影，眼里完全无法难掩对傅瑞希的关注。
    每次他以为傅瑞希会这样做的时候，对方又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举动，让他惊讶的同时，也不免觉得新奇。
    能发现或探索出傅瑞希不同的一面，对陆以铭来说，竟成了一种乐趣，他有些乐此不疲。
    ............
    旁边桌的欺负仍在继续，于蔚然是个长相清秀的男生，身材纤细骨感，穿着宽大的校服，更显得没有几两肉，身上空空荡荡的，看着格外瘦小好欺负，他对面坐着那位一直沉默的男生，高大挺拔，而且长相颇为帅气。
    另外两个男生饭也不好好吃，一直在闹于蔚然，时而调笑几句，时而对于蔚然动手动脚，很不尊重人。
    直到于蔚然真的掉下两滴眼泪，一直沉默的男生才敲敲桌子，沉声说了一句，“别闹了。”
    “得嘞，听秦哥的。”
    “这就哭了，于蔚然就是不禁逗，真没意思。”
    于蔚然吸吸鼻子，抬眼看向秦驰，小声道：“谢谢。”
    声音细小如蚊呐，但秦驰还是听见了，他踹了一脚于蔚然的椅子，“谢谢倒不用了，但你能不能别哭了？”
    于蔚然似乎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但立即伸手把脸上的眼泪抹掉，“我不哭了，你别生气。”
    说完，他还讨好似的，朝秦驰笑了笑。
    秦驰盯着于蔚然的笑脸，半晌啧了一声，“很丑，别对着我笑了，赶紧吃，吃完回去了！”
    “哦哦，好的，我这就吃完了。”
    于蔚然赶忙往嘴里扒拉几口饭，然后就放下了筷子，秦驰见状，也不管他吃没吃好，就直接站起身走了。
    其余两个男生早就已经吃得差不多，见状也连忙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于蔚然最后站起身，在三人转身朝门外走的时候，又偷偷扒拉了两口饭，这才小跑着追随到三人身后。
    傅瑞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单手托下巴，满脸复杂，指着于蔚然背影，还是没忍住问道：“他什么情况？”
    陆以铭：“秦驰家里很有钱，听说于蔚然他爸是秦驰家里的司机，于蔚然也是秦驰的跟班，那两个人也是。”
    傅瑞希摇了摇头，颇为无语道，“这跟班做得也真够尽职尽责的。”
    陆以铭嗯了一声，“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放学的时候，傅瑞希又看见了于蔚然和秦驰，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于蔚然背着一个书包，手里还抱着一个书包，站在秦驰身边低着头，秦驰则双手插兜，拧眉在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远处开来一辆车，外表豪气又惹眼，不用看车牌也知道是辆豪车。
    车在秦驰身边停了下来，于蔚然给秦驰开门，等秦驰坐上去之后，他才弯腰坐了进去。
    傅瑞希收回视线，转身朝公交站走去。
    这时，他身边也开过来一辆车，车身低调有型，傅瑞希看了眼，不认识，又继续走。
    “嘀嘀——”
    驾驶座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凌景冷硬凌厉的侧脸，“上车。”
    傅瑞希脚步一顿，表情微微有些诧异。
    “今天我送你回去。”
    “哦，谢谢。”
    既然能坐免费的车，傅瑞希也不矫情，直接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弯腰钻了上去。
    ............
    此时谢家老宅。
    自从谢成被警方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谢甚博被谢尘然以身体需要静养为由，直接送去了疗养院，谢云惹了事，加上父亲和爷爷都无法再帮衬她，她又不敢面对谢尘然，于是带着她妈也灰溜溜的搬出了谢家，至于谢云之后的结局如何......被抓住的三人已经把她供了出来，就算谢云还未成年，等待她的惩罚也绝对少不了。
    偌大的谢家，现如今只剩下谢尘然一个人了。
    谢尘然原来住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出来，卧室和书房相连，宽敞大气，他坐在书桌后，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却只觉得周围寂静空荡，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紧密起来，让人无端呼吸不过来，莫名带着一丝可怕的压抑感。
    电脑界面开着，里面竟全是各种关于傅瑞希的资料，傅瑞希做了什么事，他的人际关系，还有他的照片......
    谢尘然一直在盯着看，直到手里的烟烧到指肚，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将烟头按灭进烟灰缸，谢尘然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和傅瑞希的聊天界面，从最后的对话开始，一点点划到开头，再从开头的聊天又慢慢划到最后......
    他们说了很多话，聊了很多天，起了很多话题，那上面一个个表情包，还有有趣的内容......
    全是假的。
    傅瑞希就是个小骗子，没心没肺的骗子。
    将手机摔回书桌上，谢尘然叹了口气，心中的郁燥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烧越旺。
    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这个小朋友，不知不觉间，傅瑞希竟然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谢尘然自嘲一笑，可惜小骗子已经不想继续骗他了。
    那要怎么办才好？
    “笃笃——”
    “请进。”
    任郁清推开门，闻道房间里的烟味，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小然，你怎么又吸烟？”
    “偶尔一次而已，心情不好。”谢尘然抬起头，“舅舅，找我什么事？”
    任郁清无奈道：“叫你去吃饭，饭已经做好了。”
    “嗯，辛苦舅舅了。”
    谢家的帮佣已经全部辞退，现在整个谢家，只有谢尘然和任郁清两个人。
    谢尘然站起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舅舅，如果有个人对你很重要，却又不愿意理你了，你要怎么办？是把他圈起来，好好道歉，直到他愿意理你为止，还是换个身份去接近他，继续和他交朋友？”
    任郁清皱眉，“这两个办法都不怎么样，小然，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只是觉得这两个办法对我而言最稳妥。”谢尘然笑了下，至少主动权能拿捏在他手里。
    “小然......”任郁清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尘然。
    “别这么看我，舅舅，我只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
    谢尘然微微抿起嘴角，再次保证道：“舅舅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自己珍视的人。”
    他是在说给任郁清听，却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告诫自己要守住底线。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傅瑞希是他唯一的光亮，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束光，包括他自己。
    任郁清稍微松了口气，但想了想，又认真开口道：“小然，如果那个朋友真的对你很重要，那就去好好对他，用真心换真心才行。”
    谢尘然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是真心的，但可惜小骗子不信也不想要。
    ............
    “今天他去你们学校了。”
    傅瑞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转头，看向凌景，“他？”
    “谢尘然。”凌景目不斜视道。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傅瑞希在心底嗤笑，难怪会突然过来接他，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听说他以谢家的名义，给名扬高中捐了一栋楼。”
    “哦，这关我什么事？”傅瑞希神色莫名的看着凌景，“难道我要知道关于谢尘然的所有事？”
    红灯亮起，凌景踩下刹车，这才转头看向傅瑞希，“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傅瑞希语气有些呛，他受够了，今天只要出现和谢尘然有关的事，他都不想听！
    凌景皱眉，“我只是好奇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那你不会直接问吗？有必要拐这么大的弯？”傅瑞希快气笑了，他怎么不知道凌景这么不会说话。
    凌景：“那你......”
    “当然，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自己猜去吧。”
    “傅瑞希，你在和我闹脾气？”凌景倒是没生气，只是觉得有些稀奇。
    傅瑞希冷脸看了凌景一眼，转过头不想再理他。
    他承认自己是在闹脾气，今天一天所遇见的事都有些上头，哪哪都不对劲，他就算再心胸豁达，也不可能把所有事都随意抛去脑后。
    不知不觉间，傅瑞希就像个河豚似的，早就气得鼓了起来，只不过一直憋着没爆，他心烦意乱，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找到戳他的手指。
    而凌景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提起谢尘然，还非要用谢尘然的事来骚扰他，实在是让他憋不住了。
    好在之后凌景就不再开口说话，开始专心致志开车，否则他真的想把凌景炸上天。
    不过这样胡乱发泄一通后，傅瑞希缓和了不少，但他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换个环境，而幸好他周六就能搬走，这样一想，就舒心多了。
    ............
    在搬离凌家之前，傅瑞希并没有什么特殊表现，该去凌景书房复习就去复习，只不过再也没有拿出过手机。
    平时复习结束，稍微有些空闲的时候，就和凌音一起照顾小乖，倒也能打发不少时间。
    除了凌音，傅瑞希要离开的事，并未再提前告诉其他人，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他的离开。
    不说反倒能省下不少麻烦。
    ............
    终于到了周六早上，傅瑞希只留下一封书信，用来感谢这段时间在凌家借住，然后就提着自己打包好的行礼离开了。
    他的东西并不多，书本什么的都放在了学校，身边除了一些杂物，竟然也就几件衣服而已。
    可真是够贫穷的......但就这样轻装简行的离开，并不会惊动任何人，让傅瑞希感觉轻松不少。
    其实离开了凌家，他完全可以找方婉继续要抚养费，但想想还是算了。
    他不是原身，他也不想让方婉养他。
    能离开凌家已经足够了。
    ............
    凌家的早餐时间，从来都没出现过傅瑞希的身影，周一到周五，傅瑞希早早就要起来上学，周六和周日，他同样也要早起去打工挣钱，所以今天傅瑞希没有出现，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只有凌音一个人，吃着吃着哭了。
    凌烨今天也休假在家，正用果酱抹着一片面包，听到凌音的哭声，挑着眉看了过来，“怎么了？你哭什么？”
    “哥哥走了......哇——”
    凌音咬着包子痛哭失声，既伤心又难过，只能又狠咬了两口包子。
    “哥哥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凌景皱起眉，“凌音，你把话说清楚。”
    凌音抽噎着嚼包子，嘟嘟囔囔道：“就是哥哥走了。”
    “什么哥哥？小音，你该不会说的是傅瑞希吧？他怎么可能走了？”
    方婉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想，在她看来，傅瑞希有这么舒适的别墅住，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更何况当初硬要留下来的人就是傅瑞希，所以方婉并不信傅瑞希走了，谁走都不可能是他走。
    凌音哭着不再说话，又往自己嘴里塞第二个包子。
    凌烨却若有所觉，直接叫来李妈，让她去傅瑞希房间看看。
    凌景也想到了这点，一贯冷硬的表情竟略微变了色。
    没一会儿李妈就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房间里已经没了希少爷的东西，希少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