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教堂水下救援

    不过这些帖子刷多了也没意思，他关掉贴吧，趴在床上想睡个回笼觉。
    他侧着身子看着纪明雪，鼻尖环绕着淡淡的奶香味。
    “明雪，我算不算跟你一张床上过夜的第一个男生？”
    纪明雪道：“不算，我哥是。”
    “你说纪明尘啊，那小子嚣张呢，欠揍。”
    纪明雪欣然点头：“我也觉得挺欠揍的，你找个机会再帮我打他一顿。”
    如果不是她哥在奥门赌博，她都在哈佛攻读mba了。
    陈凡表示怀疑：“你和你哥是亲兄妹吗？”
    纪明雪脸上稍显落寞：“是啊，一个娘胎出身的，谁让他是男孩呢，一出生就注定是家族继承人。”
    暴雨倾泻如注，一直下到晚上。
    傍晚时分，外边突然吵吵嚷嚷起来。
    纪明雪问陈凡：“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你呆在房间，我出去看一看。”陈凡下床，穿着拖鞋走到门外。
    只见楼下房东正在跟三个两男一女比划着什么，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胡菲和吕正义也出了门，从二楼好奇地看向大厅。
    陈凡问道：“胡菲，怎么回事？”
    胡菲听了一会道：“好像是镇上的教堂淹了水，一些做礼拜的人被困在里边，这三人是镇上的工作人员，问房东这里有没有食物捐出来，不过看上去房东不同意。”
    忽然，其中一个黑人抬头看到了陈凡和吕正义，立刻朝他俩挥手。
    而房东则是拼命摆手说：“快回房间，不要下来。”
    黑人叽里咕噜地对陈凡吕正义说了一通。胡菲翻译道：“镇上的教堂淹水了，需要男人救灾，你俩暂时被征用了。”
    陈凡一脸愕然：征用？搞什么名堂，他都不清楚什么状况，凭什么征用他。
    这时，黑人大个已经冲上楼，抓住了陈凡和吕正义的手腕。
    陈凡皱眉喝道：“松开！”
    胡菲跟着翻译。
    黑人大个松开手，收手合十哀求道：“现在小镇人手不够，拜托了。”
    陈凡道：“小镇人手不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小镇上的人，雨一停我们就走。”
    黑人大个居然双膝一弯，冲陈凡跪下了：“朋友，帮帮我们吧，那是32条生命啊！雨水突然上涨，把做礼拜的人都封住了……”
    随着黑人大个的阐述，陈凡总算弄清楚什么状况了。原来教堂的排水系统突然堵塞，下沉式的教堂的水位猛涨，都淹了有两米多高了，做礼拜的人被困在里边，游出不来。
    陈凡只会狗刨式游泳，吕正义的水性非常出色，从他前段时间二话不说跳进公园湖泊救起落水的秦书就可以看出来。
    陈凡问道：“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救援方案？”
    黑人大个手舞足蹈地比划道：“我们现在想出来三个方案，第一个方案就是让人潜水进去。由于教堂里老年人占比较多，他们不会游泳，身体也不行，这个方案具备一定的风险。第二个方案是引流，重新把水给通过引到另一条下水道，这个方案比较麻烦，涉及到水位检测，施工工具，专业能力较强，短时间内无法完成。第三个方案是疏通下水道，进行清淤工作，但下水道是经年累月才会堵住的，而且需要长时间潜水，现在镇上没有专业的潜水员，这个方案也不太行。”
    陈凡问道：“既然三个方案都有困难，你们打算怎么办？”
    黑人大个道：“现在首要关头是能救几个就几个，
    保证这些人的生命安全才是重要的，我们正在全力实施第一个方案，潜水救人，但我们镇上会游泳的人不多，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去首都打工了。”
    布丁镇处于内陆，毗邻菲州大草原。河流分支较少，所以会潜水的人不是很多，更别提一些年轻人都离开小镇了，剩在小镇上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根本无法胜任潜水救援类型的工作。
    陈凡问：“你们报警了没有，怎么不让警察救？”
    黑人大个道：“警署已经出动了，但是警局里面的救生衣不够，已经有人开车去邻镇借救生衣去了。警长让我们到镇上收集物资，那边救援已经开始，求你们伸出援手。”
    陈凡沉吟一声：“那好吧，我们随你过去看看。”
    黑人大个一拍大腿：“太好了！”虽然没有在这家收集到有用的物资，但征用到陈凡和吕正义两个青壮年帮忙，也不枉白来一趟了。
    黑人大个朝楼下一挥手，一男一女立刻转身离开，去另一家收集物资。
    陈凡、吕正义、胡菲三人披上宽大的雨衣，跟着黑人大个冲进暴雨天幕，身影逐渐淹没。
    房东双手合十祈祷：“阿门……”
    将近130mm的暴雨如同刀子一般落下，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四人打着手电，在黑夜中如同幽灵穿行着。
    下沉式哥特教堂以一种凝固的形式兀立在黑夜之中，宛如一座孤岛。
    教堂四周站满了人，他们打着手电，照在教堂前面。
    灯光的照耀下，水里有三四个警察正在艰难地穿行着，他们背着老人送到岸边，又转身潜入水中。
    水中有个警察一边挥手，一边叽里咕噜地喊着什么。
    胡菲翻译道：“他说教堂里边有个老人休克了。”
    水已经淹没了教堂一层的门框，陈凡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吕正义二话不说，脱下衣服，穿着大红裤衩跳入水中，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向前游去，在接近门框的时候，他猛吸一口气，潜入水中，从正门钻了进去。
    进入教堂，吕正义潜出水面，只见供奉上帝的神台上站着二十几个老人，水已经淹到了他们的膝盖。
    吕正义来到神台旁边，一把抓起被众人围在中间休克的老人，背到背上，脚在神台边上一蹬，整个人就窜了出去。他潜入水中，从大门游出，送到岸边，往上一顶，立刻就有人搭手把老人拉了上去。
    四周爆发出猛烈欢呼喝彩，掌声如雷。
    “凡总，他们在夸老吕呢，说他是波塞冬的儿子……”
    一辆警车猛地停靠在教堂前，刹车溅起巨大的水花。
    一位警察从警车上下来，从后座拉出七八个救生衣扔在地上。
    他大喊一声：“救生衣已经到了。”
    但现场没有一个人上前拿救生衣，拿了救生衣就意味着要潜水进去救人。
    而现在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下水后的安全没有保障。他们都想着别人下去，自己看热闹，帮忙打打手电就好了，下去不一定有生命危险，但是不下去一定没有生命危险。
    拉救生衣过来的警察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一幕，只能自个套上救生衣跳下去，身为警察，他有救人的义务。
    陈凡深吸一口气，脱下衣物交给胡菲，拿起一件救生衣套在身上。
    胡菲连忙道：“凡总，下边危险，你让老吕去吧，我们没有袖手旁观，已经仁至义尽了。”
    陈凡道：“胡菲，我好歹也会点狗刨式游泳，再说我有救生
    衣，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陈凡扣好救生衣，跳入水中，四周立刻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跳入水中后，陈凡使出“狗刨绝技”，向教堂内游去，他抓住门框，猛吸一口气，一个反推，进入教堂，教堂内打着手电。
    陈凡游到神台处，背起一个老人，向外边游去，这时的水位已经没过了腰部，这群老人显然看起来有些焦躁了，陈凡背上的老人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凡救了三个人后，水位突然猛地升高，直接淹到脖子。这么高的水位已经很危险了，再淹下去就到鼻子。
    陈凡再次回到神台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七八个老人，先救谁是个问题。
    这七八个老人显然意识到情况不妙，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上前，激烈地争吵，纷纷指着自己。陈凡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些老人都想让他先救自己。
    大难之中见人性，如果这帮人不争，可能还能再救一个，但现在这样，局势一下僵住了，水位超过了警戒线。外边的警察已经不敢进来了，这帮人显然已经被放弃了。
    吕正义游到岸边，警长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胡菲翻译道：“老吕，警长说他很感谢你，但是为了你的安全，就别进去救人了，后边这些人被放弃了。”
    老吕叹了口气，这些情况早在意料之中，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救出所有人。
    他看着胡菲，忽然紧张道：“凡哥呢？”
    “凡总刚刚进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胡菲也意识到不对，连忙说道。
    “不好！”老吕骂了一句，脚在岸边一蹬，潜入水中，钻进教堂。
    神台上，七八个老人你推我搡。突然，有一个老头一把揪住陈凡的救生衣，拼命地往下扯。
    陈凡不敢相信道：“你这人有病吧，我好心来救你们，你们还抢我的救生衣，我水性又不好，救生衣给你我就没命了。”
    但这些黑人根本听不懂陈凡在说什么，接二连三地开始争抢陈凡的救生衣，现在这种情况，抢到了救生衣，就相当于抢到了命。
    在生死面前，就连上帝也不堪一击！
    吕正义折返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陈凡头发被一个老头揪住，脑袋被人按在水里，水下还有人在解陈凡的救生衣扣子。
    陈凡脑袋呛在水里，一股难以忍受窒息感传入胸膛，他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他拼命挣扎，但是被人按得死死的，头在水里，根本无法呼吸！
    难受！
    “妈了个巴子！”吕正义怒吼一声，游上前，一拳砸在按在陈凡脑袋的老头脸上。
    老头面部受到重击，手一下松开了。陈凡猛地钻出水面，两拳轰在解救生衣扣子的老头肚子上，吕正义一把抱住陈凡，两腿一夹，如同灵活的海豚，向门外游去！
    “凡哥，吸口气，我带你冲出去！”
    陈凡猛地吸干最后一口氧气，随吕正义钻入水下，在水下一米多深的地方找到了门框，一起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大水已经完全淹没了教堂一层！
    陈凡奄奄一息地被吕正义推上岸，在瓢泼大雨中大口喘息着。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凡总，你感觉怎么样！”胡菲蹲下身子，拍打着陈凡的脸颊。
    以吕正义的水性，就算大水完全淹没教堂一层，他也有把握再救出来两个，但是他看到陈凡被人欺负的那一幕，对这些黑人彻底没了好感，他已经不愿意再次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