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巴别塔圣器与诸神

    随着高光亮起，白桦惊讶的发现有不少巫师正在启动返回法阵。在几乎可以亮瞎双目的高光背景下，两人的面目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怎么了吗？”白桦感觉自己算是捅了大篓子了：“为什么他们都走了？”
    “灭亡之曲是足以让一个时代彻底毁灭的诅咒之曲。”塞壬垂下了眼帘，仿佛有些难受般的皱起了眉头：“当一个时代里大部分人都会哼唱这首歌，那么这个文明就差不多走到终焉了。”
    “这是……这是不可能的吧……”白桦努力的回忆起书里的知识：“多人咒文如果不是所有施术者一同吟唱并作出祭祀动作是不可能发挥作用的吧？这不符合奥术共振原理啊？”
    奥术共振原理，在所有魔法原理中属于根源级别的原理。其要领在于咒文，空气中所蕴含的游离魔法元素，施术者体内的魔力走向相符。以空气或其他的东西为媒介生成可以有序调控魔力构成奥术术式的咒阵。咒阵一般以代表循环的圆作为基本，然后是象征效果与构成的星象和图腾。如果把魔力比作子弹，那么法阵就是枪。如果不使用法阵，就相当于直接用手去丢子弹，根本无法很好的调控魔力密度。
    多人奥术用于单人的魔力量无法做到的奥术，需要多人配合同步吟唱咒文并控制魔力走向组合成一个单人无法形成的巨型法阵。
    不管这首歌是不是咒文，如果只是传唱根本不可能发挥效力，因为这之间完全没有魔力的组合与共振，无法形成奥术。
    “因为这玩意根本不是咒文。”塞壬缓缓的答道。
    “这是更加纯粹，更加简单的东西。”帕亚盯着白桦的眼睛说道：“这是描述对诸神的憎恨与当时人们梦想的史歌。”
    “这个东西传到了诸神那里，于是诸神就明白了人类当时在造的是个怎样的麻烦东西。”塞壬继续接口道。
    此时大殿里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数通过传送阵逃走了，只有他们三人孤零零的站在广阔的大厅内。
    “巴别塔，那是通往神的土地的高塔。于是诸神便愤怒的将其摧毁，把大陆分割为七大洲，还顺便摧毁了当时所有人类的统一语言，使得不同地区的人无法互相交流。”塞壬那平静却清凉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像是有好几人在说话一般。
    “诸神觉得人类登上神土是极大的不敬和威胁，于是杀死了当时所有懂得奥术的人。把当时记录奥术技术的书籍全部焚毁。”帕亚的脸阴森的像是在讲一个鬼故事：“这造成了奥术技艺的断代。但是那个时代的人预料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们将奥术知识封存在了一些东西里……比如你压坏的那只水晶骷髅头。”塞壬指了指白桦的心脏：“这些东西被我们称作巴别塔圣器。”
    “这些东西的制作水准相当之高，连神也没办法摧毁掉。而且上面有克制神格的封印，不可能带回神土。于是诸神决定在人间多造几个有大量魔法保护的设施来保护这些东西，不让人类重新拿到。”
    “那这个是……”白桦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当时大多数的神不是很重视这事，他们都是相当自大的。”帕亚摊了摊手道：“所以很庆幸，他们只是把一些带有较多信息量的巴别塔圣器用设施保护了起来。剩下的往地壳里边随便一丢，然后发动大规模的地质运动，让它们在地下自生自灭去了。”
    “好随意……为什么我在教科书上看到的和你讲的感觉那么不一样呢……”塞壬满脸黑线的看着帕亚：“书上推测说当时的诸神没有过多的人力物力去处理它们，而且巴别塔圣器的数量实在太多，诸神还忙着杀死会魔法的人才和分割大陆的术式编辑。”
    “那是程式化的记录。”帕亚扬了扬眉毛：“我觉着真实原因应该就是他们嫌麻烦。”
    “我们是不是偏题了？”塞壬刚想继续争论，却发现白桦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对着挂在房梁上的优翁瓦做鬼脸。
    “那么你在这些信息里都看到了什么影像？”帕亚拍了拍白桦的后脑勺：“说实话，那玩意说不准挺重要的。”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白桦抬起脸问道。
    “其实……这些封存进去的知识，并不只是知识。”帕亚犹疑了一下答道：“这些是记忆，是当时掌握魔法奥秘的德高望重之辈的记忆。连同他记忆中的奥术知识与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一块封入了巴别塔圣器。”
    “你可能看到飞行术的使用方式。”塞壬插嘴道：“然后看到这个大魔法师用飞行术带着自己的小孙女在天上飞。”
    “差不多，所以你大概看到了什么？不会是那个德高望重之辈上厕所的记忆片段吧？”帕亚半开玩笑的问道。
    “呃……”白桦仰面朝天呈回忆状：“有个老头叫这段记忆的主人为大贤者，然后……”
    “什么？什么！什么？！”帕亚突然就激动起来了：“大贤者？他在干什么？”
    白桦轻盈的躲开了帕亚的饿虎扑食，满脸嫌弃的将那段记忆讲了一遍。
    “仪式吗……”塞壬和趴在地上的帕亚做出沉思的表情：“那座塔绝对就是巴别塔，也就是说是巴别塔的建成仪式吗？”
    “那么大使是什么意思？”帕亚相当激动的抓住白桦的双肩疯狂的前后摇晃：“当时他在想什么？”
    “艾尔奇亚，住手。”塞壬一把拉住帕亚：“你今天怎么那么兴奋？没吃药吗？”
    “那这药看起来应该对他的咸鱼病有治疗效果……”白桦小声的吐槽道：“应该是特效药。”
    “嘛……不好意思……”帕亚顷刻间冷静了下来：“大贤者是当时文明中术式掌握最多，权利最高的奥术师。当时的大事件他都会参与，说不定我们可以详细的知晓当时的情况和其他巴别塔圣器的埋藏地呢？”
    “怎么可能……”塞壬翻了个大白眼：“巴别塔圣器是被诸神藏起来的，就算是大贤者也不可能知道啊。”
    “啊，对了。”帕亚好像很避讳这个话题一般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上面那只优翁瓦怎么办？”
    “我这里似乎有几个大范围术式。”白桦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就开始吧！”帕亚指着优翁瓦道：“gogogo！”
    “呃……我试试。”白桦说着念诵了起来，只见一个淡蓝色的法阵从白桦脚下缓缓升起，逐渐的转变作深邃的冰蓝色。随着法阵上图腾的逐渐繁复和光芒越来越盛，旁观的两人忽然感觉周围的气温突然降了下来。
    然后……随着一声巨响，无数冰锥拔地而起，如同暴雨的反演一般向着天花板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