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乾象初现

    隔天上午，苏子亘来到小稷下学院操场。
    昨天坚持到最后的学生已经站在操场上了。
    苏子亘点了下人数，四十七个。
    脸色疑惑，他记得昨天坚持到最后的只有四十六个。
    再数一遍才发现原来临近毕业的罗华生也站在了队伍里。
    苏子亘没有多言，抿了下嘴唇，道：
    “没想到今天你们还能来这么多人，很好，坦白讲，接下来的日子，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教授的。你们至少，请听好，我是说至少，每天要到这里站桩五小时，且我不做任何承诺。”
    人群中开始喧哗。
    “老师，你怎么这样啊，昨天我们够惨的了，今天腿都还在打颤。”
    “老师，让您教个课，就这么难吗？”
    苏子亘莞尔，道：“开始吧。”
    话音落下后，转身躺在躺椅上，也不催促众人。
    四十七个人，罗华生迈步踏前已站起了混元桩，不言不语，不争不吵。
    十几个人依旧在喧嚣吵闹，在衡量这事值不值得。一个月，每天五小时，这谁受得了？
    最后，整个队伍只剩下二十九个学生。
    还没开始，已经走了十八个。
    苏子亘也不管不顾，继续我行我素。
    悠闲自在的呷茶。
    日上三竿，阳光正烈。
    苏子亘电话响了起来。
    是白姬来电。
    接通瞬间，白姬也不废话，道：“我们昨晚被骗了。”
    苏子亘眉头微微皱起，道：“怎么回事？”
    “那个李大为，确实叫李大为，他说的基本没错，但他没说他获得的异能。他是水系异能。而水系异能正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怕水。跳海怎么可能死的了？”
    “我今天让人核查了，确实找不到他尸体。要不是发现了金正坚的死因是溺亡，咱俩就真是大傻子了。”
    苏子亘脸色古怪，只觉自己脸色躁得慌。
    自己一副认真的态度，陪着谈人生谈正义，
    这就是给对方想要救赎的灵魂画个句号？
    昨晚那副神情，真特么世界欠他一座金像奖啊。
    接完电话后，他默默做了个决定。
    接下来几天，跟白姬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太丢人了。
    李大为，大有作为啊。太欺负人了。
    图书馆，办公室。
    此时的张月丰已准备了一些书籍资料放在苏子亘的办公桌上。
    为人师，终跟以往有所不同，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欠缺的是对现今主流炼气的基础认知而已。所以给他准备的也多是些常识性基础。
    潜龙在渊，只要不夭折，定然飞跃九天。
    中午过后，苏子亘吃完午饭就来到图书馆办公室。
    自然一眼便看到了书桌上的那一叠资料。
    “师父，这是你给我准备的书籍吗？”
    张月丰点点头，道：“你的天赋悟性不容置疑，我也没啥好教的，唯有给你填鸭教育，补充基础了。这些书籍是我整理出来。你可以先看，有问题随时问我。”
    苏子亘点了点头，翻了下书，灵气论，术法解析，炼气逻辑初解，符篆的原理，神咒初解。
    他眼神明亮，拜了个师父就是好啊，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缓缓坐下，拿起灵气论，安静翻书。
    时间荏苒，白驹过隙，一点一滴流逝。
    苏子亘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沉浸在书海里，宛若入定。
    张月丰看着苏子亘一脸欣赏，天才不是没有道理的，看书都能入定。
    傍晚，苏子亘在张月丰的叫声中醒来。恍惚间，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
    苏子亘看向张月丰，道：“师父，这灵气论的灵气猜想，说是地球的呼吸，吸的时候造成末法时代，呼的时候就是现在的灵气复苏，这不是把地球当成了生灵吗？”
    张月丰笑了笑，道：“提出这猜想的就是这学院院长的儿子，孙启灵。有空你可以跟他交流下。”
    苏子亘若有所思。
    “那符篆呢？符篆原理说是将元气寄托在物质上，激发是引动天地能量。师父您这边有没有成型的符篆呢？”
    张月丰从怀里一掏，丢了一张折叠成三角的符篆给苏子亘，道：“呐，这就是清心符，佩戴可以清心安神。”
    苏子亘欣喜若狂，他最近一直在研究抱朴子的符篆，原本已有一些感想。此时张月丰给的这张清心符，无疑是指路明灯。
    接过清心符，苏子亘瞬间感觉一道天地伟力加身，精神仿佛瞬间放空。这种感觉跟他运用七十二地煞术一样。
    可这天地伟力他研究过，并不同于天地灵气。
    天地灵气至少遵从一定的固化逻辑，五行生克，阴极生阳，阳极生阴。
    而这天地伟力，仿佛是比天地灵气更加高级的力量，就好像携带了天地规则，可以瞬间改变一切固化的逻辑，火可立即变成水，木可瞬间变成金一般。
    苏子亘皱了皱眉，他之前的感悟是将法术封存，以成符篆。但若是涉及到天地伟力，又该怎么通过法术引导？
    如果将天地至理按道理法术分的话，符篆可能是接触到法的层次了。
    苏子亘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梦中的悟道场景。
    地球，末法时代导致的术法断层，那古籍中的神话呢？
    此时此刻，苏子亘有很强烈的欲望想要了解一些传说。
    天界是否还存在？
    冥界地府是否还存在？
    三清道尊是否还存在？
    苏子亘知晓地球以外是漫无边际的星空，但他不认为这就可以否定天界的存在。
    天地伟力尚且可以改变固化逻辑，法术的层次已然如此，那更上一层的理呢？道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若说符篆的法术封存涉及天地伟力，那应该可以参照七十二地煞术的法子。
    以道印牵连元气流转，从而引导天地伟力。
    那符篆是否可以用法阵的形式，形成阵图烙印？
    苏子亘想到此处眼前一亮。
    睁开双眼，一脸兴奋，道：“师父，你这边有没有符笔符纸？”
    “有。”
    张月丰从办公室一个柜子里拿出了符纸和符笔，道：“天黑了，不打算先吃饭吗？”
    苏子亘接过符纸符笔，道：“不了，有点想法，想尝试下。”
    张月丰神色讶异，也不认为苏子亘刚接触符篆就立马可以画符。笑道：“那你慢慢学习，我先去吃饭了，修道日久，虽然可以辟谷，但还是馋这红尘烟火啊。”
    符纸和符笔是特制的画符道具，可利用朱砂承载元气与灵气的运转。虽然成符后，符篆依旧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丧失功效。但也是如今最简易方便的工具了。
    只见苏子亘平铺好符纸，运转脑海中的先天太极八卦图运转，精神力沟通元气，一起注入符笔，沾上朱砂后手起笔落，一阵行云流水。
    梦中悟道领悟而来的八卦法阵中，一道“巽象”法阵跃然于符纸之上。
    苏子亘停笔，拿起巽象符篆。稍微感知，便已欣喜若狂，果然能成。
    随即再次持笔，“坎象”“离象”“艮象”“兑象”“震象”“坤象”一一成型，化成符篆。
    苏子亘深吸一口气。乾字在八卦法阵里是最难掌握的，此时若将其化作符篆，不知道能不能成。
    三阳相叠为乾，先天太极八卦法阵再次旋转，牵引元气注入符笔，一笔一划，缓缓勾勒，随即三阳成型，“乾象”便有惊无险的面世了。
    苏子亘欣喜若狂，连忙放下符笔感知乾象。
    可惜事不如愿，只见苏子亘眉头微微皱起，乾象中并没有他所猜测的时间，感知里仅有一片混沌鸿蒙，茫茫然不可知。
    苏子亘犹豫片刻，踏出法阵，激活乾象符篆。
    只见办公室在一瞬间仿佛处于混沌一般，无声无色无味无触感无灵觉。
    苏子亘尝试受法，置身这片空间，顿时感觉整个人变的空白起来，无思无想无欲，万法皆空，无欲无求；冥冥若亡，不知何存。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已千年万年，但内心却连恐惧都未曾有，七情六欲皆消，发着呆，一片空白。
    三息时间，仿佛过去了亘古之远。
    一切恢复正常。
    苏子亘此时依旧保持着发呆的表情。
    片刻后，思觉重来，心念纷飞，七情六欲加身，他瞬间感觉到了后怕。
    脸色一阵惨白，他丹田气海的元气，原本画完乾象还有两三成，此时已彻底清空。
    这是强行一切归零吗？
    三息时间，若是时间更长一点，自己整个人是否也会被清零？复归于无极？
    他再次若有所思，表情也逐渐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