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非常好奇。
“季行!!”
光幕另一侧,原本正在闲适地看着电影的尤利安简直快要疯了。
跟随着季行的隐藏魔眼不仅能够让他观察季行现在的动向,还能起到定位的作用。他试图将自己直接传送过去,用什么办法都好,让季行现在立刻清醒过来,只可惜连传送都被阻拦住了。
“你真的疯了?!”
尤利安不敢置信地攻击着拦住他的屏障——某种熟悉的银白色,犹如在地面之上观看星辰;熟悉的能量波动,是独属于季行的力量。
他不可能认错,也绝不会有模仿出来的东西能够骗过他。
“是因为灵魂碎片的事情……?是污染在反噬?”
尤利安意识到了什么,拿出来了一只微型星象仪,就是季行摆在家中的那个。
分割自己的灵魂,以此为防线,用无数碎片囚禁另一个生物的灵魂,宁可自己粉碎也不能让它复生。
尤利安想要从这种疯狂的计划中保下他,就必须谨慎小心,时刻注意着一切。
这个仪器其实仅仅只是造型像星象仪而已,实际上却没有任何实际对照的星系。现在,星象仪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看起来更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星象仪其实是他很久之前放进季行家里的,用幻术编造出来了一个“季行路过某小摊发现了这件有趣物品”的记忆,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准确的观测季行的记忆解锁进度和受污染程度。
“60%……还在上升?”
尤利安的瞳孔再次变成了尖细的针状,金色的双瞳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此时此刻,再看下去已经毫无意义,污染率的上升又不会因此而突然减少。
尤利安开始在屏障之外绘制法阵。
与其让季行这样下去,不如先用别的方法,依靠外力打断其中正在发生的一切。比如一场爆炸,至少能暂时拖延住几秒。
只需要几秒钟……几秒就够了!
过去的记忆也在他的灵魂中逆流,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此刻的时间无法扭曲,无法欺骗;而在空间被分割成两层,他再次被隔在外面,只有等到屏障之后的人影向他伸手,他才能够受邀进去。
尤利安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无力感。
——就像他第一次遇见季行一样。
而在异象空间内,昏黄的灯光下,陶瑜正在系统的建议下继续引导季行走剧情。他开始尽力“关心”季行。
“他怎么毫无反应?”
「也许是你表现得还不够?」系统思索之后说,其实他也不明白。
“真是麻烦。”陶瑜忍不住吐槽道,“怎么看别人救赎起来就那么轻松?哪怕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什么深仇大恨,随便说几句好话,送点不值钱的东西都能被放在心尖上记一辈子,快死了黑化了也能想起来。”
“轮到我这里,我的词库都快用光了,怎么还是没半点成效?我跟他也没仇啊?”
季行其实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没有关注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在专心回答自己心底的声音。
“力量没有好恶之分,全看掌握它的人如何使用,你不是也支持这样的观点吗?”
是啊。
“所以,你要接受它吗?接受这份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季行居然从这声音中听出了一丝迫切。
“那还是算了吧,对不起,不需要。”
“太好了,那就让我们……等等,你说什么,不需要!?”
“对啊,不需要。”
“就像系统抛弃了已经没用的攻略者一样,你也打算抛弃系统,直接从我这里下手吗?你们还真是相像,只可惜起不了作用。”
季行的指尖迸射出银白色的星芒,散发出明亮而稳定的光辉,从手指间飞出,又散作千万颗细小得多的星光,环绕着他周身转动。
光辉所过之处,在他的身上逐渐显现出了淡红色的薄膜,薄膜又像遇热溶解一般向下褪去,在滴落到地上之前消失不见。
在季行的声音中,那道不停在引诱着他的声音发出那不清晰的、犹如一边喷吐着泡沫一边发出的诅咒声,越来越小,最终再无声息。
无论是尤利安在外界制造出的混乱,还是季行在灵魂之中发生的激战,系统和陶瑜都毫无察觉。
系统如今已经是邪神的弃子,是被季行的罗网困在中间的猎物,它在计算着飞速上涨的剧情进度,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时间也进入了倒计时。
季行已经分不出多余的情绪去应付系统和陶瑜了。
好在刚才的争夺虽动摇了他的灵魂,却也让他获得了更多能量,拥有了短暂破解系统力量的能力。
将系统内部的“判断”更改掉,将它的剧情改成已经演绎完毕的样子,季行听见系统“完成了,今天就先这样,不要太过冒进”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轰——
轰——哐——
他们所身处的空间突然不再稳定,从展厅的天花板上掉下来无数虚幻的碎屑,脚下的地面并没有在颤抖摇晃,而是像水流一样卷出漩涡,将人向中心卷去。
在前方,出现了一道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裂隙。
季行没有任何迟疑,跨过裂隙,从异象空间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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