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舞推门而进,立在纱幔前,垂手静立“师尊。”
席素音从床上翻坐起来“身上的余毒清了?”
独舞点点头,惨白的人皮面具掩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却无法掩掉她眼中的怨恨。
席素音透过纱幔,看向垂手静立的独舞。多年的相处让席素音很清楚独舞的想法,她轻哼一声“你也用不着怨恨,是你粗心大意才着了她的道。夜瑟使毒有多厉害你也知道,夜晚耳濡目染,必定比她差不了多少。今次之事也是一个教训,让你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
独舞的头垂得更低“徒儿知道了。”
席素音轻轻“嗯”了一声,方开口道:“我警告你,不能在作法之前伤了她。”
良久,独舞才应了一声“是。”
独舞心里其实是很不以为然。她在心里嘀咕:不能在作法之前弄伤夜晚有什么意义?作完法后夜晚只有死路一条!她对死人没兴趣!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口,独舞知道夜晚在席素音心中的价值,因为夜晚是云清儒重生的关键。
自独舞受伤后,她总是想着机会报仇,此仇不报,她不能吞下这口怨气。无奈却不能亲自动手“师尊,您准备什么时候开坛作法?”
席素音看了她一眼,悠悠道:“才刚警告过你。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夜晚去死?”
独舞咧嘴一笑“师尊,您是知道徒儿性子的,不是死在徒儿手上,徒儿又怎么会高兴?徒儿只是关心云前辈什么时候能醒来。”
说到云清儒,席素音微微一笑。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朵朵红晕,柔声道:“嗯,快了。只要夜晚身上的药物发挥作用便可以了。”
听到席素音转了语调,独舞在心中暗叹。既为席素音的痴情。也为云清儒在席素音心中的位置。只要说到云清儒。她师尊就是这副小女人情状。这让她很是无奈。
从席素音房中退了出来,独舞转了方向,往着夜晚的住处走去。师尊只是说不能伤她而已,没说不能骂她。独舞咬牙切齿地想着。
刚踏入院门,独舞便看见夜晚正坐在院中地凉亭中,托着腮,眼神迷离。似乎在凝思。独舞冷笑一声“如今还只是冬天,夜楼主就思春了?”
夜晚头也不抬,继续保持着这个托腮动作,语气却是异常清冷。“我劝你离我三尺。”
夜晚此刻心情非常差,她明知道席素音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却无法知晓多一点,更别谈去阻止了。这种对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感觉让她失却了冷静,也让她抓狂。
独舞脚步未停,语气更加恶劣“身为阶下囚。还敢如此高傲。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出来!”
夜晚放下手,转过头直视独舞。“别说我不事先提醒你。你身上的毒以我身上地香料作引,只要再靠近我三尺,便会再次毒发。如此,你还敢靠近我吗?”夜晚以平淡地语气说完,静静地等待独舞地下一步举动。
闻言,独舞脚步一顿,竟是不敢向前。
瞧此,夜晚冷冷一笑,抬脚离开了凉亭,再次无视独舞。
独舞站在原地,看着夜晚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道:“夜晚,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夜晚回到房间,陶篱竹迫不及待地说:“你可真厉害,能研制出一种如此强大的毒药来。”
“哪能呢?骗她的。”
陶篱竹愣了一愣,良久才道:“你很讨厌独舞?”
夜晚冷笑“这是肯定的。别忘了,上次她将我伤得多么厉害。这次也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陶篱竹点点头,上次独舞在悠然山庄,用淬了毒的指甲抓伤这身体的手臂,她左手手臂被刮出几道长长地伤痕,如果不是庄皓玉来得及时,她的脸也差点被毁容。如今手臂上的伤痕已经变成淡白,亏夜晚还记得。蓦然,陶篱竹想到一个问题,忙不迭的问出口“夜晚,我好像没告诉你独舞有伤过这具身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晚微一错愕,良久才轻声道:“要来地始终要来。我也不瞒你了,这段日子,我发觉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你心中所想。”
陶篱竹尖叫出声“你在说什么?”这么说来,她现在不就是想什么都瞒不过夜晚了?
“是的。你现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陶篱竹一阵心慌“但是,你想什么我却不知道!”怎么办?这是不是代表她的记忆就会消失?她曾经的存在也会消失?不要,她不要这样!
夜晚安慰道:“你先别担心,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是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动有离魂术后,我们的灵魂分开已有七年之久,在我看来只有七年,但相对你来说,却有千年之久。”说到这,夜晚顿了一顿“这可能就是你所想的时空差异吧?!离魂术并没有说可以重新召回离开身体的魂魄,如今我们这种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地状态,我猜只是一种暂时地状态。同属同一个灵魂的两个魂魄,也就是你和我,很大可能是会随着时间地推移再度融合。所以,我能感知你所想,并不出奇。陶篱竹错愕“如果这是必然的,为何只有你能感知我所想,而我不能感知你所想呢?”
夜晚吞吞吐吐地道:“这,可能是因为属于我的魂魄比你如今所占有的魂魄要多。毕竟,从身体抽离出来的属于你的魂魄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
陶篱竹满心灰暗“这么说来,这一魂一魄和你所占有的魂魄融合后,我会消失?”
夜晚有点犹豫“我也说不准,这只是猜测而已。”
“如今你能感知我所想,不就是说明了一切了么?”陶篱竹艰难的指出这一点。
夜晚神色有点黯然“话是这么说,最后变成怎样还不能知晓呢。或者我们的魂魄不能融合,又或者是我的存在消失了呢?”
听夜晚这么一说,陶篱竹立刻沉默不语,心情却感到异常沉重。她在现代的存在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在古代的存在也要消失。以后,在这天地间再也没有她存在的痕迹了想到这里,她想痛哭一番。
夜晚知道陶篱竹心中所想,于是转移话题道:“如今我们急需留意的是席素音的动静。”
陶篱竹点点头,却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事情。夜晚暗叹一声,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
一时之间,满室静谧。抱歉,今天很累,只有一更,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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