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雄和罗蒙一道离开病房后,马不停蹄的来到位于医院地下室内的验尸房里,刚一进门,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直叫人有呕吐的念头,守在那里的几名医生急忙为他们拿来口罩,催促他们赶快戴上。
罗蒙和莱曼忙不迭的接过口罩戴上,连着喘了好几口气,而齐楚雄却像是没有闻到那股难闻的臭味似的,只顾着盯着一具停在验尸台上的尸体,却忘记了把口罩戴上。
“齐医生,赶快戴上口罩吧,难道您能忍受着该死的味道吗?”从莱曼的表情看,眼前的事情让他感到非常痛苦。
“哦,好的。”齐楚雄心不在焉的戴上口罩后,急忙来到验尸台前,眼前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根本无法辨别清楚面容,这倒让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但愿这不是阿金霍夫!”
“赶快开始吧。”罗蒙捂着鼻子催促医生们开始工作。
医生们拿着医疗器械围在尸体周围,小心翼翼的对尸体的每一个部位进行查看,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得出了结论。
“报告旅队长阁下,这个人是被人从背后用锋利的匕首割断喉咙而死,但是我们认为这应该不是阿金霍夫的尸体,而是另有其人。”
“!”罗蒙眉头一皱“说说看。”
医生拿起手术刀指向尸体的臀部“按照集中营的惯例,为了便于区分和识别俄国战俘,我们的人会用手术刀在他们的臀部划上一个v字型的标志,可是眼前这具尸体的臀部却根本没有这个印记。”
“!”莱曼急忙凑上去一看,发现那具尸体的臀部果然没有v字型的伤口,他登时心头一紧“那您的意思是说,阿金霍夫其实还活着?”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这具尸体也许是他的一个诡计,好让我们误以为他已经死了,从而放松对他的警惕。”罗蒙低着头围着尸体走了几圈后,对莱曼命令道:“你马上去给驻扎在雅利安城外围的各个集中营和驻军部队打电话,让他们核实一下最近有无人员失踪。”
“是!”莱曼扭头跑出了验尸房,十几分钟之后,他气喘吁吁的回来报告说:“旅队长阁下,据翁特林根集中营报告说,他们那里有一个名叫古斯塔夫的下士一个多星期前单独运送给养去霍尔海姆军营,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你和霍尔海姆军营联系过吗?”罗蒙急忙打断道。
“联系过了,”莱曼回答说:“根据我提供给他们的信息,他们查阅了给养运送记录,发现一个多星期前,古斯塔夫驾驶的车辆的确到过他们那里,但是据接受给养的士兵回忆,当时驾驶那辆汽车的人并不是古斯塔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这群白痴!难道他们不知道检查通行证吗?”罗蒙不待莱曼汇报完就大发雷霆。
“据我向他们了解得知,陌生人出现那天正好是布尔琴科行刺统帅阁下的日子,整个第六装甲师上下乱作一团,根本无心检查”
“这不能成为推卸责任的理由,一定要严惩失职的军官!你还有没有了解到其他方面的情况?”
“有!”莱曼回答说:“据他们反映,那个陌生人后来还去了关押集中营专家的研究中心,当时卫兵收了他送的几盒肉罐头之后,就让他进去了,他在里面呆了有二十分钟后才离去”
“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那个陌生人就是阿金霍夫!”罗蒙立刻下令道:“你马上去找几个认识古斯塔夫的人过来辨认一下,让他们看看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古斯塔夫。”
莱曼接到命令后又一次跑出了验尸房,这次他足足在外面呆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神色紧张的陆军少尉。
“旅队长阁下,”莱曼指着少尉为罗蒙介绍道:“这是古斯塔夫下士的哥哥约翰尼斯古斯塔夫少尉,他目前在陆军总司令部工作。”
“你好少尉,”罗蒙伸手握住约翰尼斯的手“很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请你看一下这具尸体究竟是不是你弟弟?”
约翰尼斯步履蹒跚的走到尸体旁边定睛一看,突然一下子抱住了头“上帝啊!是那个混蛋下的毒手!”
“怎么,您确认这是您弟弟吗?”莱曼急忙问道。
“是的!”约翰尼斯伸手指向尸体的右臂“我弟弟右手臂上有一处伤疤,那是他小时候不小心被开水烫伤后留下的。”
“哦!”莱曼急忙伸头望去,看到尸体的右臂虽然已经高度腐烂,但是却仍旧能依稀看到一处烫伤后留下的疤痕。
“这真是太不幸了!”莱曼喊道:“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为您弟弟报仇!”
“不!我要亲手割下那个混蛋的脑袋摆在我弟弟的墓前!”约翰尼斯双目通红,悲伤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放心吧,少尉,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罗蒙迅速对莱曼命令道:“你马上安排人厚葬古斯塔夫下士,然后派兵沿翁特林根至霍尔海姆之间的道路展开搜索,一定要抓住阿金霍夫,不能让他跑了!”
“谢谢您的安排,”约翰尼斯擦了一把眼泪“但愿我弟弟的灵魂能够在天堂得到永生。”
“我们走吧,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糟糕了。”罗蒙微微叹了口气,便率先转身走出了验尸房。
齐楚雄跟在罗蒙身后一言不发,心里却暂时放下了一块石头,只要阿金霍夫还没死,那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保护这位勇士。
一行人离开了地下室,来到陆军医院宽敞的大厅里,他们摘下口罩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罗蒙借着这个机会来到齐楚雄身边“很抱歉,看来一时半会我们还无法解除阿金霍夫对您的威胁,我这个保安局长实在是太不称职了,除了说声对不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让自己感到好受一些。”
“您别这么说,一个小小的阿金霍夫何足挂齿,虽然他现在还逍遥法外,但是我相信他永远无法逃出您的手心。”
“哦,”罗蒙突然一下子来了精神“您真的这样认为吗?”
“那还用说吗?雅利安城所有通向外界的入口都被我们的人封锁,他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到头来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哈哈哈!”罗蒙揽住齐楚雄的肩头,在他面前竖起一个手指“您说的没错,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危害帝国生存的人,不管他藏的有多深,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面对罗蒙明显带有挑衅意味的话语,齐楚雄嘴边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轻轻按下那根竖在自己面前的手指,:“旅队长阁下,既然您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提前预祝您早日成功。”说罢,他就迈着稳健的步伐转身离去。
罗蒙凝视着齐楚雄远去的背影,嘴边的笑容渐渐变得让人捉摸不透
齐楚雄怀着愉快的心情回到病房里,一进门他就看到布尔琴科依旧用被子蒙住头,被子里还传来均匀的鼾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已近凌晨三点,一股倦意随之爬上眼帘,他打了个哈欠,便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的功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齐楚雄突然觉得有人在使劲晃着自己,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发现布尔琴科正站在自己面前,他立刻翻身下床问道:“上尉,您这是要”
但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布尔琴科就捂住他的嘴,冲他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明白布尔琴科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布尔琴科见齐楚雄不再吱声,便放开手对门口使了个眼色,齐楚雄顿时醒悟过来布尔琴科这是要和他出去说话,他定了定神,打开房门朝外面一打量,走廊里此刻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他转身回到布尔琴科身边,扶着他走出了病房。
陆军医院不像艾德斯瓦尔那样戒备森严,每天晚上只有两个哨兵守在医院门前,而医院楼顶的天台则根本没有人守护,这对齐楚雄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布尔琴科来到天台上“地心之光”的光芒洒在漆黑的房顶上,在两人脚下投射出一道共同扶持的身影。
“上尉,这里没有人,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刚一走上天台,齐楚雄就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布尔琴科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沿着天台四周仔细检查了一番,当他确信这里很安全的时候,这才对贴着齐楚雄的耳边说:“我们的房间里有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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