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新朋友?”普吕格尔诧异道:“这个人是谁呀?”
“是我最近挑选出来的保健医生,他是个挺不错的中国人,要不是他出手相救的话,我这条命恐怕就要交给上帝了。(duyidu更新)”施特莱纳语气中没有一点虚假的恭维。
“原来是他!”普吕格尔恍然大悟道:“这个人的事情我很早就听说过,听说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医生,不过脾气不太好,在刚被押到雅利安城时,不但在码头上给了布劳恩上尉一记耳光,而且还对霍夫曼总理很不友好”“这可不是什么传说,”施特莱纳边走边说:“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我的统帅,您没有开玩笑吧?”普吕格尔吃惊地看着他:“您居然任命这样一个囚犯担任自己的保健医生,万一他要是利用这个机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
“我相信你说的事情不会发生!”施特莱纳的语气很坚决,当他发现普吕格尔脸上的疑惑时,他又急忙补充道:“真的,只要你和他接触过,就会发现我的话没有错,他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只要你不去揭他的伤疤,他就会对你表现得很友好。”
“好吧,我也想看看那位传说中的神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话虽这样说,可是普吕格尔眼中却悄然升起一丝警惕。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停靠在广场边上的车队旁,施特莱纳把手一挥“齐,请你过来一下,我要为你介绍一位我的老部下。”
正在轿车里和路德维希聊天的齐楚雄听到施特莱纳喊他的名字,急忙从轿车里钻了出来,他看到施特莱纳身边站着一位党卫军中将,这个人大约有四十岁左右,眼窝深陷,鼻梁高耸,顽石般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容,高大的身躯里透出一股冷峻的杀气道是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
“这不就是刚才站在广场中央的那位将军吗?难道他就是普吕格尔吗?”齐楚雄略作思考,就迎上前去。
“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齐楚雄,目前是将军阁下的保健医生,”他接着主动对普吕格尔伸出了手“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您大概就是普吕格尔将军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普吕格尔没有伸手,而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齐楚雄。
“当然是施特莱纳将军告诉我的,”齐楚雄保持住自己的姿势,笑容满面道:“他说您不仅曾经是探险队的一员,而且后来还在俄国战场上建立过功勋,在党卫军里算得上一员名将。”
“哦,你要是连这些事情都知道的话,看来统帅阁下还真没把你当外人。”普吕格尔心中感到颇为受用,于是他便握住齐楚雄的手说:“齐医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希望你可以尽自己的所能,照顾好统帅阁下的身体。”
“这是应该的。”齐楚雄笑着说。
“齐,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主动了。”施特莱纳看到齐楚雄居然主动和普吕格尔打起了招呼,不免有些好奇。
齐楚雄把肩头一耸“这还不是在照您的吩咐行事吗,既然要我了解你们的世界,那我想,光靠抽人耳光可不行,那样只会让人把我拒之门外。”
“你明白这点就好,”施特莱纳露出满意的笑容“走吧,我们去军营里转转,去看看那些小伙子们。”
听到施特莱纳的话,普吕格尔立刻转身当起了向导,他领着施特莱纳一行,穿过广场,进入到一座被黑色石墙包围的军营内。军营里的布局很整齐,数百座营房按照从南到北的顺序被编上了号码,在营房区的东侧是一块宽敞的空地,上面错落有序的安放着很多军事训练器材以及一些人造的障碍工事。
施特莱纳在普吕格尔的陪同下,走进一栋营房的房间内,门前的武器架上整齐的摆放着钢盔和步枪,十二名瘦弱的士兵像木桩一样直挺挺的站在各自的床前,从他们稚气未脱的脸庞上看,这些士兵的年龄都不会超过十八岁。
“嗨!希特勒!”士兵们对施特莱纳齐刷刷的举起右臂。
施特莱纳抬手回礼,接着就笑容满面的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年轻的士兵面前:“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
“报告统帅阁下,我的名字叫做利特吕克曼,今年十六岁,来自多特蒙德。”年轻的士兵因为紧张,脸庞涨得通红。
施特莱纳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笑着拍了拍吕克曼的肩膀,径直坐到一张行军床上,接着对周围的士兵们招呼道“别紧张,我这个人其实很好相处,来,都坐下吧。”
士兵们围到施特莱纳身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坐下,他们不安的搓着手,一道道目光中充满好奇与敬畏。
“我说,”施特莱纳故意摆出一副不乐意的表情“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干嘛要害怕呢?”
年轻的士兵们被施特莱纳的话逗乐了,有几个胆大的立刻坐到了他身边,但是普吕格尔却没有坐下,他笔直的站在一旁,而齐楚雄和路德维希则站在他身后。
施特莱纳见士兵们都已坐好,便笑着继续对吕克曼问道:“年轻人,你是什么时候来到雅利安城的?”
吕克曼紧张的说:“我是今年一月份参加的党卫军,柏林战役打响前不久,我所在的部队就奉命转移到雅利安城。”
“原来你也是最后一批撤离部队的成员,”施特莱纳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怎么样,你在这里生活的还适应吗?”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吕克曼突然难为情的挠着头“我的统帅,您知道吗,我和我的战友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帝国在海外居然还有这样一处秘密基地,那天我们从潜艇基地进入雅利安城之后,个个都被吓傻了,就连我们的连长都好长时间说不出来话”
“所以那天晚上你就尿床了!”一个士兵突然插了一句。
“哈哈”营房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吕克曼羞得面红耳赤“谁尿床了!我只不过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没来得及上厕所”
“哈哈”营房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施特莱纳历来很喜欢和士兵们在一起时的感觉,尤其是眼下这种轻松的气氛,他望着窘迫不堪的吕克曼,忍俊不禁的开起了玩笑:“可怜的小伙子,你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要是被我们的敌人知道了,还以为你是被吓破了胆呢。”
施特莱纳原本以为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士兵会露出诙谐的表情,可是事实却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士兵们不但没人发笑,反而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一派死气沉沉的模样。
普吕格尔一看就急了,他立刻大声吼道:“胆小鬼!你们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吗?还不赶快把头都给我抬起来!”
士兵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他们望着普吕格尔那双喷火的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施特莱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吕克曼的脸,希望可以从这个年轻的士兵脸上找到一点自信,可是他看了半天,却只发现了一种失去自信后的彷徨。
“吕克曼,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失去了自信?”施特莱纳的语气里隐隐透出一丝不快。
吕克曼畏惧的看了一眼施特莱纳“我的统帅,我我不敢说”
“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
吕克曼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我的统帅,我参军后还不到一个月就被拉上了战场,当时我们被派往东线和俄国人作战,临上战场前,长官们对我们说,俄国人没什么可怕的,他们都是一群胆小鬼和懦夫,每次冲锋前都要靠伏特加壮胆,只要我们发起一次冲锋,就能把他们统统打垮;听到长官的话,我们信心百倍的走上战场,可是战斗刚一打响,我们就发现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俄国人不但数量比我们多,而且他们都是一群不怕死的魔鬼,在我们的机枪扫射之下,竟然没有人后退一步,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就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我们的意志崩溃了,大言不惭的军官们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丢下我们先逃跑了,我们失去了指挥,很快就被俄国人打得溃不成军,和我一起应征入伍的几个同乡都被打死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跑的离战场越远越好,那鬼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混蛋!要不是亲耳听见,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德国士兵嘴里说出来的!”普吕格尔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他觉得吕克曼在施特莱纳面前说出这种话简直是把他的脸都给丢尽了。
“战争之所以会失败,都是因为你们这群胆小鬼的缘故!”普吕格尔冲上前一把揪住吕克曼的衣领,骂骂咧咧的准备把他拖向营房外“妈的,我今天一定要教会你什么叫做勇敢!”
“对不起!将军,我我不是有意的”吕克曼吓得浑身发抖,上下牙床不停的打颤。
“普吕格尔,让他把话说完!”施特莱纳坐在原位纹丝不动,可是脸上却浮起一层怒气。
普吕格尔急忙松开手,转而诚惶诚恐的说:“对不起,我的统帅,这都是我的过错,没有及时发现士兵们的失败情绪,我一定会严厉的训斥他们”
“我说过了,让他把话说完!”施特莱纳厉声打断了普吕格尔的话。
“是是”普吕格尔带着掩饰不住的慌张,退到了一边。
看到普吕格尔退到了一边,施特莱纳冷哼了一声,接着对吕克曼换上一幅和颜悦色的面孔:“不要害怕,你继续说下去吧。”
“是我的统帅”吕克曼胆战心惊的瞅了一眼普吕格尔,小声说道:“后来,我们和其他一些被打散的部队集结在一起,跟着您来到了雅利安城,虽然我们保住了性命,但是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太糟糕了,我们每天都要进行军事训练,可是供给我们的食品却少得可怜,很多人都是饿着肚子训练,根本就提不起来精神,最糟糕的是,我们的元首已经自杀殉国,敌人占领了我们的祖国,虽然军官们一直对我们说,只要坚定信心,我们就一定可以完成为元首和帝国复仇的重任,可是我们看不到这种胜利的前景,因为以我们目前这种弱小的力量,不要说是复仇了,恐怕就连自保都很困难,很多包括我在内的人只要一想到这辈子要老死在雅利安城内,不能与国内的亲人团聚,大家都感到很失落,不知道今后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要再说啦!”
施特莱纳突然霍地一下站起身,大家都以为他会像普吕格尔那样痛骂吕克曼,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纳粹帝国的新任统帅接下来居然一声不吭的走出了营房。
普吕格尔见状不对,急忙追了出去,齐楚雄与路德维希也紧随其后,营房里只剩下了心惊胆战的吕克曼和一群提不起士气的德国士兵。
齐楚雄刚一走出营房,就看到施特莱纳一个人在营房前的空地上不停的走来走去,而普吕格尔则站的远远地,紧张的双脚并拢,像一具僵尸般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看到施特莱纳那种烦躁不安的模样,齐楚雄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劝劝他,于是,他便朝施特莱纳走去。
普吕格尔看到齐楚雄向施特莱纳走去,他急忙一把拉住齐楚雄“喂!你打算做什么?”
“您没有发现将军阁下心情很不好吗?我觉得应该去安慰他一下。”
“你疯了吗?”普吕格尔瞪着眼睛说:“我比你更了解我们的统帅,别看他现在一声不吭,其实这是大发雷霆的前兆,你要是现在去劝他,只会挨一顿臭骂!”
“齐,普吕格尔将军说的对,”路德维希走过来说:“我可以明显感觉到统帅阁下此刻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你要是现在去劝他,那只会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
齐楚雄笑了笑,他先是轻轻拿开普吕格尔的手,接着又对路德维希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弗兰茨,我会让他平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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