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他一拍座椅的扶手,超强的穿甲炮弹冲对着雀验证机的方向发射出去。
虽然没有传来88炮特有的声响,但我仿佛依然听到了“咕噜”一声,紧接着就看到接近的雀验证机,摇摇晃晃两下就带着一串烟雾栽下去。没有弹射座椅的痕迹,恐怕那种速度和威力的炮弹下连驾驶员的脑子都给打烂了吧。
十几千米外的战场,很明显也出现一阵停顿,88炮射程范围内的一些飞机纷纷打下去,失控的飞行器比炸弹更恐怖,你根本没法判断它们的落点。
间隔数百米梯次推进的地面装甲部队,这个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之前的轰炸对规模达到700的坦克军团来说只是毛毛雨,豹式看上去不怎么坚固,实际上还是非常结实的;也许给叛军足够时间就能用远程覆盖打击消灭樊夔博士的装甲师,但他们已经没那个机会了。
算算时间,海边的两栖登陆部队恐怕已经爬上临冬的堤岸了。再晚一点的话,恐怕临冬这座北方最古老的要塞将变成巨大的血肉磨坊。
“加速,加速!万岁冲锋!!”
舰长也想到了这种情况,看来我们两个都想试试威力巨大之800kg爆燃炸弹的威力。
…………
身处绝对壮观的飞艇内,高高在上的我们从这个视角去观察樊夔博士的战场,只能看到硝烟后的毁灭景象。正当我猜测地面部队的损失时,樊夔阁下已经发来了电文,内容无非是感谢我等的援助。
叛军很明显被“凤凰”搭载的88大炮吓坏了。他们居然放任这架庞然大物慢悠悠的向临冬前进,而没有追上来给我们几发导弹。伟大的孔子啊,这些东北佬是白痴么?!
直到事后我才知道,88炮两炮直接干掉了叛军两个中队的队长机,原本就没法保持通讯的他们在那之后更是成了无头苍蝇(不得不说这些炮手很能打炮)很多俘虏居然都没注意到天际线边缘的飞艇正堂而皇之的通过交战区边缘的低空……
这只能说东北人倒霉,凤凰很快就前进到能接收两栖部队信号的距离,如我们所料,以登陆炮艇和两栖装甲车为主力的他们给了临冬的敌人一个天大的惊喜。这座沿海而建的古城现在是被大黑熊扒光了裤子的可怜虫。
两栖装甲战车敞开六轮机构,横行霸道的冲上堤岸的画面带给他们足够的冲击;而随着战而来的步兵部队在战舰炮的配合下一幢楼一幢楼的争夺城市控制权。
看来叛军的指挥系统已经随着战舰上上的巨大火炮的全力以赴而完蛋了。
我正要为敌人的愚蠢和无知感到庆幸,就看到冲天而起的大爆炸。隔了几秒才传到的巨大轰鸣让我错以为投弹手在一个错误时间于错误地点按到了错误的按钮。
“发生了生么事!”
船长从席位上离开,奔跑几步去到窗户边,还没搭上扶手,紧随着爆炸而来的冲击波就把飞艇打了个踉跄;一阵东倒西歪后,船长很不幸的把头磕到了墙上,捂着头靠坐下来。
那一定很痛……
看起来他短时间没法指挥战斗了,我必须要站出来。
“肃静!”我大喝一声让这些新丁恢复秩序——尽管我也是第一次面临战斗——随便逮着个士兵,向着全体人员咆哮:“发生了什么事,立即报告!”
“任、任任颐大人!”
依然是可悲的通讯兵,不过这次我大度的原谅这个说话磕磕巴巴的混蛋,昂了昂下巴,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让他很受“鼓舞”,那个瞬间我注意到他的肌肉和骨骼发生了高频抖动,但很幸运的是他没再考验我的耐心。
“报告!港口区的油库发生了爆炸,两个连的突袭部队失去信号!”
这是典型的乌龙事件!
我用膝盖都能想象出到底发生了什么:意气风发的两栖装甲车车长下令前进,全然无视了周围的环境,并且忘记了自己后方的战舰;在这之后,不管是什么原因,不外乎奔腾的子弹击穿了储油罐,或者因为炮弹引起的火花进而引发爆炸。
彻头彻尾的悲剧……
这让人目不忍睹的惨况,想必连伟大的孔夫子都要为之哀叹,他们没有牺牲在与敌人搏杀的战场上,却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丢了性命。
我摘下帽子放在胸前,为死难的伙计们默哀。
不过哀悼的仪式进行了没多久,司长瞭望镜的士兵就惊慌失措的大叫:“防~空~炮!”
最初几发是标志物用的曳光弹,大白天依然可以看到闪亮的白芒。眼睛只能标示出大致的发射区域,但当整个临冬已经活跃起来时,这种程度的信息优势完全无法转化为战果。就像我之前说的,临冬是北方博士团最古老的城市要塞这座已经有十几个世纪的古老城市有着和其他历史名城一样的毛病——古建筑繁多。
具备文化底蕴的同时也意味着并不壮观的天际线,大量低矮的房子和平坦的街道、广场或者其他什么,都成为防空部队最好的部署地点。
本来我们在郊区就应该受到防空炮的欢迎,但是突袭部队的清扫工作执行的很完美,他们瓦解了河岸所有的敌人。
除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大爆炸让通讯混乱的敌人注意到这里的惨状,在他们看来,造型骇人的“凤凰”就是最好的靶子。
“砰砰砰——”
与庞大的艇身相比,驾驶舱只能算“渺小”的,但是飞行在三千多米高度的我们依然被连续命中,飞艇下部的合金纤维蒙皮被打得噗噗起皱,很快就能看到弹孔出现。这种时候只能对伟大的工程师表示敬意,几十层纤维和坚固的蜂窝骨架让传统的破片弹作用大降,只要敌人没上脱壳穿甲弹或者高爆弹,没有直接命中我们的升力螺旋桨,我们暂时就是安全的。
“干掉前面的,加速前进,我们准备投弹了。”
我沉着的下令,同时祈祷凤凰的坚固能抵挡火炮更久一点,在50层纤维完全突破前把这里炸成平地。
“是!”炮术管制官回身敬了个礼,随后通过内部线路下令。
“炮手就位,方位——”
爆炸的轰鸣让我没听清炮术管制报出的参数,但是我们很快就看到了效果。位于驾驶舱正下方的球形炮塔发出了轰鸣,齿轮和传动轴被电机驱动着,将多管105mm速射炮——据某位灌了不少茅台酒的工程师说,那就是“虎式”坦克的主炮改出来的——对准下面的街区。原本就是十数秒一发的速射炮火力在暴增6倍之后发挥了惊人的威力。
只见地面上一整条街道从北向南不停爆出火光,不论是房屋还是树木都被炸的东倒西歪。贯穿了钢筋水泥的弹头在室内爆炸,亡灵的哀鸣让下面那个炮手更加愉悦;他很快就把炮火延伸到附近的公园,一时间雅致的景观被彻底破坏了。不论是雕塑还是其他景致,甚至连池水都没放过,高空的视角下,炸起的水花是一个个白色的斑点。
这一次扫射立竿见影,我们前方的防空火力瞬间哑火了一大半。也难为那些炮手了,火控几乎瘫痪的情况下打飞行器,相当于战斗技巧往前蒸汽时代退步,现代能找到打个准的都难。
“航向西六度,相对高度3300,投弹舱准备!”
“是!!”
这次大家吼得齐心协力,看来威力巨大的武器总是能引起男人们的共鸣。
“高能,前方60度,放!”凤凰中后部,远远超过驾驶舱大小的庞大弹仓缓缓开启;同时,高度缓缓降低的凤凰顶着漫天炮火对着地面目标进行了一次定向瞄准扫射。
因为时间不足,扫射只有预想的四分之一,不能对地面人员形成有效杀伤,但是成片的爆炸和瘫痪还是让人赏心悦目。
“真不错……”我面对着漫天的弹幕,碰撞和爆炸伴我而行,这恐怕是我人生中见过的最壮绝的景观。
发射!
李秀成博士正操着一门高射炮瞄准天上的怪物猛打。这位有着和某天国大王相同名字的战士向穿越者或者另一个时空的人介绍自己时绝对会被错认——他就是个客家人……
不过东北人还是客家人在现在的战况下没什么差别。作为上不了台面的保守派“志愿者”,他本该在东北享受下东北姑娘的拥抱,可不是来送死的。现在他反倒羡慕起在南边的弟兄们,起码他们不会面对这么令人崩溃的玩意。
一艘飞艇。
非同一般的大,坚固的程度也超乎想象,他们一个连队的防空火力对着那个有着搞笑涂装的怪物扫了三分钟,也没见有什么效果。它依然喷着长长的尾焰压过来,更令士兵惶恐的是,来自几个街区外,发生大爆炸的区域的幸存者们已经有人跑回来,哭诉南军乘坐着会爬水的乌龟壳爬过来了……
大脑突然一阵眩晕,伴随着激烈的耳鸣,几乎所有人都立刻爬倒在地上,短短时间内,李秀成就吐了不止一口血。他艰难的爬起来,呜呼哀鸣的阵地让他相信这里已经崩溃了。
忠王的身体果然强健,很快就有几个同僚爬起来,其中一个对着李秀成喊:“头儿……怪物减速了!”
“什么?”他赶紧抛开其他念想,拿起望远镜。硕大的飞艇狞笑着下降,李秀成还能看到飞艇下半部的碎片……以及一串串巨大的炸弹……“我的上帝啊——”李秀成惨叫一声,眼看着一颗轿车大小的炸弹从空中坠落。然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无数碎片伴随着烈焰,黑色的蘑菇云带着冲击波扩散开来,隔着几公里李秀成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浪。最吓人的是一个满是污泥的人头居然飞跃的遥远的距离在他眼前摔得稀巴烂,这严重打击了保守派特务的士气。客家弟兄们你看我,我看你,随着李秀成一声“撤退”,他们集体耸耸肩,也不管其他来自各地的忠诚战士们,撒开腿抢上一辆装甲车跑路。
客家人的撤退引起了连锁反应,很快这里的东北军就开始了溃逃。
“哒哒哒哒——”
一连串爆炸,飞艇上的加特林在高炮阵地后方制造了弹幕封锁线。最先逃跑的李秀成一行在擦了两枚炮弹后无奈的被掀翻,当特务挣扎着爬出车体时,正好被怪物的阴影所覆盖。
只有老式战争片里才有的,炸弹特有的呼啸粉碎了他的侥幸。李秀成远远望了刚才那个被摧毁的街区,向着天上的万字标记大声咒骂:“狗.娘.养的叛徒!”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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