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涯惊异于添香的表现,微妙的表情在他那张与众不同的脸上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添香在抱着见南山哭了一会儿之后,就昏睡了过去。见南山忧心忡忡地为其号脉,得知她只是突遭变故,一时之间难以自洽而导致心脉不畅,便将添香扶到墙角,任其休息。
在将添香安置好后,见南山又问李灏:“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嗨,别说了。”李灏苦笑一声,“我们几个本来都打算回去了,结果被屏障给拦了下来,出不去了。再加有鬼物肆虐,只得往里走。”
“我还以为她又犯倔,耍她的驴脾气。”见南山转头看了眼添香。她似乎在做什么可怕的梦,身体还在不停发抖,嘴唇微动,呢喃着说着什么。因为过于模糊,导致几人都听不清楚。
见南山沉吟一声后,又问李灏:“她怎么了?”
李灏摇摇头,不愿多说什么。
见南山这时候才想起之前李灏一行有四个人,他指着李灏问:“你们,你们那两个小姑娘呢?”
“你应该猜出来了吧。”李灏看向添香,内心却是没有她那么大的悲伤。一来早先见惯了生死,吴铮至今下落不明,他也早就知道了内心的悲伤并不能让人死而复生;其二,在他从遗迹坟墓中得到的东西来看,月二本就活不过今日。他与月二在密室上面也只看到了两个人,分别就是“李灏”与“添香”。
因果啊因果。李灏想到这里,突然又笑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这表情在此时并不合时宜,于是他立马又绷起一张脸,严肃正经。
因果论,以及一些前世记忆,就是他的神魂留给他的财富。为了将这些不应重见天日的东西从坟墓里带回来,他也下了不少本钱。先是将前将军花大力气搜索得来的财报系数奉还,再者将不知道何人在他的灵魂上留下的保命符咒,也就是从死亡漩涡中拉他出来两次的那个白色术法造物也留给了坟墓——从符咒的情况看,还能使用四次。
因果论,说它是一种技法也可,说它是一种道果也可。这宝贝类似剑种,但是更加玄妙,修炼到妙处,便能生出因果道果。
也不知道天璨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又为何自己不修行,非要等我来。李灏接受了神魂,其内含有不少记忆,但都比较模糊,更有不少地方残破不堪,一时之间,李灏并不能得到全部的信息。
不过李灏很清楚自己在这里要做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枯春城内渐渐有了大动静。那些个进了城的人,似乎都遇到了麻烦,城里不少地方的建筑已经塌陷,不少怪物正在城中肆虐,打斗声不绝于耳,刀剑碰撞,甚是好听。
李灏从城楼伸出头,看向天空。云朵凝聚而成的巨大神兵似乎已经凝实,矛尖的红色液珠,也欲滴落。
李灏缩头回去,蹲在地上跟几人说道:“你们两个,带着添香,一起蹲在这铜钟之下,然后我会把铜钟
砍下来,将你们几人罩在内里。”
“你想干嘛?”见南山反问李灏。
“看看时间,这里怕是没多长安生时间了。躲在钟下,就不会被怪物发现了,你们只需要防着别人使坏就好。”
“那你呢?”
李灏直说:“我还有未完之事,就不躲了。”
“可我看你实力低微,能做什么?”见南山此时表情变幻不定,似乎内心也很复杂。在他眼中,李灏只是个实力差劲的后辈,除了年轻人特有的灼热血气,体内竟然没有一点能量存在,像话吗?可是他又知道这么多的“秘辛”,这算什么,我是应该信,还是应该不信......
犹豫了片刻,见南山张口,刚要说话,他的眼角余光就看见一道夺目剑光从穹顶落下,将一个靠近城楼的慌张人类直接斩杀。
见南山愣了下,抿嘴道:“那就拜托了。”
李灏笑道:“三位躲在里面,只要等这钟自鸣三声,便可出来。”
见南山点头,抱着添香坐在了铜钟下。李灏看魏无涯,这个男子貌似不太听话。
“师父,咱们连他底细都不清楚,能信吗?”魏无涯哀嚎道。
见南山面无表情,“进来。”
魏无涯坐了进去,然后对李灏恶狠狠地道:“要是有什么阴招,我就弄死你。”
“放心。”李灏轻拍钟壁,然后跳起一剑,将悬吊铜钟的胳膊粗铁链砍断。铜钟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却是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铜钟下沿有些并不平整,而是有一个一个的小半圆拼接而成,所以不能与地面完美贴合。通过那一个一个的小洞,能够透透光,透透气。李灏趴在地上,又朝里面说了句“这钟,里面好动,外面不好动,所以躲在里面千万千万要小心谨慎些,别一不小心把这钟给掀翻了。那个时候,再想回去,可就难了。”
“知道了。”见南山从下面的小洞里伸出一只手指头,然后快速地缩回去,“我们会等钟自鸣三声再出来的。”
“钟鸣三声,全城可知。那个时候,枯春城的出口自然就会打开,你们从出口离开之后,会走一条‘黄泉路’,要记得,那个时候,千万不要摘野花。”
“黄泉路,还有呢?”
“黄泉路过后,你们会遇到台阶,到时候你们拾级而上,回到望乡台,这一路上,千万不要回头看。”
“望乡台,记住了,还有么,你都说完吧。”
“好。”李灏坐了下来,继续道:“望乡台后,你们会看见一条河,河水时而漆黑时而血红,不管如何,你们都不要触碰河水;河上会有一座石桥,你们按顺序过桥,若是有人给你们递碗,你们都要记得,千万不要去接,不管里面装的是茶还是汤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过了桥,会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记得千万不要刻字......石头前面,会有一条大路,一条小路,你们记得,千万要走小
路,路上不要滴下任何一点血......对了,若是有小东西问你们问题,记得夸它就好,别乱说话。”
“嗯......”见南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不摘花,不回头,不玩水,不接碗,不刻字,走小路,夸人......就这些吧。”
“就这些,从小路出去,就能回家了。”李灏确认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他站了起来,“希望在外面,能看到你们。”
钟里面没了声音,大概是在努力记忆李灏所说的东西。李灏没有再多说,他站在城楼边,看着上方,巨神兵已经凝聚成为实物,天地间一股肃杀之气,将整座枯春压得喘不过气来。再看远方,有的建筑已经冒出了火光,火焰中似乎有一张又一张的鬼脸闪现。李灏唤出跃金,自城楼上一冲而起,飞向巨神兵。
他的速度很快,气府内的金丹外壳,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其内里,有一股压抑着的恐怖气势,正顺着裂痕散发而出,顿时搅闹的整个气府都不安定。
化天魔功的第三重,想要突破,还是需要一把本命法器。李灏身上,此时符合条件的,只有一把跃金。跃金的材质是赤精铜,而且不是简单的赤精铜,而是沾染了天之血的赤精铜。天之血极其稀少,它的出现,需要已经蕴养出自主意志的星球,还需要大神通者将这自主意志抹杀,才能得到那么几滴天之血。这种档次的法器,完全足够李灏突破成为一个大有潜力的元婴期修士。
不过李灏,在看到天空的那巨大血月之后,又动了别的心思。
那把巨大长矛,应该就是某位大神通者想要将此地诞生的星球意志灭杀,奈何自己实力不够,虽然最后还是成功抹杀了星球意志,但是自己也没能活着离开反而留下一身精气一直在蕴养着此地。
长矛下挂着的,就是此地的血液。李灏修行化天魔功时,在玉简中的幻象里,曾经见到过一个僧人在与某夏姓皇族争论,也说过天之血,想来这东西对自己的修行应该有用。而自己体内的因果,也涌出一股强烈的冲动,让李灏去摘下这血液。
越来越靠近长矛,李灏周身的肃杀之气也越来越浓烈,还有猛烈的无形罡风,侵袭着李灏的身体。他早已经用灵力护住全身,同时灌下了一大口地脉灵液。
“来吧,咱俩换换家伙。”随着功法全力运行,李灏自己的性格似乎也有了一点改变。他哈哈大笑着略微放开了灵力护盾的保护,顿时便有数股罡风灌了进来。那种感觉,就像严寒冬日,你的好友攒了一个大雪球,然后从你的脖子后灌下去,顿时就冻得你原地起跳,恨不能扇他大耳刮子。
有些类似,只不过罡风比之雪球,要冷酷得多。李灏的衣服顿时破损许多,同时罡风也将他的体表割裂出不少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溢出,快速结痂,然后又有新的罡风,在他的身上留下新的伤痕。
李灏的眼睛也变得通红,看着巨神兵,满眼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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