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他的宝贝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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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睡梦中......
还是在接近黄昏的街道,梦中之人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入局,他的意识跟随着轻盈的步伐缓慢移动,最终在转角处遇上了空荡荡的巷口。
在他震惊的目光下,亲眼见证了一场残忍的凶杀现场。
另一个自己惨死在盛满冰水的浴缸里,没有人奇怪在巷口莫名出现的浴缸,也没有人在意挂在天空的那一轮血日。
弥天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被残忍破开的胸口,那里被凶手夺走了某样很重要的器官,敞开的胸腔透着风,流着血,也缺少了那颗‘砰砰’跳动的红心。
痛!很痛!
他浑身赤-裸,眼角留下的泪融进冰凉的水面,深红色的血之花在浴缸里逐渐盛开,而他的身上竟然还残留着昨晚一-夜-欢愉留下的痕迹。
条纹状的红斑遍布全身,青青紫紫的淤青出现在身体各处,跟上回有些许不同,它们的颜色更新了......鲜艳的色块就像是刚刚诞生的一副杰作,而他的尸体则是化身为调色盘,被任意摆弄。
梦中的疼痛真实的可怕,弥天咬紧牙关,忍住颤栗的身躯,那双空洞的眼睛无助地望向被夕阳照亮的街道。
在黑暗与光明交接的分界线......
那里出现的男人套着兜帽衫,手中握着一根棒球棍,在弥天看起来那道身影他分外熟悉。
“老师——我疼——”
从噩梦中惊醒,弥天挣扎地睁开眼睛,冰凉的被窝温暖不了瑟瑟发抖的身体,他无力地掀开被子抱膝坐在床上,窗外适宜的暖阳照在身上,却安抚不了他急速跳动的心脏。
用手捂住胸口,他大口地喘着气,被活剖的痛楚还未完全消散,卧室里的门就被打开了。
“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江亭远笑着坐在床边,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恋人乱糟糟的发丝,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淡淡的草木香包裹住弥天惊魂未定的身体。
“老师。”干涸的嗓子没有经过液体的润滑,显得格外沙哑。
弥天的脑子嗡嗡嗡的一团乱,过于真实的梦境和现实交织,让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像是迷茫无助的小孩在到处碰壁的时候,第一时间总是无条件选择呼唤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老师!”迫切地想要确认些什么的弥天,睁着那双满是脆弱的眼睛寻找着江亭远。
“唉——小傻瓜!”似是无奈,又好像是对他的妥协,江亭远一把搂住看上去即将落泪的小天,他永远都在他最害怕的时候,给予他全部的温柔。
“老师——”他又唤了一声。
窝在江亭远怀里的弥天乖顺极了,软和的就像是一团可以随意揉搓的云朵,胆小内敛的他早已把内在最柔软的一部分无条件呈现在恋人的面前。
对于小天极度缺失安全感的表现,江亭远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又不厌其烦地答应道:“老师在呢!”
‘砰砰砰——’
沉重有力的心跳声让弥天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这样富有生命力的表现让他还能遵循潜意识,继续顺从这个操蛋的世界,安心的和老师过好平淡而又幸福的每一天。
可惜好景不长,当他越是紧贴老师,越是觉得胸口的位置硌得慌。
“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江亭远见他脸色苍白,眉宇间挂着化不掉的哀愁和痛楚,这样的状态让江亭远的脸色一沉。
弥天闻言伸手摸向胸口的位置,下一秒圆滚滚的怀表出现在摊开的手掌上,这让他不自觉想起昨天下午的经历。
见他小嘴紧闭,一副拒绝交流陷在自己思绪中的自闭状态,江亭远主动抓起怀表,将它挂在弥天的脖子上。
“这么重要的宝贝一定要好好放在贴近身体的部位。”
这是老师第二回对他如此叮嘱这块怀表了......
意识到昨晚的遭遇可能并不是做梦的弥天,不再像乖巧的布娃娃一般,他抬头看向江亭远,盯了一会儿后又低头端详着坠在胸口的怀表。
半晌儿——
他用力按住它,将它贴在胸口的部位,感受着心脏的强烈跳动,弥天这才发现自己胳膊上出现了新的痕迹,依旧是大片的暗红色斑块或者条纹状的淤青。
食指轻轻点在娇嫩的肌理上,吃痛一声缩回来的小天彻底逗乐了江亭远。
他挑起弥天的下颌,一个不带情欲和旖旎的吻落在额头上,就像是被打开启动键的机器人,弥天彻底满血复活。
“这个是不是又是你昨晚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搞得?”理直气壮的他指着手臂上的痕迹先发制人。
江亭远笑得开怀,从一开始浅浅的笑逐渐转变成放纵肆意的开怀大笑。
他的小天真是太可爱了!
无论在何种境遇下,他总是活蹦乱跳地活出自己的快乐。
“是不是缓过来了?”糊弄学满分的男人装傻也是一流,正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只要真相始终被掩埋,再科幻的事实都让人忍不住替它蒙上一层唯物主义的大旗。
噩梦比什么理由都来的靠谱。
弥天对此既没有事实依据,也没有论证的道具,对他而言当做无事发生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
毕竟人的潜意识总是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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