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又自自觉觉地从罗莎蒙德的衣柜里,翻了件最符合他审美的睡袍出来换上。
然后就一头栽进了卧室那张尺寸大的夸张的床上。
自从长大以后,因为性别有隔,他已经很久没和罗莎蒙德一起睡过了。
罗莎蒙德往后退了两步,刚好碰到了灯的开关。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用手背捂住眼睛,明暗交替刺激得他眨出了一点泪液。
等眼睛适应光线后,罗莎蒙德再次看向窗边,异样的感觉已然过去,他早忘了艾尔文·弗里德里西应该是什么样子,只觉得,他状态看起来好年轻。
完全不像三十六,像二十六岁。
这人真的坐了十年牢吗?
“坐啊。”傅静思招呼他。
他把烟蒂掐灭在窗台上,怕这个动作会唤醒罗莎蒙德的记忆锚点,于是侧身挡住了。
还好罗莎蒙德因为本就心态不好,并没有太关注到他这些容易露出破绽的动作。
两人在一组单人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小圆桌上不是酒或者咖啡,而是红茶。
“大半夜喝茶吗?”罗莎蒙德决定以这句话来打开今天的话题,“好久不见了,艾尔文。”
茶杯不是用来碰的,所以罗莎蒙德只是端起来茶来喝了一口。
苦涩又醇厚的味道,让他的心镇定了下来。
罗莎蒙德想,还能怎么样呢?反正只是坐在一起面对面聊天,不要把曾经救了你的人当成是洪水猛兽。
以及,他也绝不是困住你的枷锁——罗莎蒙德再一次向自己强调。
傅静思则是静静观察他的表情,等看到罗莎蒙德放松下来,才引导他进入话题。
“好久不见,罗塞尔,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傅静思笑着说道,“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我一切都好,你呢?你气色还不错的样子。”罗莎蒙德说,“你会原谅我这些年从来没来见过你吗?”
傅静思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我当然会原谅你,我永远不问缘由地支持你。而且,我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罗塞尔,地下城的日子偶尔也很有意思,我学会了像普通人一样,没有人伺候也能过活。”
他的眼神是迷离的黑洞,叫人一眼望不见尽头。
他却能一眼看透我的心。罗莎蒙德想。
“地下城?”罗莎蒙德晃了晃神,“是的,你是在地下城生活了……我想想,得有八年?我们竟然已经分开八年了。”
“你会想念我吗?你是一直都清醒的吗?”
“我一直都想念你,但我清醒的时候非常少。”
傅静思低笑一声,说:“这就够了。”
“嗯……”罗莎蒙德想,好像前两天也有人和我说过这句话。
是谁呢?“我不用猜,亲爱的。当我提议来这里玩,而你没有叫助理订房间时,我就知道,你是比我想象中更夸张的大资本家。”
“哈哈哈哈!”
罗莎蒙德被他逗笑了。
通常,他讨厌那些因为利益而接近自己的人,但又确实有用钱打发人的坏习惯。
傅静思特别在他好像是为了钱而来的,大大方方接受自己给的东西,却又不是真的贪婪。
他给罗莎蒙德一种,即使不用金钱馈赠他也会呆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有一种,给他他就要,不给他他也无所谓不在乎的奇怪的淡然。
奇怪的男大学生。
大概四十分钟前,从他们进入这个地界开始,气温就有点凉。
能见度因为丰富的云雾而下降,每一口呼吸都抵得过私人医院里最贵的氧气瓶。
负氧离子让罗莎蒙德因为出差而疲倦的身体得到了舒缓,且精神上也更清明了。
罗莎蒙德的产业里包括一家位于园区内的度假酒店,酒店后面还有一栋私人住宅。
是酒店建立之初一起修的,罗莎蒙德从来没来住过。
顺着导航,傅静思非常顺利地把他们座下的庞然大物开到了这里。
罗莎蒙德提前安排人来打扫过,前面的度假酒店里有足够的物资,所以这三天,他们并不用担心生活上会有任何不便。
“真希望你没有带别的小情人来这里度过假。”傅静思一边倒车入库,一边自我挖苦道。
“当然,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强买强卖?”罗莎蒙德讽刺回去。
这会儿是晚上七点,再晚一点就要超过餐厅的营业时间了。
所以两人并没有急着进入别墅,而是停完车立即往酒店的方向走。
——傅静思没忘从后排的背包里翻出件冲锋衣来,套在罗莎蒙德的身上。
这个季节已经有落叶了,马丁靴踩在树叶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响。
傅静思的心情越来越好,他走着走着,忍不住哼起了他们在车上听过的歌。
甜蜜的情绪感染给了一旁的罗莎蒙德。
他哪里会不知道年轻的情人在高兴什么?某些时候,傅静思的想法又还真的挺好猜。
无非是一些有关性和激情的东西。罗莎蒙德想。
总要给他一点甜头,但是最好别一次性给太多。
年长的金发尤物可比十八岁的小男生精明太多。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在艾尔文·弗里德里西坐牢前,你去看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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