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另两名女子也手持长剑自马车内快步冲出。
白葵银牙紧咬,忿忿道:“你们要么就杀了那厮,要么就交给我!”
如燕紧张望着数倍于自己这边的黑影,沉声道:“你我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何要阻拦!!”
“笑话!本少主是你们想认识就能认识的?”
说着白葵侧过头去微微颔首,对身后人淡淡道:“杀!”
一名黑衫随从自她身后快步上前,抱拳道:“我一人便可。”
白葵点头。
如燕三人咽了咽口水,紧握手中长剑,准备应敌。
“嗯??”
如燕突然双目瞪圆,满脸诧异。
因为刚才那名对白葵抱拳的黑衫随从,不见了!
“他…几时不见的?”
正诧异时,如燕只听身后响起两声闷响,惊慌回头一看。
那两名女子已瘫软在地。
而那名黑衫随从,正站在倒地二人的中间,对如燕扬起了一股狞笑。
“几时绕到我身后的?好惊人的身法!!”如燕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
“若是再不放人,我可不是用刀鞘将人打晕这么简单了。”黑衫随从的手,扶向了腰间的刀柄。
“三!”
未等如燕回应,黑衫随从已自顾自的开始倒数了。
“二!”
如燕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
此人瞬间便击倒了两人,自己,究竟有没有与之一拼的实力?
“一!”
黑衫随从的倒数声刚落,只听如燕大喝一声,身形猛的掠出,提剑直刺黑衫随从胸口而去!
她豁出去了!!
这一剑,倒也还算得上快。
而且攻势也算凌厉。
可剑尖还未触碰到对方的胸口,如燕只觉迎面寒光一闪,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叮!”
虎口只觉一阵酥麻,长剑脱手。
“好重的一刀!”如燕捂着右手停下了身形,呆望着对方,“好快的一刀!”
只见黑衫随从的手中,一柄长刀已然出鞘!
“拔刀术,没见过吧?”黑衫随从狞笑道。
话音刚落,如燕只觉眼前一晃!
黑衫随从不见了踪影。
随即只觉几道刺痛感突然自后背传来,如燕顿觉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她被点了穴道!
“我刚才已给过了你机会,可惜,你没抓住。”
黑衫男子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那柄闪着寒光的长刀在她身后已被高高举起!
宛若行刑!!
这一刀若是劈下,几乎可以预见她人头落地的场景!
如燕自知死期将至,咬牙颤声道:“你…你们这等强悍的身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等你死了,便告诉你。”
寒光闪起!!
长刀呼啸着劈下!!
如燕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最后的一刻。
……
可半晌,那一刀仍未劈下。
如燕睁开双眼,犹豫着转过头。
她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那柄长刀的刀身,已被五根修长的手指捏住。
而黑衫男子则是瞠目结舌,甚至浑身在瑟瑟发抖,跟见了鬼似的。
苏望亭!!
“你…你不是被下了药么……”如燕失声道。
苏望亭左手捏着黑衫男子的长刀,右手闪电般的在如燕后背连拍几掌。
如燕顿觉浑身的僵硬感消失,已可活动自如。
苏望亭笑道:“本想看看你们三个会将我带到哪里去的,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了个拦路虎。”
见苏望亭不费吹灰之力便徒手挡住了黑衫男子的刀,如燕诧异的问道:“你…没料到,你的身手竟然……”
苏望亭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不用紧张,你的性命已无忧。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很大方的请我免费吃了顿酒,我又怎会见死不救?呵呵,你只先去照料那两名姑娘,我一会有话问你们。”
这番话说完,苏望亭这才冷眼望向那名黑衫男子。
“要跟我动手?”
“不敢!!”黑衫男子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连女人也要下杀手,你师父教的?”
黑衫男子汗如雨下,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
“确定不跟我动手?”
“你…你是何等的人物!!在下如何敢造次!!”黑衫男子几乎是在绝望的嘶吼。
“那你还握着刀?”
黑衫男子触电般的撒开了手,弃刀狂奔向白葵。
苏望亭轻哼一声,扔掉了刀,冷眼望向白葵。
“你来做什么?”
白葵上前几步:“寻你回去!”
“回哪?”
“当然是霜花宫!”
苏望亭嗤笑了一声:“你的小脑壳指定是坏掉了。我苏望亭是九州人士,为何要跟你去新罗?”
“我不管!!我要你回去!!!”白葵立即就喊开了。
“我最讨厌的便是目中无人、刁蛮任性之人。”
那双美眸狠狠一蹬,白葵喝道:“你在说谁!!”
“你。”苏望亭很痛快的答道。
“可我喜欢你!!”白葵的回应也很痛快。
苏望亭甩了甩头:“那又如何?你喜欢我,我便要喜欢你么?早在数年前我已直接和你说过,你这刁蛮自私的性格,还是早些改了的好。”
顿了顿,苏望亭又说道:“你霜花宫的恩情,你该知道的,我已经报答过了。我不再欠你们什么。”
“对,你不但报答了,而且还有恩于我们!”白葵一步步走向苏望亭,“我们霜花宫能一统新罗江湖,全拜你一人所赐!你的威名至今还在新罗江湖流传,你‘血修罗’的名号,至今提起还能让人如芒在背!”
苏望亭摊开了双手:“说那么些个废话做什么?既是如此,你便没有再来纠缠我的理由。”
此时如燕轻声道:“你的江湖名号叫血修罗?为何我们从未听过?”
白葵轻哼了声:“是么,那么他在你们九州的江湖名号,你一定听说过。”
“是…是什么?”
“玉面妖刀!”
如燕闻言脑中嗡的一声响,颤声道:“你…你便是那玉面妖刀??”
苏望亭没有回应如燕的惊讶,不耐烦的对白葵挥了挥袖子:“你赶紧回新罗去吧,我不可能跟你们回去的。”
“可秦若薇已经死了!!”白葵突然大声哭喊,泪如泉涌,似受了欺负的孩童一般。
听到“秦若薇”这三字,苏望亭一怔,呆望着白葵。
白葵继续哭喊道:“我曾经说过的,你忘了么!!你若是和秦若薇在一起,那我祝福你们,可若是秦若薇不在了,别忘了还有我!!我活到现在可从未这般低声下气过,也只有你苏望亭见过我这般模样!!”
话毕,白葵蹲下了身去,双手捂脸嚎啕大哭。
仿佛要将无尽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她身后的那些随从见状皆是不知所措。
主人在哭泣,他们理应上前劝慰。
可那个曾经在新罗江湖缔造了恐怖传说的男人此时正站在眼前,他们哪里敢动?
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尽可能的放轻放缓,唯恐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
足足半炷香的光景后,那哭泣的声音才稍稍放低。
苏望亭满面无奈的叹了一声,走至白葵的身前蹲下。
“你此次出远门,你爹知道么?”
“不要你管!”白葵怒推了一把,苏望亭往后一仰,跌坐在了地上。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份任性,还是改改的好。”
“本姑娘活到八十,也是这般脾气!!”
“……”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苏望亭摇头:“不可能。”
白葵抬起泪眼,狠狠道:“你一日不跟我回去,那我便留在九州一日。”
苏望亭耸了耸肩:“无所谓,随你。”
“反正你苏家大院住的也还算不错,你哥和你侄子也不敢不听我的。那我便在你苏家等着你改变主意!!”
苏望亭一把捂住了脸:“你…你把苏家大院给占为己有了!?”
白葵抹了把眼泪,脑袋一歪:“对,怎么样?”
“我的天爷!”
苏望亭起身来回踱步,愁眉不展。
再硬的汉子,面对女人的耍赖,那也是无计可施的。
更何况是这么个自出生至今都无比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
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哼!!要不我干脆从新罗再抽调百余人过来,直接在你们九州开宗立派,将霜花宫开到你们九州来!!反正铁山寺我们是不放在眼内的,量他们也不敢有意见!”
苏望亭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祖宗啊这是!!
未等苏望亭开口,白葵翻身上马:“哼!你自己好生掂量掂量!你该知道的,我白葵可是言出必行之人!若是想通了,回你苏家找我!三两个月之内若是不见你人,我即刻便在九州江湖开宗立派!!”
话毕,白葵气呼呼的带着手下策马而去。
苏望亭哭丧着脸,呆望着在夜色中消失的马群久久无语。
可不多时,又见一名白葵的手下去而复返。
只见他跳下马,匆匆跑至苏望亭的身前,双手恭敬的捧着一个丝绸口袋。
只听这人慌张道:“这…这是少主命我给您的,内有黄金五十两,少主让你留在身上用。还…还有,少主让您去买两身像样的衣服穿,免得在外行走让人笑话。”
话毕,这人逃也似的上马离去。
“……”苏望亭无语。
此时被刀鞘打晕的那两名姑娘悠悠醒转了过来,在如燕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
苏望亭见状,缓步走向她三人。
三人连连后退。
“别紧张。我既是救了你们,那便没有恶意。我只想问几句话而已。”
“问…问什么?”
苏望亭问道:“为何要绑我?准备将我绑至何处?”
如燕三人神色慌张,未有言语。
“你们霜月楼内的姑娘,都会使剑?”
三人闪躲着苏望亭的目光,仍未言语。
苏望亭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道:“幻烟阁,与你们有关么?”
此言一出,如燕三人纷纷惊叫了声,竟转身运起轻功就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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