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善现在住在阿哥所,虽然乾隆和景娴给他配备了比皇子差不了多少的班底,但是克善并没有表现出多感激,每天只是该吃吃该喝喝,该去学习就去学习。安静得让人觉得害怕。
但就是这样景娴才会派人去探探克善的底。没办法,他那不着调的姐姐就玩儿了这么一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现在端王府的遗孤在景娴看来已经是定时炸弹了。
景娴很担心,有时候知道事情的过程和结果往往会让自己难下判断。就像对雁姬,明知道她是个精明的人,但是也不能只凭着自己对新月格格这部戏的判断就下结论,那是故事,这是现实世界,一切都要经过观察,考验,判断,才能下最后的结论。
“皇上驾到。”景娴这边正想着事情,那边就听乾隆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景娴连忙行礼。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一个穿着贝勒朝服的人见到景娴行礼唱和道。
“这位是···”景娴看着乾隆问道。
“皇后,这位是十三叔的儿子,贝勒弘昌。也是朕的兄弟啊。”乾隆笑着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还是却人才啊,所以在大封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几年之后,乾隆又开始拿着家谱开始筛选可用之人。而这个时候弘昌就进入了乾隆的视线里。
“奴才不敢。”弘昌刚刚起来,一听乾隆这话,连忙又跪下了,心说皇上啊皇上,奴才真的只是来请安的,您这不是要奴才的命吗口胡!
弘昌,弘皙逆案的直接参与者。景娴第一个想起的是这个,历史上的弘昌可是一直都郁郁不得志的,怡亲王爱新觉罗·胤祥在世的时候就把他圈在家里,到死都是个贝勒,一直没有正经的差事,怎么现在···
“朕今天带弘昌来,是想着让宗室来抚养克善。而思来想去,朕觉得弘昌是最合适的,当时朕让弘昌和努达海一起去的荆州,想来克善对弘昌也是熟悉的。”乾隆说道。
异姓王,始终是乾隆心头的一颗刺,端王鱼肉荆州百姓的事情,乾隆不想也不能昭告天下。毕竟当初这个异姓王是自己封的,现在还没过几年,就要把人家的亲王爵拿回来。就算荆州民变是事实,但谁知道这帮人会怎么编排呢?但让克善袭爵,乾隆真的不愿意。
可是克善虽然也是端王府出来的,但乾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觉得克善是个可塑之才。虽然安静,但是十分知礼。所以乾隆决定着手培养,但前提是必须要和新月隔离开。
这时候乾隆又想起了弘昌,他要让弘昌抚养克善。这时候乾隆又拿出当初给弘昌的诱惑:办好这件事儿,给弘昌郡王爵位。
“这倒是件好事儿,现下克善正住在阿哥所。”景娴回道。
“那过去看看吧,皇后啊,你也跟朕出去转转,也去看看孩子们。”乾隆说道。
“是,臣妾遵旨。”景娴觉得很惊讶,心说乾隆什么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想起来看儿子了。现在大阿哥和三阿哥已经大婚开府了。所以阿哥所里面现在住着的是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和克善。这些阿哥们并没有对克善表现出恶意,而克善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是毕恭毕敬地,所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因为天气很好,乾隆和景娴便一人一乘四人小轿向阿哥所驶去。
在进到阿哥所后,乾隆察觉到了发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现在阿哥们都上课呢。景娴先是疑惑,后又了然,是啊,这个时候,阿哥们都在上书房呢,来这儿也就实地考察一下皇子阿哥的居住情况。不过这些都不妨碍自己在紫禁城里压马路。只是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小太监慌张地跑了过来。
“高无庸,把那个奴才带过来,慌慌张张地,像个想什么样子!!!”乾隆很生气,怎么皇宫里还有这么不守规矩的人。
“奴才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皇后娘娘,救救克善主子吧,克善主子被新月格格给打了。”小太监被高无庸带过来的时候,直接跪在地上求道。因为克善的端王世子身份没有确定,所以伺候他的小太监只能喊主子。
“岂有此理。新月格格不是在慈宁宫礼佛吗?怎么现在会在阿哥所呢?你们这帮奴才是干什么吃的?”乾隆说道。
“皇上,现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景娴说道。
“那你先回去吧,想来那边也乱了,一会儿还不知道多乱呢。”乾隆说道,新月可是个危险的,要是冲撞了景娴可就不好了。
“臣妾没事,还是跟您一起过去吧。再说还有这么多人呢。”景娴说道。新月大闹阿哥所,她不想坐视不管,阿哥所可是在她的管理范畴之内的,现在有人来踢场子,她可不能忍下这口气!
“那就一起去吧,容嬷嬷一会儿守好你家主子娘娘。”乾隆说道。
其实这件事情找个人调查就成了,乾隆过去,只是想看看这个新月到底是什么变的,竟然能从慈宁宫逃出来。
这就要说人家新月有本事了,被关了禁闭以后还是不死心,整天心心念念的还是努达海。把看守的侍卫们都给烦死了。
今天是新月的生日,而克善也想着给姐姐准备一份礼物,但是现在因为没有门路,所以便利用业余时间画了一幅画,画很简单,但是那一弯新月画得很传神,可想而知,克善是下了功夫的。但因为连日准备礼物,克善这两天便有些不舒服,今天也是实在坚持不住了,所以便让小太监请假,想着现在休息一下,等一会儿好点儿了便去给新月送画。
可是也许今天是克善的受难日吧。新月想起的自己的生日,心中不快,而对努达海的思念也到了一个高峰。心里想着今天要是能见到努达海就好了。但是太后可是下了旨的。新月绝对不能离开小佛堂。
但人家有张良计,新月有过墙梯。别看新月对人情世故方面挺没有眼力劲儿的,但要和自己的利益挂钩了,那绝对会变成一等一的高手。
新月打晕了来送饭的小宫女并换上她的衣服,历经千辛万苦来到阿哥所。一开始看到克善的时候是很激动的,但后来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不是短路了,想起了克善没有去书房,便不分青红皂白去打他。边打还边说克善不争气,不好好读书。
旁边的奴才也不是吃素的,见新月打人,连忙上去劝架,但新月进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而且她是和硕格格,这帮人当然不会下重手,所以到最后四五个人竟然没有拉开。
乾隆景娴还有弘昌来到克善的院子的时候,新月已经停手了,现在屋子里面就听到新月的和克善的哭声。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给贝勒请安,您吉祥。”来人是椿嬷嬷。这些天和克善的接触,椿嬷嬷喜欢上了这个孩子,懂事,明白自己的位置。听说克善不舒服,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没进门呢就看见了帝后和一个穿贝勒朝服的大臣。
“好了起来吧,赶紧派人去请太医。”乾隆说着,便带着景娴和弘昌还有椿嬷嬷进去了。
“谁能告诉朕真是怎么回事。”一番混乱地请安过后,乾隆便生气地问道。
“呜呜呜,皇上,克善真的太让人失望了,他现在已经学会撒谎了,这要是再不管,以后端王府就毁了。”新月跪下后还是一直哭哭啼啼。
“新月格格的意思是说皇室的教育不对了?”景娴听着,心中很不高兴,克善就是有什么不对也不能上来就打啊。“椿嬷嬷,赶紧给克善看看,本来就挺瘦得,现在还被打了。别再落下什么病。太医来了吗?赶紧派人去催催。”
椿嬷嬷接到命令后,连忙过去给克善验伤。要说这新月下手可是够狠的,虽然是隔着衣服打的,但椿嬷嬷撩开克善的衣服后,也被克善身上的伤吓着了,心说这新月和克善真的是姐弟吗?就算是仇人下手也不过如此啊。
克善的身上已经没有几处好地方了。
“新月格格,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克善他是你弟弟,本宫先不追究你私自出小佛堂之罪,你见到克善之后,难道就没有问过他理由吗?克善你也是,怎么不解释呢?”景娴看到克善身上的伤,一是恨新月下手狠,二是觉得克善怎么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呢?
“今天是···是奴才姐姐的生日,本想着···等一会儿身子好点儿了便想法子把寿礼给姐姐送过去。可是现在,奴才,奴才。”克善只觉得浑身都疼,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说了几句话再也支撑不住了。
“克善,克善!!!”新月也不管乾隆和景娴还在这里,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椿嬷嬷推开抱着克善一阵摇晃。
“克善,姐姐错了,你醒醒啊,姐姐再也不打你了。”新月抱着克善,哭得很凄凉。
好一出苦情戏啊。可是新月你现在这样不是要克善的命吗?景娴恨恨地想道。
“来了,把新月格格送回慈宁宫!太医呢,赶紧派人去请。”乾隆再也看不下去了,忙下令道。
“不!!!不要让我和克善分开。皇上您是如此仁慈,新月只有克善一个亲人了,不要让我和克善分开啊,皇上求您了。”新月说着便扑向乾隆。但也不知道是准头没掌握好还是怎么地,本来新月想着跪到乾隆面前去求的,但力气太大眼看着就要扑到乾隆身上了。
“皇上小心,啊···”弘昌见不对,连忙拦下新月,但拦着新月的过程中没有把握好,反而把脚给扭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把新月带走,赶紧派人请太医。弘昌你怎么样了?”乾隆问道。
“回皇上,奴才没事,就是这脚现在动不了了。”弘昌只觉得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还是咬着牙忍着。
“来人,先把弘昌贝勒安置好了。”要说乾隆不感动那是假的,今天弘昌的行为恰恰说明他们之间还是能相处好的。
太医来了以后,分别给克善和弘昌诊治了。新月的破坏力可真是够大的,把克善打成了重伤,如果不仔细照看也许会有性命之忧,而弘昌也很惨,脚扭伤了连动都不能动,等太医来的时候已经全肿了,乾隆本来想着让人把他抬回家,但因为伤势太重只能留在宫里观察,索性现在是在阿哥所,乾隆便让椿嬷嬷照顾克善的同时,也派人给弘昌在克善的院子里养伤。安排好一切后,便带着景娴回去了。
“朕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格格,克善就算不是世子但也不是她新月能动的,她是不是真的觉得朕不能拿她怎么样啊?”乾隆到永寿宫后,气还有没有消。
“好了,现在不是已经把人都关起来了吗?这帮人真的是太不是抬举了。”景娴也是一肚子气,今天要不是弘昌拦着,就新月那破坏力,没准儿连自己都得遭殃。
“景娴你没事儿吧。”乾隆见景娴一直摸着肚子,想着今天在阿哥所里那惊险的一幕。虽说当时景娴和自己坐的有一段距离,但···乾隆不敢想下去。
“我没事,孩子也很好,我真的好累,这个新月真的是太不识抬举了,我真的是···”景娴摸着肚子说道。
“朕也想弄死她但现在你怀着身孕,朕得为咱们的孩子着想。”乾隆说着,手抚上了景娴的肚子。
“还有人呢。”景娴说道。
“景娴,朕今天留下来陪你好吗?”乾隆低声说道。
“臣妾现在不能侍寝,皇上还是去别的妹妹那里吧。”景娴可不想当靶子。
“朕今天没有那心思,就想好好地睡一觉。”乾隆说着人也紧紧抱着景娴。
“好了好了,我从了你还不成吗?”景娴说道。
“哈哈,这是一个皇后该说的话吗?”乾隆笑道,心中的不快也消失了。
这一夜,永寿宫很平静,但第二天清晨,这平静便被打破了。
克善得了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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