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寸心带着文绎到了一个杨戬绝对没法偷窥的地方——西海三公主的寝宫。
敖寸心一边喝酒, 一边把自己看到的杨戬和嫦娥的暧昧相会,从眼神、举止、语言语气一个个的说了出来。
文绎听完之后, 认真的整理了一下思绪,很快的露出一种阴测测的笑容:“这还不够暧昧, 或许和您想的不一样。”
敖寸心尖叫一声,捏碎的一套琉璃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千年之前他们就勾搭上了!千年之后又是这样!”
文绎被震头脑中一片蜂鸣,捂着耳朵大叫:“不要被他老人家感觉到了!控制!控制!”
敖寸心身体里的法力像风暴一样冲了出去,击碎了寝宫中的全部物品。她这才喘着气坐了下来。
文绎古怪的微笑:“三公主,耐心的想一想吧。您相信您的眼睛,还是相信杨二爷他老人家对您的承诺?”
“我?我当然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敖寸心像所有知道丈夫出轨的女人一样,有些神经质道:“我不相信杨戬。”她深深的喘息了一阵, 强压怒火:“你的办法非常好。无论杨戬爱不爱我, 都能让他愤怒到极点,哈哈哈。很好。”
一种拼死也要搏出个两败俱伤的悲伤在废墟似的寝宫中飘荡。敖寸心绝望的灰色心情感染了文绎,她也有些癫狂。
“如果没有你这个计划,我本来准备逃婚的。”敖寸心深深的叹了口气, 捂住脸:“我的天呐, 为什么总是嫦娥。”
“嫦娥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不是么?”文绎恶劣的笑了起来:“请耐心的等待一会吧,最完美的计划就好出现了。”她从怀里摸了半天,最后扯出来一块什么都没绣的粉色肚兜,然后请敖寸心变出一支笔给自己,开始完善计划。
写到将近结束的时候,她抬起头, 眼中闪着疯狂而明亮的光芒:“您想不想要最大的威力呢?能够让杨二爷向您过去一样,尝一尝当众受辱的滋味?让他在所有人面前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另一个人有染,却不能杀了那个人。”
“很好,太好了!非常好!”敖寸心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一定要让他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遵命,我的美人儿~”文绎写完了最后几笔,痛快的大笑。
敖寸心接还带着她体温和气息的肚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有些迟疑:“这,太狠毒了。”
“这是最公平的。”文绎微微笑着,带着一种畅快淋漓的诱惑:“他给予你的痛苦和耻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奉还回去。”
敖寸心想了许久,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她被悲愤和背叛的痛苦冲昏了理智,一点都没想到这样干的后果。
文绎本该是个理智的人。可惜,在敖寸心把自己的悲愤仇恨和法力融为一体推出去的时候,她的心智被袭击了。换而言之,现在敖寸心发泄了一些情绪,微微的有了一些忍耐力,可是文绎承载了她对杨戬的‘仇恨’和‘报复心’。
“我今天要回去吗?”敖寸心晃了晃粉色的、墨迹淋漓的肚兜,道:“你的计划书上没写。”
“当然不要回去。任何一个人都没法对背叛自己的丈夫保持一个好态度,不是么?”文绎环视四周狼藉的屋子:“今晚住在龙宫里。如果杨二爷明天来接您回去,那么就在龙宫里演一场。如果没有,那么就请您带着我飞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郁闷的少妇把承载着她怨念的少女拽了起来。
“三公主,来配合我!这是台词、动作和眼神。以您的演技,我们很有必要提前排练上十几次。”满心怨念有带着一脑袋起床气的小黑胖看起来被气胖了一圈:“妈的都是女人谁不会扮嫩装清纯啊!老子不装不代表老子不会装!”
小黑胖恶狠狠的对着月亮比划了一个中指,痛骂到:“他妈的,这个小娘们真是稀罕。圣洁?贞洁?高洁?虚伪。。。真他妈的一个贱人,甭以为穿着白衣就显示你是圣女一般的人物了,他妈的,心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一副善良柔顺的德行,天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一个贱货,妈的,一个抛弃了丈夫的妻子,是不是跟高层玩得很爽啊?”
文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恢复了彬彬有礼的绅士风范,笑嘻嘻的说:“怎么了?美人你发呆了?”
敖寸心愣了愣,狂笑着鼓掌:“说得好!说的太好了!我记住这段词了!我一定要亲口对嫦娥复述一遍!”
“重点并不在嫦娥身上。”文绎怪了怪气的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杨戬多喝了一瓢,呵呵呵呵~他要喝坏肚子了。”
敖寸心排练了两遍,对某些不太合理的细节做了一点小小的更改。
在敖寸心带着文绎飞回去之后,她以‘通知三圣母去看今晚上的好戏’为借口见了一下杨莲。没错,文绎的灵魂的的确被敖寸心心里对杨戬的仇恨迷失了冷静,可她还是个不太笨的人,她永远都记着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文绎匆匆的把杨莲拽到一个没人能偷听的地方,悄声道:“三公主昨夜看到杨二爷和嫦娥仙子旧情未了。”
杨莲吃惊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文绎又道:“三公主决意报复杨二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报复方法。我虽然不相信杨二爷会是脚踩两条船的人,但我必须得帮忙,在二爷要杀我的时候,还请三圣母救我一命。”
杨莲懵懂的点点头。她听懂了敖寸心要做什么,把文绎话说的这句话牢牢记住了,但并没有发现其中深意。
文绎巧妙的把自己从‘计划者、诱劝者’的身份上,转移到‘必须帮忙’的身份上。换而言之,只要在杨戬杀自己的时候,三公主能出来拦一下,那么杨二爷就会知道自己不是主犯、是从犯。至于三公主,她不会说是自己计划了一切。然后自己就没事儿了……最起码肯定不会死。
她有信心,只要杨二爷留给别人说话的机会,没有在刹那之间击杀自己,那么自己肯定不会死。
文绎又道:“今晚丑时,三圣母最后想办法让女仙们都不要看真君神殿的方向。或许去看一场电影比较好。”
以上这番话,她只对杨莲说了。因为杨莲单纯善良,让她听到这个版本的‘真相’是最合适的。
文绎另写了一份血书,包着自己的刚剪下的一律头发,放在六爷床上。她并没有选择直接对六爷说些什么,因为六爷一定会忠实的扣留自己,然后把事情告诉杨二爷。他是六哥,但永远都是杨二爷最可靠最忠实的兄弟和下属,所有大事以杨戬为先,这一点文绎很了解。
这封血书并不是给自己保命预备的,而是为了如果自己不幸被杀,只要文一能不被当场杀死,他往后的仕途就会很顺利。因为呀,在六爷看到这封血书的时候,这件事和自己肯定已经被杨二爷处理过了。但这封血书很重要,自己死了,可以保住文一不受连累。如果自己没死或是濒临被杀,也可以作为证据呈在杨二爷案前。不过呢,保命嘛,主要是靠敖寸心和杨莲救命啊!血书写的再好也不会动,得有人拦住当时肯定要杀自己的杨戬。
这封血书,是以一个勇于赴死的心情的人写的。她提到了敖寸心对自己很好,做人得知恩图报。又解释了一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自己和敖寸心一起设计的。感慨了一下自己对二郎神的崇敬之情,和曾经对他人品的信任。表达了对杨戬出墙的震惊和郁闷。然后颇为惋惜的对老六道歉。最后说了一下,文一什么都不知道,他永远没有我聪明。
文绎把这件将要做的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却对于留下的一缕头发没有做任何说明,留待众人遐想。这缕头发或许是留给六爷的,或许是留给文一的,或许是留给敖寸心或是杨戬,也未可知。一个女人的乌黑长发剪下来放在血书上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奇妙的感觉。
到了丑时。敖寸心阴测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偷偷离开的杨戬,默默的开始做新娘的梳妆打扮。
十分钟之后,穿着红底金纹的新娘曲裾,又披着一件蓝色海水纹样大氅的敖寸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黑胖。
小黑胖现在不矮了,也不黑了,也不胖了。她让自己的身材高了一些、瘦了一些,脸型拉长了一些。穿了一件黑色的直裾,外罩白色云纹大氅。放下一头因为长时间编辫子盘发髻而微卷的乌黑长发,手里拿着一柄三宝玉如意。
两人相距有一臂之远,肩并肩的走到白玉雕成的平台上。
文绎望着云海,眼神冷冷淡淡的,表情上看不到一丝的情感。她的左侧太阳穴上垂下一缕剪的整齐的头发,能看出来这是故意剪下很长一缕头发。敖寸心的右侧太阳穴上也搭着一缕剪的整齐的头发,也是剪下了长长的头发。
男左女右,结发夫妻……她们看起来好像刚刚交换了头发作为信物似的。
敖寸心柔弱无骨、风情万种的倚在栏杆上,对着变得高帅白的文绎迷人的微笑:“你不怕他回来么?”这是杨戬开始围观的信号。敖寸心和杨二爷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若有若无的感应,通常都很灵。
“我怕他,我一直都很怕他。”文绎的眼神十分伤感,非常悲伤绝望的说:“可是为了你,我谁都不怕。”
敖寸心娇滴滴的笑了起来。她那常年不怎么显露的女人味肆无忌惮的挥洒着:“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么?”
杨戬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尽量收敛着,可是淡淡的杀气还是泄露出来。
文绎抬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拢了拢齐眉的一截短发,沉痛的勉强对她露出一个微笑,用一种心若死灰的声音缓缓道:“在我心里,你的地位永远都不会变。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除了我母亲以外,我最珍视,最迷恋的女人。”
杨戬默默的咬牙。他知道了,他承认了,让妻子看到这样一个恶劣的女人是他最大的失误。
敖寸心终于忍不住痛快的大笑起来,媚眼如丝的轻抚垂在额头上的一缕短发:“我可真对不起杨戬。不过我可不是先犯错误的人~别那么郁闷,就算明天是我和杨戬的婚礼,我也不会放弃我唯一的知己,我亲爱的小绎。”
这一次,强忍着不冲出去杀人、心口和身体都发冷、气的眼前发黑大脑空白心口疼痛的人,是杨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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