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录冷嗤,“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继续这么认为吧,总归叫不醒装睡的人,反正他再也不用受你迫害了。”
孔芝遽然瞪大眼睛,骇然地盯着闻录,嘴唇颤抖:“什么意思?”
“你把我儿子弄到哪儿去了!?”
闻录跨步上前,唇角扬起微笑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仿若冷血的杀人魔,“他去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孔芝茫然地张大嘴巴,喉咙里仿佛有只怪物吞掉了她的声音,她眼睛里的色彩迅速灰败,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的表情扭曲的定格着,如若一副抽象主义的画作。
许久后,一颗球滚落到她脚边,孔芝怔怔然低头,瞧见一个活泼的小男孩儿跑过来捡球,她眼珠子直勾勾地注视孩子,好似在透过他看着谁。
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个这样活泼可爱的孩子朝她跑来,满心满眼都是她,快乐地叫着:“妈妈!”
孩子有些害怕地捡起球快步跑回妈妈身边,孔芝望着母子离开的背影,皮肤渐渐感受到人间的温度。
她迟钝地意识到闻录话中的深意,一股催肝断肠的痛楚将她包裹,“不……不!!!”
一定是闻录!一定是闻录害了她儿子性命,那个孩子从小就又乖又听话,胆子又小,目光总是围绕自己,他怎么可能敢结束生命,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
泪水模糊孔芝视线,她抱紧自己颤抖的身体,双眼涣散,犹如失去孩子的雌兽,痛苦地哀鸣。
她要闻录血债血偿!
然而,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丈夫和小女儿甚至暗暗商量送她去精神病院。
周围人都说她疯了,说她心理压力太大,让她别讳疾忌医。
她拿出亲子鉴定报告给丈夫女儿看,两人第一反应不是和她一样找闻录质问真正的闻录去哪儿了,而是让她把这件事瞒下来。
“你傻啊!要是让小闻知道他不是咱们亲生的孩子,以后咱们还怎么问他要钱?”
“对啊,就算现在他得罪了盛家,难保以后他不会攀上别的有钱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那张脸长得确实不错。”闻馨撇撇嘴道。
孔芝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响,脑海中闪过闻录的质问。
她真的是因为爱她的孩子,才迫不及待到处找人吗?
父女二人见到她的反应,心头一凉,“你该不会已经找过闻录了吧!?”
“你!糊涂啊!”闻富庆指着她恨铁不成钢。
闻馨看向父亲问:“我妈脑子该不会真出问题了吧?她以前不这样啊。”
“周末我带她去医院瞧瞧。”闻富庆赞同,以前妻子明明是家里最会算计的,现在成天发疯说胡话,脑子还不清醒。
炎炎酷暑,孔芝恍如掉进冰天雪地。
不,不行,她得重新找个盟友!找个会相信她的盟友。
于是次日,盛老爷子见到了形容憔悴的孔芝。
“你说现在的闻录把你儿子掉包了?”盛老爷子神情古怪地打量她。
孔芝笃定地点头,“对!他把我儿子藏起来了!冒充了我儿子的身份,老爷子您一定要为我做主,把我儿子救出来!”
盛老爷子和老管家对视一眼,以前没查到孔芝有精神病倾向啊,家里也没有这方面遗传史,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疯就疯呢?
他们自然不信孔芝的话,孔芝和闻富庆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费那么大劲儿冒充他们儿子有什么好处?
何况盛老爷子早把闻录调查的清清楚楚,如果真如孔芝所说,哪还用孔芝跑来告诉他们,他们早以此为把柄把闻录从盛荀彰身边弄走了。
将人送走,盛老爷子指尖在拐杖上敲了敲,“你怎么看?”
老管家眯了眯眼睛,道:“从闻录的资料来看,他今年春天开始变化确实挺大的。”
“假如原本的闻录真的被掉包了,事情能做得如此严密,摸不到半点尾巴,对方来历恐怕不凡。”
这样的能力,除非他国派来的间.谍,还是那种受过非常多训练的高级间.谍。
但这可能吗?
盛老爷子神情凝重,“再去调查一下闻录,仔细地查。”
老管家颔首应下:“是。”
“孔芝那边叫人盯着点,别打草惊蛇。”盛老爷子思索片刻嘱咐。
原本打算报警的孔芝,刚走到派出所附近就被两个彪头大汉带走,在闻富庆的配合下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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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孔芝找上门后,闻录难以避免感到心神不宁,即便知晓别人查不出什么,仍旧惴惴不安。
荀荀脖子后面秃掉的地方如医生所言开始生长毛发,闻录揉揉她的小脑袋。
鹿仁在视频里嗷嗷大叫,“把闺女给我养几天吧!”
“可你要出差。”闻录一句话戳中鹿仁死穴。
鹿仁是个猫奴,闻录起先确实准备把荀荀寄养在他家一段时间,可惜鹿仁他们舞团有演出,得全国到处飞,待家里的时间断断续续,若非如此他早就养一堆猫了。
“哎,我会去店里探望我闺女的。”鹿仁长叹一口气。
“你手续办好了吗?这次出国时间比较长,我发给你的那些东西都带上了吧?”鹿仁悲鸣完,关心起正经事。
闻录点点头,“行李收拾好了,手续也办完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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