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板不喜欢待在医院,主要没人管得住他,要是小闻你在就好了。”小刘悄摸摸偷瞄闻录的反应。
闻录沉默不语,睫羽轻轻颤动,遮挡住眼底的神色,缓缓开口:“他爷爷有为难他吗?”
小刘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无言,闻录从他的态度猜到答案,怎么可能不为难,盛老爷子把盛氏看得无比重要,盛荀彰违背了他的意志,他必定会把怒火宣泄到盛荀彰身上。
无论是盛绍辰还是盛老爷子,他们全把盛荀彰当做工具,对他充满各种诉求,却吝啬的不愿付出一丝感情。
通过与盛老爷子的谈话,闻录清晰地认识到,盛老爷子压根儿不喜欢盛荀彰,爷爷疼爱孙子那种单纯的感情,他们之间不存在。
闻录心脏细细密密发疼,外界以为坚不可摧的盛董,其实是一座寂寞的孤岛,从未被人无条件爱过,岛上一片荒芜。
闻录希望成为给予盛荀彰温暖的人,他想在这座孤岛上种下一整个春天。
此时,他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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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二人替闻录收拾好房子,三人出门吃饭。
闻录选了家附近口碑不错的烤肉店。
“小鹿,你能喝不?”小刘举了举手里的酒瓶。
鹿仁比了个手势,“一点点。”
“那就是能喝。”小刘豪爽地给鹿仁倒上。
“你喝果汁。”小刘绕开闻录举杯的手。
“我能喝。”闻录抗议。
鹿仁站小刘这边,“病人没资格喝酒。”
闻录不仅没资格喝酒,也没资格吃辣的,鹿仁给他点了碗粥和一些清淡的食物,自己则同小刘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馋得闻录恨恨磨牙,嘴里的粥越吃越寡淡。
吃到最后,小刘跟鹿仁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刘哥,你晚上有工作吗?”闻录担心影响他工作,问了一嘴。
喝高兴的小刘没管住嘴,大手一挥,“工作?什么工作?”
“我都被炒鱿鱼了,哪儿来的工作,喝!”
说着举起酒杯跟鹿仁碰了个。
闻录怔忡,怎么会……
虽然盛荀彰时常说要把刘哥辞了,送刘哥去非洲之类,但闻录清楚盛荀彰是个念旧的人,不会轻易辞退刘哥。
莫非是盛老爷子做的?
闻录眼神晦暗不明,盛老爷子准备做什么?控制盛荀彰吗?
“嗤。”
他没忍住冷笑一声,盛荀彰岂是那么容易拿捏的,盛老爷子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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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当日,闻录负伤进入会场,引得众人侧目。
伍德表情夸张地张开手臂企图拥抱他,被闻录利索躲开,梅担忧地关心他的伤势。
“我没事,谢谢。”闻录即使带伤上场依旧身姿挺拔,魅力不减。
与闻录交好的选手纷纷上前关怀,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人。
尤其是威利,他把闻录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得知闻录手受伤,顿感轻松,剩下在他前面的选手已经有老师,即便没有老师,他也可以花钱解决。
威利本来琢磨着要不要动点手脚,这下不必他下手,闻录先自己受了伤,真是天助我也,他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彻底不把闻录放在眼里。
选手们按照顺序依次上台进行表演,台下不仅有评委,还有随机邀请的观众。
威利在闻录之前表演完,他没有失误,比之前练习过的每一次表现得还好,面对台下热烈的掌声和奈登先生的笑容,他有一种预感,冠军将属于他。
看,奈登先生我是如此年轻出色,我完全有资格成为您的弟子。
鹿仁首次挑战感情主题的编舞,他的舞蹈属于技术流,脑子偏理科生,情感表达算不上差,但绝不如他的技术,这次他跳了他的母亲。
恰好今天是他母亲的生日,他想把这个舞蹈献给他的妈妈。
他在台上讲述编舞灵感时,猝不及防与观众席中一位女性四目相对,是他的母亲。
鹿仁呆若木鸡,然后猛地背过身捂住脸,拿袖子狂擦眼睛。
太丢人了。
“下一位,闻录。”
安静站在窗前的闻录缓缓睁开眼睛,深海般的蓝色浮动,霎时好似海风吹拂,浪潮翻涌。
青年脖颈雪白纤长,宛若优雅的白天鹅。
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光源,他不必思考如何吸引观众的注意,他只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尽情舞蹈,便已万众瞩目。
闻录没有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臂,干脆藏进衣服里,用双脚和衣袖舞蹈。
完成每个舞蹈动作都需要他比其他舞者拥有更强大的身体控制力与技术,干净的脚下动作令评委们连连捂住嘴巴,压抑住到嘴边的惊呼。
闻录的舞蹈并非单纯地炫技,而是一种情感的表达,如他长久以来所表达的一样,跳舞没有性别,年龄,宗教……之分,只要热爱就可以跳。
无论四肢健全,亦或身负残疾,舞蹈从不设限。
表演结束,闻录朝台下深深鞠躬,现场足足安静两分钟,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亮。
观众与评委们齐齐站起来为闻录鼓掌,脸上热泪汹涌不止。
闻录表演完,观众们的动静传到后台,选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上台的心生退怯,上过台的心里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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