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
再无人提醒她晨昏添衣、问她季节询侯,记她凉粥续暖。
凉水澈终究也没有机会, 再听到他隔着电话另一端弹贝斯曲,听他讲述警校的各种趣事,在他假期时来找自己一起用着模拟枪对着墙练习,射中的时候听他笑着赞叹:“澈酱不愧是警察的妹妹,指点两句就这么厉害了呐。”
在那天的上野县刑警部。
有一个从小就生活在两个哥哥庇护下的妹妹突然长大了。
那射\穿了手机的子弹,碎裂的屏幕里渗着的诸伏景光的血。
猩红的血灼染了她红肿的双眼,将所有的天真浪漫逝去,只化作满是阴霾仇恨的种子。
诸伏高明看着原本抱着手机蹲在地上哭泣的妹妹突然站起来,她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指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她看不出任何悲伤的表情,却比任何表情都要悲伤。
凉水澈在那一刻成为了卡贝纳。
似乎是命运之中必然的事。
谁也逃脱不掉。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凉水澈突然抓着安室透的手臂,里面是无尽的狂戾和无尽的深渊。“我要杀了他。零,帮我。”
她声泪俱下,可怜楚楚像是无助的孩子。
安室透被她这幅接近癫狂的样子着实震惊到了,从来没有见到过凉水澈这样失控的一幕,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但唇角被紧紧地堵住。
凉水澈点着脚尖,勾着安室透的脖子,闭着眼睛狠狠地咬着他的唇瓣。
只是亲近的接触,安室透觉得自己浑身都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女人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一只流浪的猫,已经完全击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当那两瓣柔软贴着自己的时候,安室透脑海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彻底崩断。
二人相拥在一起,舌尖触碰之中带着放纵和纠缠。
凉水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降谷零的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埋得太深了,所以被扯出来的时候,也让她有些失控。
她被男人死死的压在沙发上,手臂环在他结实又挺直的后背上,摸着他凹进去的脊梁。
呼吸渐渐被夺走,只有在唇齿张合的时候稍稍喘口气。
即使如此呼进来的也是他身上略带苦涩和淡沉的气息。
男人沉重的身躯将她压住,半睁眼的时候只能看到他近在咫尺闭合的双眼。
他金色的发丝略长,扫在她的额间。
带着奇异的、躁动不安的痒。
安室透等这一刻已经太久,在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突然被推开。
凉水澈眼底带着水雾,有些可怜:“对不起,零。我暂时不想……不想那样。”
“……”
“没有安全防护,如果有了宝宝打掉对他太不公平了。而且那些人不处理掉的话,我一直都处于随时死亡的状态。不想让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样,在孤儿院长大,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像我一样幸运遇到很好的院长和养父母。所以,请你理解。”
安室透心尖被揪起来,同样从小没有人管的他,自然能理解这种心情。随后只能苦笑一下,低头在她脸颊轻啄当做补偿:“好,我明白。”
冰凉的一吻,带着慢慢的眷赖。
那一晚安室透没有走,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在这人世间的一叶枯舟。
聊到了很晚很晚。
比如赤井秀一的下落、解毒剂的研究、组织如何下手摧毁。
以及他们的未来。
凉水澈说到自己四年前离开日本,和养父母去中国的事情。
自景光死后,她的性情大变。
不爱交友、不爱说话。
只喜欢一个人独处,仿佛被黑暗笼罩。
她超出同龄人们没有的成熟,看透生命的淡薄。面对死亡时,有着异样的冷静。
这让她在中国的学校名声大噪,靠着极高的颜值和医校首榜第一的成绩,还吸引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那个人,就是朗姆……
“等事情所有都结束了,我想去看看他们。”凉水澈趴在他的怀里,指尖在他肌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里抚摸着。
有刀伤、有枪伤、有手术缝合的痕迹。
可以说是集百家之疮,战功赫赫的勋功章。
印在麦色健硕的肌肤之上,和曼妙的肌肉纵横交错。
安室透疑惑了一声:“看谁?”
“就是……光哥和你们警校其他人的墓碑,想去看看光哥说的那些人,那个总是叼着一根牙签看起来很凶其实很正直的班长、喜欢撩女警们的家伙还有拆炸弹技术一流的那位仁兄。光哥跟我通话的时候,总是会说你们怎么怎么好,想要介绍你们给我认识。因为找不到那个奖杯纹身男,怕我还活着的消息被知道,所以不敢告诉你们他还有个妹妹。等事情结束了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面前说,我是警视厅公安反间谍侦查部,诸伏警官的妹妹了……”
安室透静静的听着凉水澈的碎碎念,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一句话。
“好,我带你去见他们。”
第二天是风见裕也来到的门铃声把二人喊醒,开门的时候看见凉水澈半蜷身趴在沙发上,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
二人就这样在客厅呆了一宿,衣着整齐没有任何凌乱,但风见还是略尴尬的红了脸:“降谷先生,您的车已经连夜修理好了,为了不耽误您的工作,我特地来给您送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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