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提不起长鞭,即便右手还受着伤,沈纵颐也毅然决然地用双手举起鞭子。
她吸了口气蓄力,鞭柄过头,鞭尾重重后坠,又被她狠狠往前甩了过去。
唔。
卞怀胭被抽得一怔。
师姐还他略低眼看向沈纵颐,美人神色并不比自己轻松多少。
于是卞怀胭轻笑了声,心道师姐不愧是师姐,打鞭子都比旁人打得好。
虽然没料到师姐这一鞭比白水打得还重,卞怀胭默默承受着,某种程度上也是享受着。
一鞭又一鞭,血水止不住地流。
碎肉沾湿了鞭刺,痛感到达某种程度竟成立一种恍惚。
即便如此,卞怀胭依旧仰着头,喉结时不时上下滑动,眼尾勾红,瑞凤眼中水光迷离。
师姐师姐
噗通。
黑雾消散,卞怀胭落地,喉中挤出一道闷哼。
才变幻出的崭新衣裳又被鞭成不成样的布条,东一条西一条地挂在他伤痕遍布的身上。
沈纵颐心中意犹未尽,鞭鞭到肉确实很令人心情舒畅,简直郁气尽散。
她有点理解白水了。
不过这么反复抬手放手,她手腕有些僵痛,假装着急地去扶卞怀胭时,手是真的在微微颤抖。
沈纵颐不满她这份孱弱,便想要扼制与掩盖,半抱住卞怀胭的肩膀,从储物戒里拿出灵药迅速地给他喂了下去,而后放下宽大袖袍,遮住了手腕。
怀中的青年全程垂着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半截被黑发遮住的白皙下巴。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隐约听见卞怀胭重重地喘了几下。
喂药时与那潮润灼热的吐息一触即分,沈纵颐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在瞬间更急促了,紧接着青年微微昂起头颅,薄唇下意识追随着她离开的手腕。
沈纵颐正收手,看清他的行为后跟着峨眉轻蹙。
幸而卞怀胭快速地清醒了,他重新低下头,喑哑地吐出一句抱歉。
又附加了一句解释:师姐,怀胭热得很难过。
沈纵颐知道重伤是会引起体温升高,卞怀胭少年时就不怕苦不怕累,却怕热极了。
还没学会引气入体前,仍是凡人的卞怀胭练完剑就去冲凉水,冷热极致交替时常生风寒,入夜最难过,额头热得烫手。
作为他唯一的嫡亲师姐,自然要多照顾些,又因为她的手常年体弱总是泛着凉意,故而会一边将手掌贴在少年额上,一边为他驱逐伤寒之气。
但用手降温看着温情,其实画蛇添足,她每次拿开手,都会发现少年的脸会变得更红。
一如此刻。
沈纵颐撩起卞怀胭颊侧垂落的发,将其别到耳后,露出的耳垂在她掌心中又红又烫。
怀胭,歇一会儿吧,歇一会儿我们能走的时候再走。
她弯腰,歪着头将脸颊贴在他额头上,藕色干净的衣衫再次被血污湿。
她本身也负伤不轻,不过焉极幻境始终在用纯净的魔气愈合体内的暗伤,故能提起鞭子故意磋磨卞怀胭。
师姐,我们现在就走吧。卞怀胭贪恋师姐的靠近,他不在乎原因。
只要是师姐就行了,是魔是仙都无所谓。
阴沉沉的牢房配不上让师姐踏足,假若早知师姐会来,他就该提前把牢房翻新一轮才是。
沈纵颐轻柔地扶起卞怀胭,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虚虚搭着,也不借她的力道,走得缓慢。
路过白长老,沈纵颐发现这位漂亮艳丽的魔修脸色也有点异常的红。
魔宫的牢房又湿又冷,没有闷热的可能。
或许魔族的体质如此。
沈纵颐对白长老脸红的原因很无所谓,礼节性地对其点点头,白长老,我便带着怀胭走了。
好的,白长老从腰后拿出双手,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把握了很久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何物?沈纵颐顺着她的动作垂眸,魔修双手向上捧着把金不金,铜不铜的物件。
形状似把袖珍的弯刃镰刀,小刀柄处留着孔,孔中穿着一串赤红玉珠。
白水含情美目含羞带怯,罕见地有几分少女青涩的神态:小仙君,你这一走,我还不知能不能再见你。这是我的贴身之物,听说是魔神在世时就有的东西,可供把玩,我想将其赠与你。
沈纵颐佯作惊愕貌:竟是如此珍贵之物吗?
嗯。白长老纤指勾起一缕胸前的红发,听见小仙君的惊讶之声,心中止不住地尖叫好可爱,但她努力维持美艳,面色娇羞道:老白长老留给我的哦小仙君你还不知道,老白长老就是我母亲,她活得几千年,死的时候就把这个留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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