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间,一道凌厉魔气从背后飞了过来。
白长老眼眸一凛,急忙从原地跳开。
哪知那魔气还会中途改道,见她别转,立刻掉过头重新冲向她。
白长老边躲边惨叫:哎哟哟,尊上尊上!我错了错了错了, 我真错了!我不逗弄人姑娘了!真的!您您您就收回这魔气吧!
归宥目光冰凉,他没停手。
直至魔气削掉了白长老半缕红发,余力煞过她左脸颊冲出了一道细细红丝, 方用一双寒眸淡淡地看着她:白水,做正事。
抓着发丝,白长老死命咽下冲出口的骂声。
不能骂不能骂, 她可打不过尊上。
憋着窝囊气, 白长老还不敢擦脸上的血, 尊上的魔气太霸道,造成的伤口往往要等它自然愈合, 治不了一点。
漂亮的脸露出一丝扭曲的微笑,白长老折腰抓起鞭子,对归宥点点头:属下这就做呢。
她缓缓地走到生死不明的卞怀胭面前,歪着头打量着他惨白如雪的脸,啧啧两声,猫哭耗子地叹了口气:护法啊,你泉下有知就保佑我吧。
保佑她早日能和他的小师姐睡一张床上去,嘻嘻。
白长老拎起鞭子,将其狠辣地甩上卞怀胭肩颈。
原本半昏迷的青年被这一鞭给生生打醒了。
始终沉默受刑的他,此时缓缓抬起眼,但没看四周,眼神失焦地望着前方,嘶哑道:烦请长老速速施刑,半个时辰后我需去杀只狗妖。
此话一出,白长老这般狠厉的魔头也不由顿了下,她狐疑地抹了把鞭刺上的血肉,都是原厂直出毫无假料,按理说卞怀胭该连话都说不利索才对。
还去杀狗妖,别被狗追着咬哦。
眼珠转动,瞧见归宥在黑暗里的高大身影,白长老点点头。
她懂了。
卞怀胭这小子在装蒜。
以为在尊上面前表现出一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就能被尊上赏识吗?
白长老啐了口,下一鞭的力度更狠了。
倘若不是小仙君在身后,她指定要拽着卞怀胭的头发警告他,严令禁止他再搞修真界的这套糟粕文化。
他们魔族从来不装!
白长老刷刷三大鞭子下去,抽得墙上青年皮开肉绽、伤可见骨。
鞭刺划开血肉的声音沉闷又可怖,一声未尽,一声又起。
阴暗潮冷的牢房响彻着这些令人牙酸的水渍抽打声,却始终没从中听到一声痛哼。
白长老抽到后面,老是听不见卞怀胭的求饶呼痛,疑心自己失手打死了人。
真死了她还真痛心失去个好苗子。
于是掀起青年额前的发帘,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黑沉平静的眼睛。
哦哟,没死啊?白长老吓了一跳,直起身轻抚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嗔怨着说:没死就吱个声啊,闷不作声搞得人家怪担心的呢。
她嘴上说担心,紧接着就甩过去另一鞭。
卞怀胭继续低下头,受着他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酷刑。
白水打完了五鞭子,意犹未尽,她看了眼牢房小窗外的天,说:时间还早,你能给我再打打不?
卞怀胭呵笑了一声。
他这轻松中带点轻蔑的笑声惹得白长老有点恼火,她握紧鞭柄,皱眉道:给就给,不给就不给,跟你说点话费劲呢,臭死人脸。
说罢,她扬起鞭子便要再打。
别打了!忽而从斜刺里冲出一道纤弱身影,沈纵颐张开双手挡在卞怀胭面前,抬起头,眼神从滴血的鞭尾转到白长老的脸上。
你不是说只有五鞭的吗?她泪莹莹地看着白水,虽然在质问,但因为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泪水,攻击性简直半分没有,反而让人生出无限怜爱之情。
白长老头一次看见有人哭得这么好看。
看得她心都化了。
高挑女子的连忙把鞭子扔掉,鞭子掉在脚边,她像踢一脚挡路的狗一样把鞭子踢得远远的。
然后她眨巴了下眼尾上挑的美眸,盯着沈纵颐的眼里的清泪不放。
呆住了。
想过会被鞭子打,会被白水骂,就是没想到会被她如此炽热地注视着。
便是沈纵颐也不禁抿直唇角,脚步后移,你你不要这样看我
哦哟哟,小可怜。
白长老看得口干舌燥,恨不得一把搂过面前的小仙君用力地啃掉她眼睛里的泪水。
欲念沸腾,白水原本黝黑的瞳珠也渐渐转为赤红色。
魔性喧嚣,沈纵颐握拳倒退的样子陡然间如冰水泼面,激醒了白长老的贪欲。
要遭。
果然,她着急地看向小仙君,发现小仙君的脸色苍白,浓秀眉眼里的害怕之色令人瞩目。
不,不打了。白长老略微起了磕绊,收回眼光时咧咧嘴,干笑:我们魔族见血就有点哈哈,那个啥,其实我私底下人很好的,爱护小妖喜欢正道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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