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裴立马按下他的胳膊,“温彤被救回来了,如今也在这家医院。”
闻言,沈寻顿了顿,剑眉冷峭,讥笑一声,“果然祸害遗千年。”
方裴重新按着他坐下,“但你要有个准备,温彤是温照野亲自带回来的,你把她丢在山上的事两家父母都知道了,要是温家那边计较,说不定这场婚约就没了。”
沈寻烦躁的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眼底薄凉,冷声道,“你当我稀罕她?”
方裴语重心长,“沈哥,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娶不娶她又是另一回事。”
他和邵元两个是沈寻最好的的兄弟,外人都以为这场联姻是温彤强求,但他们知道其实是沈家提的。
沈寻开始是拒绝的,但沈家手里那块地凭着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的,先不说各种手续及人脉,就说资金也是远远不够,而温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不单单是盛泽如今在商场上的地位,还有两家几辈子的交情,以及温彤对他死心塌地,简直是最完美的联姻对象。
虽然温彤的传言在圈子里不为少见,谁都知道这位大小姐七年前的毒辣壮举。
为了挽回爱情,不惜推人下楼,但这种事,许多人都不好妄自评论。
谈到这场联姻,他们也清楚,这当中最不情愿的恐怕就是沈寻了,但为了家族不得不忍。
方裴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劝道:
“总归是联姻而已,你将人养在家里当个花瓶只会有利无害,凭温彤那德行,只要能嫁给你,还管的了你外面的事?你想住哪不行!”
他们一致的想法是把人娶回来,当个吉祥物养起来,带来的利益只多不少,实在不喜,也并不耽误在外面多养几个解语花。
豪门联姻,哪有那么多爱情可言,利益最大化,才是硬道理。
只不过,这样的事实有人接受,有人不能,但他们敢确定,只要能留在沈寻身边,温彤一定可以。
毕竟,两个人从小在一起,说到底,对方不过是一个深情黏人的舔狗而已。
反观苏晴呢,这个身世不太好的真爱,苏家说破天也就是个暴发户出身,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没任何帮助,反倒要去补贴她。
这个圈子,大多人也都是看在沈寻的面子上才对她和颜悦色,像赵伟那样的还真就没几个。
这样的女孩,养在外面玩玩可以,娶回家就实在没必要了!
沈寻沉默下来。
方裴又耐心劝道,“今天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冲动了,明天沈阿姨肯定拉着你去道歉,到时候你就哄哄她,说两句软乎话,这事就过去了。”
*
哄女人这套,于他们身边这些男人也是有讲究的。
比如漂亮没见识的恋爱脑,一些甜言蜜语、几句不着边际的承诺,哪怕街边随手买的小玩意都能让她们高兴半天;
再比如一些漂亮有点见识的作精,就得多花点心思了,什么奢侈品名牌包包,你给的越大方,她们在床上才越卖力。
当然,要是家世相当,有点能力的,就又是另一种说法了,这得讲究随机应变。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准则,而在他们眼里,温彤是属于家世好的恋爱脑,需要付出一定的金钱,但也不需要太多。
最重要的是编织好套住她的蜜语甜言,态度好点,有些小细节,也不需要费太多心思,就能轻易拿捏住她对你的感情。
在心思上,沈寻是不太情愿的,态度上,就更别提了。可即使再不愿意,还是得一路黑脸跟沈夫人过来道歉。
“彤彤,你身体好点了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沈阿姨穿了身淡青色旗袍,举止行容间尽是优雅从容,落落大方,和从前别无二致。
他们今天来的很早,病房内的时钟指到八点,沈阿姨笑盈盈接过沈寻手里的餐盒,亲昵的和她打招呼,没有一点多年未见的生分。
“你看,这是阿寻一早就跑去杨柳阁给你买的早餐,还有你最喜欢吃的蟹黄包呢。”
温彤礼貌笑笑,对于他们还记得自己的口味并不奇怪,只是将刚涂好药膏的手抬起给她看了看,温声道:
“谢谢阿姨,只是我手上有点不方便,过会再吃。”
她余光看了眼杵在那不发一言的沈寻,不用想就知道是冷着一张脸,不时的目光望向门外。
若说这早餐是他亲自起早去买的,不如说他们家司机一大早油门踩的飞快。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之间也需要这般虚与逶蛇,亦或者从来都是这样。
许是听出了她的客气与疏离,沈阿姨缓缓坐在了床边,笑着看她:
“你这孩子,什么谢不谢的,还生阿寻的气吧!你放心,阿姨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
说着,一边朝沈寻使了个眼色,一边道,“你们俩感情从小就是最好的,阿姨心里也只认你一个儿媳妇,至于其她的猫猫狗狗,你放心,阿姨一定帮你赶的远远的。”
“妈。”
面对她的变态,沈寻恼怒打断她,看着温彤又沉下了脸,严肃看着她。
“昨天那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当,但起因也是你推人在先,如今你没什么事,她也没什么大碍,你和晴晴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沈寻。”
沈阿姨连忙阻止他说下去,快步上前给了他胸口一拳。
“你又胡乱说什么混话!还让彤彤去和别的女人道歉!她说是彤彤推的就是彤彤推的啊。彤彤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我还不清楚么!她什么时候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就害人的性格!”
“那个女人,不过掉两滴眼泪就把你哄的五迷三道的,她说什么你都信,你脑子呢?”
“妈,你别随便贬低人好不好?温彤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沈寻听不得自己母亲打压苏晴,而沈夫人气愤沈寻看不清局势,气愤一向精明的儿子,每到别的女人面前就失了分寸理智,更气愤他的所为所为像极了沈父。
温彤静静的听着这场闹剧,只觉有些烦闷,闻着蟹黄包的香气更没有丝毫食欲。
沈阿姨说他知道错了,实际上怎么可能呢!这般蒙上一层面纱的交流让人身心俱疲。
初升的阳光斜斜而落,温彤转头朝窗外望去,又绵绵不断的飘起了小雪,从回来到现在,也不知下了多少场。
病房门吱呀的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前,沉静的眼神在看到沈家母子那刻顿时染上了几分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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