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比传言还糟糕,就算是真的十恶不赦,三人成虎,这原本就是不争的事实!”宫韶绫没有料到他会这般的问,所以她的身形还是轻微的顿了顿,不过套话之类的,向来都相当的管用,当然了,寒潭衣并没有想要过多的和她去执着于这些的意义,毕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的心里面,已经不再看重这些了。
夜间行进的速度,自然不会太快,不过好歹他们还有时间,在前往齐王府之前,寒潭衣的目的地是祁连山,虽然和道天风之间的师徒关系已经恩断义绝,但这种持续了二十多年的情感,又岂会因为言语就消弭得干干净净,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去弄个明白的,否则这颗心难安。
如果说来时花了十来天的样子,那么,再一次踏上这条路的时候,这世间自然会消减很多,越往中原去,那种燥热的感觉也就越发的明显,有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姿态,就如同寒潭衣此刻的思绪一般,凝重感已经占据了全身每一个毛孔。
中原之地,已经颇不太平,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战随时都有爆发的趋势,虽然青州和长安两地相距较近,稍微边缘的地方并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但即便是如此,影响还是无可避免的,毕竟每一个地方,都有极大的贫富差距,贫则思变,这正好是一个绝妙的机会,所以隐隐的,已经能够看到一些起义的苗头。
对于这样的事情,齐王府的态度自然是支持的,天下越乱越好,那样一来,分布在各地的庙堂势力,就不得不分心出来应对这样的局面,也就自然会减少或者压根就没有来应对齐王府的时间,别看那些地方上的势力薄弱,可积少成多,若真的让他们聚集在一起的话,也不会是什么好应对的主,所以暗地里,齐王府也搞出了不少的小动作,比如金钱支持,迷惑人心之类的,在这一方面,花蝴蝶倒是擅长得紧。
寒潭衣站在祁连山脚的时候,停顿了很久,对于他而言,这个地方原本就显得很尴尬,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算得上是实打实的故乡,若不是遭逢变数,估摸着没有谁会愿意离开生养自己的地方,而如今,他虽然回来了,可这种回归,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归,是带着一种被遗弃之后擅自归来的窘迫感的,而这一种感觉多少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而真正害怕的,还不只是这一点,景这种东西毕竟只是死物,存在的意义只在乎于心,它就是又再多的不欢迎,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表现出来,而真正不愿去面对的是人,一个的师兄弟还好,关键是那夏无涯,寒潭衣也实在不想走到这一步,以一个叛门弟子的身份来责问现在的祁连山掌门人,这无论是谁看在眼里,都不会觉得太正常,而实际上,他去必须得这么做,这是躲不掉的事实。
“要不,我们就不上去了,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情愿做这些事情,夏无涯毕竟是你同门,再说了,当时他也没有再现场,道盟主的死,和他就算是有关系,也不是直接的那一种,你就当他不知道便是了,又何必让自己这般为难?”看样子是真的表现得十分明显了,连宫韶绫这种并不擅长捕捉人心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寒潭衣也只能用轻轻的一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来都来了,又怎么能无端的放弃呢,这件事若真的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那问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算是还他一个清白了吧!”也不知道那宫韶绫的声音消失了多久,寒潭衣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迈开步的同时,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虽然刻意的掩饰下,那调子显得极轻,但宫韶绫还是能够听得很清楚。
里的近了,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在这个妮子的心里面还有一种害怕之感,上一次来祁连山的时候,险些没走到,那番凶险自然会在脑海里留下一定的阴影,虽然这一次,有寒潭衣在,但这个男人的功夫,在她的眼中看来,也还没有强悍到可以和整个门派动手的程度,而偏偏的,又是为了责问而来,若是当时候真的闹翻了脸,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有了这样的念头,她上山的速度就放得极慢,好在寒潭衣的步伐也不咋的迅速,所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倒是没有拉得太远,她心中的那点小顾虑也就没到戳破的地步,祁连山,其实早已经不复昔日的模样,宫韶绫才来过不久,到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在寒潭衣的眼里看来,这里已经是大变样了,或许也只有那山间的风还是昔日那熟悉的样子。
那上山的路,早已经不复昔日的泥泞,虽然没有修得十分威严壮观,但用碎石之类的构筑而成的结构,倒是能很明显的减少山间水汽过重而带来的那种湿滑感觉,让人走在其上的时候,用不着去担心脚下会不会打滑之类的问题,当然了,就这一点,对于江湖人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灵力附着于脚下的时候,就算是斜坡也会被当成平地,更何况只是这些个小改变呢?
寒潭衣尽量的让自己走得潇洒一些,可即便是如此,他的步履还是显得十分的沉重,当然了,这样的姿态,只在乎于心,即便是宫韶绫走在他的身后,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可有一点,这个小妮子却瞧得十分的清楚,因为那一刻,她能够很清晰的发现,这个男人的脚步,明显的停了下来,那目光也望向了山谷所在的方向。
那里曾经是花蝴蝶居住过得地方,这一点已经算不得上什么秘密了,在中原之地,说书人的口中,不知道已经将这一段讲成了什么样,但无论怎么说,潜心隐性,陶冶情趣之类的字眼都无非只是揣测罢了,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在这里呆上那么多年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当然了,就冲着眼下的局势来看,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过分去关注的事情了。
那对雪狼还在,虽然隔得还有一定的距离,看得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还是可以根据那毛色做出一个简单的判断,他们盘坐在那木屋之前,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像这种生物,其实生活是很受限制的,若是离开了山林,那平原丘陵之地的炎热感,会让它们有种难以忍受的味道,这一点,还真和寒潭衣有几分的相似之处,他是个故土难迁的人,曾经那般的无拘无束也好,还是现在这样的心事重重也罢,其实这种本能,还真就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才离开多久吗,寒潭衣的心里面就开始怀恋起南疆的场景来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自个跟随者这宫韶绫跑出来作甚,当然了,这种后悔来得速度很快,消失得更快,不过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有自个必须要做的事情,躲不了也不想去躲,所以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的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只要能从齐王府花蝴蝶的手中救出仇婉儿,他也就可以回到望月谷去,至于这中原之地到底会发生什么,那已然和他没有太大的关联。
这给人的感觉很尴尬,就算不去谈那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字眼,他也毕竟是那江湖人,执剑仗义,原本就是他该去承受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去逃得这般的开,逃得这般的远,或许在这武德二字之上,他到底还是处于失落的一族,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死过两次的人了,之所以现在还活着,那是亏欠着水玲珑的,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她的心愿,也应该坚强而又执着的活下去,所以但凡又要自个这条命的,还是尽量的躲远一些的好。
但现在看来,就这样的打算他也做得很失败,否则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奢求着要去什么齐王府了,而基本上就是在这个出神的关头,有一道声音,从那不远之处传了来,感觉异常的熟悉,也显得十分的亲切,但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却似乎并不怎么的友善:“大师兄,不对,现在应该管你叫寒少侠,我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当初在祁连教的那一战,你和那水魔头可是答应过师傅他老人家,终身都不得在出现在中原之地,怎么的,这师傅刚去世不久,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打破这条禁令吗,而且居然还是这个杀害了师傅的女人在一起,大凡你还有点良心,也不会做出这般悖逆师道的事情来,看来,你还真是受了魔教的荼毒,这颗心,在已经变得肮脏不堪了!”
这话,嘲讽的味道十足,换做是其他人,恐怕那怒气早已经升腾了起来,说不定动手什么的,也是预料中的事,可偏偏的,寒潭衣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他转过头瞧向来者的时候,脸上还隐隐的有些笑意,就连那调子什么的,也显得十分的平和:“夏三哥,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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