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刻意的引导对方往这个方向在发展,可当寒谭衣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苏老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的姿态,他整个身形也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当然了,刺激归刺激,像他那样的人,想要将这些个小情愫隐藏起来,也不会是太困难的事情,所以很快,他便摆出一张笑脸来,很深情的回应道:“孩子,欢迎回家!”
这虽然是伪装,却又不尽然,在苏老头的心里面,曾几何时,他是将那邵东华当做自个的儿子来看待的,世事变化无常,转眼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不过透过水玲珑那根线,最终还是将寒谭衣和邵东华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联系起来了,这个时候多出个儿子来,也算是上苍对他的一丝回应了吧。最快章节就上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感,而这一刻,阳光什么的,也是刚刚好,斜照在两人的脸颊之上,将那种温暖,又微微的加深了几分。
就这般的,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反正谁也不愿率先去打破这个沉默,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的时候,这才猛的惊觉了过来:“嘿,你们两父子这是做什么呢?”
这样的场面,若是换做了旁人,看起来的确是有几分别扭,就像此刻的独孤梦一般,昨儿个夜里,她也喝了不少的酒,可看那精神头,比起寒潭衣来,却不知道要好多少,大大的眼睛泛着光,配合着那脸颊之上微红的色泽,将少女那种得天独厚的优势彰显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她蹦蹦跳跳之间,就像个兔子异样,那面容,也显得颇为开心,寒潭衣就这般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心里面有些紧张的情愫冒了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去答话才好,那姿态也显得有些窘迫,这一点,独孤梦倒是没有太在意,转瞬之间,她就已经到了苏老头的身边,微微的躬了躬身:“侄女给叔父你请安了!”
见独孤梦这般模样,苏老头多少有些别扭的姿态,急忙伸出手,将她微微的扶了扶,嘴里面急切的道:“侄女用不着这般的客气,反正迟早是一家人,对了,你应该是来找潭衣的吧,我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去和你父亲商量,就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了!”
当真寒潭衣一个人的时候,或许苏老头还有几分入戏,可独孤梦一来,他心里面的那种异样感觉无论如何也压不住,当下只能找个幌子,好借故开溜,至于有没有事情,寒潭衣不清楚也就罢了,独孤梦刚从那阁楼来,又岂会不明白,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去拆穿对方的打算,因为这一刻,她的脸上,那红色无疑更加的明显了起来,小女儿的姿态,
迟早是一家人,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由得转移到了寒潭衣的身上,此刻这个少年人可不必他好半分,那张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酒意升腾起来的缘故,红得比她还要厉害几分,甚至燥热之间,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承受,寒潭衣急忙将那身子又压低了几分,借着那溪水,哗啦啦的,连朝着自己的脸上甩了好几下,感受着那种冰凉,他才觉得好受了些。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寒潭衣轻声的问道,与其说他的双手蒙在脸上是要将那残留的水珠弄干净,到不如说是在借由这样的举动做掩饰,瞅着他这般姿态,也不知道怎么的,独孤梦突然间来了些兴致,她微微的将那心里面的羞涩收将起来,摆出一副笑意,用一种反问中带着些调侃的语气回应道:“怎么的,我要是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吗?”
这一句话,那效果果然十分的明显,原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的寒潭衣,此刻无疑更加茫然了起来,即便是那手没有放下来,但是透过那指间的缝隙,依旧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他那脸上的羞涩感,越发的强烈了几分,那红色透过面部的皮肤,差点没有红到脖颈上,稍微一个停顿之下,那手,
这样的举动,那像个男人,独孤梦原本就是大大咧咧的主,也不去忌讳什么,被他这么一逗,那笑意无疑更加的明显了起来,甚至有种得意的姿态,她越这般的笑,寒潭衣就越发的尴尬,整个人就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才好,就这般的,过去了好一会,独孤梦才将她的情绪控制了下来,强行的将那笑意忍住:“好了,好了,我也不为难了,瞧你那姿态,就和女儿家没太大的区别,我还是和你说正事吧!”
“正事?”见她说道这般程度,寒潭衣自然也好受了些,他那双手放下来的同时,有些不解的看着独孤梦,不知道她这言语之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还有两天就是咱们母亲的忌辰,以前每年你都去的,我就是想来问你一下,今年你还去吗?”有父亲,就有母亲,这一点本来就是躲不掉的,只不过对于寒潭衣而言,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被独孤梦这么一提醒,他又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那一双眼睛里的疑问姿态,无疑又加重几分,半响才冒了两个字出来:“忌辰?”
“哦,你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这个呢,都忘记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知道那我爹为什么要修那么高的阁楼吗?”看着寒潭衣那般的反应,独孤梦突然之间惊觉了过来,说惊觉,不过也只是装的罢了,寒潭衣从何而来,她比谁都清楚,苏老头冒充了父亲这个绝色,可母亲又该找谁来扮演呢,即便是有人愿意,可这人越多,出破绽的几率就越大,还不如干脆,弄个去世之类的说法,毕竟很多时候,死人还要靠谱一些,至于那说法嘛,独孤信阳心里面早有了模板,只需要这小妮子来配合着演一下就好。
寒潭衣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停留在那阁楼之上,入谷之前,这一栋阁楼就特别的显眼,那好奇心自然是收敛不了,他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等着,因为他知道,独孤梦既然已经开了头,就断然没有不继续下去的理由!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望月谷虽然是绝妙之地,有西岭雪山阻隔,很少与外界有来往,就算是外界再怎么的动荡,也不会对这里造成多大的影响,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之地,可即便是这样的地方,也不一定就会太平,否则就不会天公不作美这样的说法了,暴雨在十六年前倾盆而至,淹没了谷底绝大部分的区域,连出谷躲避都来不及,山岭上的石流咆哮而至,父亲虽然武功极高,可为了救我,却没有来得及,而是在那场石流中的人颇多,后来因为掩埋得深的缘故,很多人的尸体都没有找得到,这其中,也就包括你的母亲,后来父亲在后山上都替他们立下了衣冠冢,而为了避免这样的惨剧再次发生,所以才修建了这阁楼!”这个故事,独孤梦讲得很漫长,而且那言语之间,伤感的味道十足,无论是谁,失去亲人之类的,都是一件不愿去面对的事情,就连寒潭衣这般毫无印象的人,也免不了有这样的心思。
“父亲和母亲,原本极为相爱,伉俪情深,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几乎每个月都回去看她一回,陪母亲说说话,这样的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是,若不是因为我是女儿身的缘故,无人承继烟火,父亲应该是不会去小娘过门的,向来以前的我也是糊涂,居然都没有察觉到他心中的痛楚,这未免也太不孝了些!”那言语,越说越沉重,却偏偏的,寒潭衣不知道该要怎么去安慰她才好,整个人只能站在原地,呆呆的,像个木鸡一般,半响,才从那牙缝里挤出些无关紧要的字眼来:“其实,这也怪不得你,不是吗?”
有想法,却说不出口,或许指的就是寒潭衣这样的人吧,独孤梦又笑了笑,好像竭力的想要让自个从那种情绪中抽出身来一般,强忍着难受而挤出的笑意,让那张脸,都有些轻微的变形姿态,她的手,缓缓的擦拭了一下眼角,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儿被这么一带,滑过脸颊的时候,那泪痕十分的显眼:“你用不着来安慰我,是对是错,这么多年来,我自个儿的心里面早就有了答案,倒是让你见笑了,怎么样,你去吗?”
“生养之恩是为大,就算是我现在不记得了,可也不能否定它就是事实,拜祭亡母原本是子女该尽的异物,又怎么能有不去的道理!”也不知道是要去安慰对方,还是真的这般想,寒潭衣那言语,说得有些气场昂扬,可这样的姿态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一个停顿之间,他那声调又放缓了下来,似乎有些为难的味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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