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寒潭衣突然之间开口说道,那声音虽然低了些,但却能让人听得很清楚,这样的字眼倒是着实让水玲珑吓了一跳,甚至比起先前的那一幕还要让她难以接受几分,原本还在不断纠结的内心都仿若嘎然而止一般,一点想法也冒不出来,就连那双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瞅着寒潭衣的时候,像没有听清楚似的,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呢?”
这样的话,说一次,或许只是内心的冲动,可要说第二次,他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别看寒潭衣是个男人,但这张脸,和那些个女人比起来,甚至都要薄上几分,他虽然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可那也只是放在心底,从来都不曾说出口过,这么一来,那张脸上原本就有的红晕,又莫名的加深了几分,酒意,困意,以及这窘迫,几分的煎熬之下,他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身子猛的一个摇晃,就像个女儿家那般忸怩了一下,已然朝着那转角逃离了去。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就那般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水玲珑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甚至那身形,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像是对刚才的那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这嘴里面有一个声音在轻轻的反问着,江湖人虽然都较为洒脱,敢爱敢恨的,但那也只是限于思想上,像这般说出口来,就算是水玲珑,那遭遇的也算是头一遭,她的脑海里,甚至有些忍不住的在告诉自个:“他不过是喝醉了,说的糊涂话罢了,水莲花,你可别当了真,他若是心里面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想着把那花蝴蝶也带到这里来呢,男人嘛,都是些花言巧语的主,当不得真的!”
可越是这般的想,水玲珑越是糊涂,寒潭衣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算是清楚,像他那般,就算是说个谎言,装个糊涂都要酝酿半天的,又那里会有这般的心机,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那笑意里,多少有些异样的姿态,这一来,是幸福,付出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可现在它来了,这个女人的心里面,反而又有些不自信了起来。
“哥,你瞅瞅这些人的功夫,居然也敢上台,这不是丢人嘛,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换做了我,想要打发他们,那也是没有半分的难度,还什么武林会呢,看着都没什么劲!”这嘴微微的撅起几分,宫韶绫那脸上流露出的是一种不屑的姿态,这言语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嘲讽的味道十足,这可让站立在她身边的宫韶华觉得有些尴尬,人数颇多,而且四周环伺,指不定就有和那些上台之人相识的,这若是让他们听着了,多得罪人,即便是他的心里面,此刻的心思也和这个小妮子一般,但那也只限于心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想到这儿,他的目光忍不住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就生怕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般,还好,今儿个的重头戏在那高台之上,并没有谁留意这台下的小动作,这一刻,他那可悬吊的心才微微的镇定了几分,瞅着那宫韶绫的时候,忍不住的批评道:“父亲大人是怎么交代的,让你我行走江湖的时候,务必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轻易的得罪人,以和为贵,像你刚才这般,多得罪人!”
“又来了,又来了,我说哥,你就不要每次都拿父亲来压我,我说什么你那,那本来就是事实嘛,他们没那本事,还不让人说,有这么个理吗,反正马上就该我上台了,哥你就给我瞧好了,看我是怎么收拾他们的!”这股子高傲劲,宫韶华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要和她争辩呀,每次自个都会落到个认输的下场,别说自己了,就连那当老子的人,也还不是一样的结局,时时在那耳边念叨,却从来都被当作是耳旁风。
就在两人这般对话的那一个刹那,台面之上,又是一阵猛烈的呐喊,当然了,比试这种东西,有赢就有输,所以这台面之下,那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宫韶华原本还想要接着去说点什么,被这么一打断,也只有放弃了来,高台上,输赢已定,而接下来,还真就像宫韶绫说得那般,该她出手的时候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面突然间盼着她输掉这一场了,一来这女儿家这般的抛头露面,并不是什么好事,当然了,这只是其次,毕竟这是江湖,比不得那些个寻常人家,重要的是,给她点教训看看,也好让这小妮子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好借此改了她那孤傲的性子。
“这一下可了不得,猜猜上场的人是谁?”当叶寒光的身子,再一次站到高台中原的时候,整个场景自然就沉寂了下来,毕竟比试这种东西还要继续,可不能只为了两个人的结果在哪儿起劲,他的调子,忽高忽低的,原本就破有吸引力,接着这么一个停顿,一下子,就将这些个看客的心思,硬生生的拉高了几分,纷纷寻思着接下来的会是谁,能让他这般的慎重,那目光也忍不住的四下打量着,想要看看自个身边有没有人有这样的能耐,当然了,叶寒光停顿的时间并不算长,毕竟比试这种东西,还得继续下去,可不能太浪费了时间:“现在我们有请来自南疆独孤世家的独孤梦还有东华门左使之女宫韶绫登场!”
这两个名字一出口,果然有几分效用,独孤世家什么的,中原人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独孤梦昨晚上闹上那么一出,此时在整个江湖上,恐怕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叶寒光败给了她,就连夏无涯也没有讨到便宜,这样的人,如何小觑得很,大抵是那要参赛的,心里面都在暗暗的祈祷着,能不和她遭遇最好,就连宫韶华都是这样的心思,他虽然对自个的功夫也颇为自负,但面对这独孤梦的时候,却仍旧有些不知所措的姿态,这样的匹配模式,倒是遂了他的心愿,宫韶绫对上她,来得刚刚好,这当妹妹的功夫和自个是一脉相承,极为的相似,她俩来上这么一出,自个也能从中找到点什么利亏之类的关系,到时候再遇上,也好扬长避短,有所调整,更何况,他可不觉得这小妮子能赢过对方,所谓的教训,来得也颇是时候,若能够侥幸赢了,那更好,也省得自个麻烦。
想到这儿,宫韶华的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是一丝得意的姿态,虽然很轻微,但宫韶绫却看得无比的清楚,她和他之间可谓是从小长到大,是什么样的心思,一眼就明,忍不住的有些生气的道:“那有你这般当哥哥的,不给我加油鼓劲也就罢了,居然还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来,哼,你要是盼着我输,那我就偏不认输,她的本事虽强,又能拿我怎么滴,在东华门的功夫,那也不是让人小觑的!”
“我那有,你这小妮子尽多想,当哥哥的自然是盼着你能赢她,咱们为什么来了,不就是为了替东华门洗冤扬名来了嘛,不过当哥哥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昨儿个不在,不知道这个独孤梦的能耐,你尽力就好,千万不可太过勉强,即便是输了,这不?”说道这儿的时候,他忽然间察觉到这话可不能往下说,否则自己非得遭殃了不可,那还有我三个字,也只得给硬生生的压了回来,可即便是如此,宫韶绫还是能听出那调子,她眉头这么轻微的一皱,也没有在说话,整个身子猛的这么一跳,就如那冲天的鹞子一般,几个起落之下,已经到了高台之上,这一刻,独孤梦的身形刚刚走了上来,两个人这么四眼一对,火花这类的字眼,自然而然的升腾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那高傲的性子,不肯认输的主,自然也能够察觉对方也是和自己一般的人物,并没有急切着想要动手,这微微的对视之下,就像是在对方的脸上搜索着什么,要知道,虽然宫韶绫只是个小妮子,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让人看不出她有什么本事,但东华门这三个字,却似乎能够说明点什么,昔日的四大门派之一,虽然现在没落了许多,可有句话这般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也是自古不变的真理,独孤梦虽然身在南疆,但到这中原之前,也多多少少听过,这心里面也不敢太过小觑,毕竟昨儿个也见识了中原武林的能耐,至于那些个高台之下的人,自然是盼着宫韶绫能赢的,毕竟她是自个人,赢了也好杀杀这独孤梦的威风,虽然说四年前的那一幕闹得沸沸扬扬,但时至今日,东华门被利用这事,那也是水落石出,即便是怪不得那邵长春,但多少也折损了几分威名,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宫家兄妹要来这锦江的缘由,洗冤扬名这四个字,靠的可不是嘴皮子上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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